把赵姐送进医院急诊室，我攥着老周的日记本往回赶。
阿明跟在身后，手里捧着他父亲那件红外套，手指不停着布料。
“宋警官，这外套内侧好像有东西，硬邦邦的。” 他突然停住脚，声音发颤。
我接过外套，借着路灯的光翻到内侧。
领口磨损处，用褪色的蓝线绣着三个字，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匆忙缝上去的 —— 孙广林。
这名字像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昨天查老城区住户档案时，这个名字在 “五年前失踪人员” 名单里出现过！
“孙广林…… 是五年前突然消失的那个独居大叔？” 阿明眼睛瞪圆，“我爸以前提过，说他修水管手艺好，后来不知为啥，突然没人见过了！”
我心里一沉，掏出手机调出档案照片。
屏幕上的人脸，和老周日记本里合影中的 “流浪汉”，长得一模一样！
所谓的 “流浪汉”，根本就是公寓当年失踪的住户孙广林！
回到公寓楼下，刚推开单元门，就听见三楼传来争吵声。
刘叔的嘶吼穿透楼道：“别想瞒了！孙广林就是被你们推下楼的！邪灵来找我了，你们也跑不了！”
老李的声音带着哭腔：“胡说！是他自己要曝光维修基金的事，我们只是拦了一下，谁知道他会掉下去！”
我和阿明冲上楼，只见刘叔被几个居民按在墙角，手里还攥着半截生锈的铁棍，额头青筋暴起：“拦一下？你们拿扳手砸他后背的时候，怎么不说只是拦一下！”
居民们瞬间安静，眼神躲闪着不敢对视。
老陈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看到我来了，赶紧上前：“宋警官，刘叔今天早上突然疯了似的喊‘孙广林回来索命’，还说要把当年的事全说出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盯着老李，“维修基金怎么了？”
老李咽了口唾沫，腿一软差点跪下：“五年前，老周牵头，我们几个住户挪用了公寓的维修基金，总共十万块，分了。孙广林发现后，说要报警，我们…… 我们就想把他绑起来，逼他删证据。”
“结果呢？” 我追问。
“争执的时候，他踩空了楼梯，掉下去了。” 老李声音发抖，“老周说，就说他是外来流浪汉，没人会追究，我们就…… 就照做了。”
刘叔突然挣脱束缚，冲到老李面前：“撒谎！是你推的他！他掉下去的时候，还抓着你的裤腿，你硬生生把他手掰开了！”
就在这时，楼道的灯突然开始闪烁，忽明忽暗。
墙角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没有脚，飘在半空中，手里还拿着个破旧的账本 —— 正是孙广林当年要曝光的维修基金账册。
“邪灵！是孙广林的邪灵！” 有居民尖叫着往楼下跑。
老李吓得瘫在地上，指着黑影：“别找我！钱我早就还了！是老周逼我推你的，不关我的事！”
黑影缓缓飘向老李，账册突然翻开，哗啦啦的纸张声在楼道里回荡。
其中一页上，沾着暗红色的印记，像干涸的血迹，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老李” 两个字。
“血…… 账本上有血！” 阿明抓着我的胳膊，声音发颤。
我盯着那页账本，突然想起老周日记本里的话：“规则是用来引邪灵的，集齐三样东西，才能让它消失。”
折叠刀、木牌，还差一样 —— 难道就是这本沾血的账册？
黑影飘到我面前，账册慢慢递到我手里。
入手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我翻开账本，除了挪用基金的明细，最后一页还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和之前木牌上的一模一样。
符号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第三样在水箱后，藏着他的怨。”
“水箱？公寓顶楼的水箱？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探案菜鸟团开局漏洞锤30桩诡案》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老陈突然开口，“当年维修基金就是用来换水箱的，后来没换，钱被我们分了。”
我刚要说话，黑影突然发出沙哑的声响，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呜咽。
红外套从阿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领口的 “孙广林” 三个字突然泛起红光，像被点燃的火苗。
黑影碰到红光，瞬间往后退了半米，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是被灼伤。
“这外套能克制它！” 我赶紧捡起外套，挡在居民面前。
刘叔看着红光，突然哭了：“当年我要是没贪那笔钱，没帮你们瞒事，孙广林也不会死……”
他突然冲向楼梯口：“我去顶楼水箱，把第三样东西找出来！就算是邪灵，我也得给他赔罪！”
老陈和几个居民对视一眼，也跟着站起来：“我们一起去！当年的事，我们都有份。”
一群人往顶楼跑，楼道里的灯还在闪烁，黑影跟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像个沉默的追债人。
顶楼的水箱锈迹斑斑，上面盖着块厚重的铁板。
老陈和两个年轻居民合力掀开铁板，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水箱底部，泡着个黑色的铁盒，上面缠着水草般的藤蔓，像是从水里长出来的。
“是这个！” 刘叔伸手去捞，刚碰到铁盒，藤蔓突然缠住他的手腕，勒出红痕。
“小心！” 我赶紧递过红外套，盖在铁盒上。
红光闪过，藤蔓瞬间萎缩，化作灰烬。
刘叔把铁盒抱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个录音笔，外壳己经生锈，却还能看清上面的刻字 —— 孙广林。
我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 老周、老李、刘叔…… 挪用维修基金…… 我己经录了证据…… 要是我出事，就是他们干的……”
录音突然中断，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争执声，还有重物落地的闷响，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别…… 别推我……”
居民们听完，全都低着头，没人说话。
老陈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对不起…… 当年我不该贪那点钱，更不该看着你被推下去，却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黑影飘到铁盒旁，慢慢变得透明。
红外套上的红光越来越亮，账本上的血迹开始淡化，像是被水冲刷过。
“它好像要消失了？” 阿明小声说。
我盯着黑影，突然发现它手里的账册，最后一页的符号开始发光，和折叠刀、木牌上的符号呼应。
三样东西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黑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楼道的灯不再闪烁，恢复了正常的光亮。
刘叔把录音笔和账本递给我：“宋警官，当年的事，我们认了，该坐牢坐牢，该赔钱赔钱，绝不抵赖。”
其他居民也纷纷点头：“我们都认。”
我看着手里的证据，心里却没觉得轻松。
孙广林的冤屈虽然昭雪，但五年前那场因贪婪引发的悲剧，终究无法挽回。
老周日记本里说 “规则是用来引邪灵的”，现在才明白，所谓的邪灵，不过是居民们心中的愧疚和恐惧化成的执念。
只要还有人藏着私心，捂着真相，邪灵就会一首存在。
下楼时，阿明突然指着红外套：“名字…… 绣着的名字消失了。”
我低头一看，领口处的 “孙广林” 三个字，己经淡得看不见了，只留下浅浅的针脚印记。
像是从未存在过，又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回到警局，我把录音笔、账本、折叠刀和木牌整理好，放进证物袋。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老城区公寓的方向，灯火通明。
或许从今晚开始，那里的 “午夜规则”，终于可以消失了。
但我知道，有些罪，即使邪灵消失了，也需要用一辈子去赎罪。
而这座公寓里，关于人性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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