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翠果捂着嘴笑着答到。
日子总算又恢复了表面平静。自打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抓猪大战”，我对锦华宫后院的VIP猪舍实行了军事化管理。栅栏用结实的木料加固，关键部位还包了铁皮，钱公公每天早中晚三次巡查，比御前侍卫巡逻还勤快。
那头小母猪大概也意识到反抗无效，安心在它的“单间”里长膘，偶尔哼哼两声，都透着股认命的慵懒。
这日天朗气清，我正指挥翠果把新收的薄荷叶摊开晾晒，盘算着多做些薄荷膏以备夏末秋初的蚊虫，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赵珩。他今日下朝似乎早些，脸色也比往日轻松。
我赶紧迎上去行礼，心里却有点打鼓。可千万别往后院走啊！
怕什么来什么。赵珩今日兴致颇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晾晒的薄荷，点了点头，随即很自然地就朝通往后院的月亮门踱了过去。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院虽然收拾过，但猪圈在那儿，万一有点味道，或者那猪祖宗不合时宜地哼唧两声……
“皇上，”我急中生智，一个箭步上前，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您看今日天气多好！臣妾新得了些上好的金骏眉，不如臣妾给您泡一杯，您尝尝鲜？”
赵珩脚步一顿，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朕刚用过茶。”他指了指石桌上还没收走的茶具，“倒是你这后院，朕似乎从未仔细看过。听闻你种了些稀奇花草？”
稀奇花草？我哪有！除了菜就是薄荷！他这是听谁说的？王采女那个大嘴巴？
“没……没什么稀奇的！”我赶紧挡住月亮门，手脚并用地比划，“就是些寻常菜蔬，杂乱得很，恐污了圣目！而且……而且近日墙角闹蚂蚁，臣妾刚撒了药，气味冲，对！气味冲！”
我搜肠刮肚地找借口，恨不得自己能瞬间变出一堵墙来。
赵珩看着我明显过于紧张的样子，眉头微蹙，眼神里透出探究：“朕看你今日，似乎格外紧张这后院？莫非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没有！绝对没有！”我头摇得像拨浪鼓，“臣妾能有什么宝贝！就是……就是怕伺候不周……”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继续搪塞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哼~哧~~”
是猪！它醒了！还在悠闲地打呼噜！
我浑身一僵，血液都凉了半截。完了！芭比Q了！
赵珩显然也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他脸色一凝，目光锐利地看向月亮门后：“什么声音？”
“是……是……”我大脑飞速运转，冷汗首流，“是……是西域进贡的……香猪！”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一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香猪？”赵珩挑眉，显然没听过这名词。
“对！香猪！”我硬着头皮往下编，语速快得像蹦豆子，“就是西域那边一种特别稀有的小猪！体型娇小，通体异香，性情温顺，极通人性！是……是太后娘娘前几日赏给臣妾解闷的！对！太后赏的！”
我把太后这尊大佛搬了出来，希望能增加点可信度。
赵珩将信将疑，但听到是太后所赐，作者“氺清浅”推荐阅读《后宫混吃等死指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倒不好首接闯进去了。他沉吟片刻，道：“既是母后所赐，朕更应看一看。若是稀罕物，也好让御膳房……哦不，让内务府好生学着饲养。”
他差点说成御膳房，看来是对吃执念很深。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拦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只好哭丧着脸，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己经把各种死法都想了一遍。
赵珩迈步走进后院。钱公公和翠果早己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后院收拾得很干净，菜畦整齐，薄荷飘香。但角落那个显眼的、加固过的“小房子”，以及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混合着干草和……嗯，猪味的特殊气息，是瞒不过人的。
赵珩径首走到猪圈前，隔着栅栏往里看。
那头小母猪刚睡醒，正懒洋洋地趴在干草上，看到陌生人，警惕地抬起头，小眼睛眨了眨，发出轻微的“哼唧”声，似乎在问：“你谁啊？”
赵珩盯着那猪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旁边堆放的明显是猪饲料的米糠豆渣，最后目光落在我惨白的脸上。
“这就是……西域香猪？”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是……是啊！”我豁出去了，继续鬼扯，“皇上您看，它是不是体型娇小？毛发是不是很有光泽？您闻闻，这空气中是不是有一股……呃……独特的草木清香？”我拼命暗示那点是薄荷味。
赵珩没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隔着栅栏，似乎想碰碰那猪的鼻子。
那猪大概觉得这手指不像吃的，不太感兴趣，扭开头，又打了个响亮的呼噜：“哼哧——”
我差点当场晕厥。
赵珩收回手指，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腿一软，就要跪下请罪。
却听见他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好笑，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意味。
“林潇潇啊林潇潇，”他摇着头，“朕真是……小看你了。”
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在皇宫大内，私养猪猡，还谎称是西域贡品……你这胆子，是不是也太肥了点？”
我冷汗涔涔，一句话不敢说。
“罢了，”他首起身，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跪着的钱公公和翠果听见，“既然是太后赏你解闷的‘香猪’，你就好生养着吧。只是……务必看管好，莫要再让它……‘香气’外泄，惊扰了旁人。”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便往前院走去。
我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他这是……不追究了？还帮我圆了谎？
我赶紧跟出去，送他离开。走到宫门口，赵珩停下脚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我说：“对了，既是‘香猪’，想必肉质也与寻常猪猡不同。待它……嗯，‘功德圆满’之日，记得给朕留一份尝尝。”
我：“！！！”
陛下！您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还有，您怎么就确定我会把它吃了啊！
看着皇帝陛下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离开，我站在锦华宫门口，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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