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错:刚穿越就成寡妇,这剧本我不演!
第15章 银镯微光里的过往与未尽的疑云
陈念青抱着半坛艾草酒,酒液晃出坛口,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她用袖子抹了把脸,把沾着酒渍的辫子甩到身后,看着地上那滩巨虫化成的黑灰,突然蹲下身,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我爹……我爹他说,要是有天他没回来,就让我拿着子镯去找沈先生……”她的声音埋在膝盖里,闷闷的,带着酒气和哭腔,“他说子母镯是祖上传下来的,能镇住井里的‘铁线蛊’,可他从来没说过,这蛊虫醒了会这么吓人……”
沈青靠在焦黑的井台上,正用布条勒紧渗血的胳膊,闻言动作顿了顿。苏卿卿蹲在陈念青身边,把拼合完整的银镯递到她面前:“你看,银镯没碎,你爹肯定没事。影卫被烧没了,蛊虫也化成灰了,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好不好?”
银镯上的蛇形图案还泛着淡淡的银光,陈念青抬起泪汪汪的脸,指尖轻轻抚过镯身上的纹路:“这镯子是我娘的嫁妆,我娘走得早,爹总说,看到镯子就像看到娘在笑……”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酒坛“哐当”掉在地上,摔出个豁口,“我知道爹在哪!他被影卫关在村东头的老磨坊里!”
“老磨坊?”沈青皱眉,“那地方不是早就塌了半边吗?”
“是塌了,可磨坊底下有地窖!”陈念青拽着苏卿卿的胳膊就往村东头跑,辫子上的红头绳随着动作甩来甩去,“我偷看过爹往地窖里藏药,他说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卿卿被她拽得踉跄了几步,回头看沈青。他己经站首了身,折扇重新合上,只是袖口的血迹晕开了一大片,像朵难看的红牡丹。“走。”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率先迈步跟上。
村东头的老磨坊果然破败得厉害,半截石墙塌在地上,露出里面黢黑的梁木,蛛网在断墙间牵成了片,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磨坊门口的石碾子上长满了青苔,碾盘缝隙里卡着些干枯的麦秸,看样子至少有半年没人来过。
“地窖入口在哪?”沈青西处打量着,指尖敲了敲断墙,听着声音判断虚实。
陈念青跑到磨坊深处,指着墙角一堆半塌的干草:“就在这儿!”她蹲下身扒拉干草,手指被草屑扎得通红也没顾上,“爹说要先转三圈石碾子,再拉动墙根的铁环……”
沈青立刻走到石碾子旁,弯腰握住冰冷的碾柄。石碾子锈得厉害,他使了半天劲,才让它缓缓转动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像是不堪重负。苏卿卿也上去帮忙,两人合力推着碾子转了三圈,最后一圈停下时,墙角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陈念青眼睛一亮,从干草堆里拽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用力一拉。只听“轰隆”一声,地面裂开一道黑黢黢的口子,露出陡峭的石阶,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药草香从下面飘上来。
“爹!”陈念青喊了一声,声音在洞口荡出回音,却没人应答。她急得就要往下跳,被沈青一把拉住。
“等等。”沈青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后往下照了照,“台阶太陡,我先下去。”他把火折子递给苏卿卿,自己扶着岩壁往下走,脚步声在幽暗的地窖里敲出沉闷的回响。
苏卿卿举着火折子,火光在她脸上跳动,映得洞壁上的药草影子忽大忽小。陈念青攥着她的衣角,指甲都快嵌进布眼里:“我爹他不会有事的,对吧?他说过要教我配驱虫药的……”
“会没事的。”苏卿卿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却被洞壁上挂着的药草吸引——有晒干的艾草、菖蒲,还有些她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捆成一束束的,标签上用毛笔写着小字,字迹娟秀,不像是陈郎中那粗糙的笔触。
“下来吧。”沈青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点回音,“地窖里没人,但有痕迹。”
苏卿卿扶着陈念青往下走,石阶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她走得小心翼翼,火折子的光晃过角落时,突然看到一堆散乱的竹简。
地窖不大,却收拾得很整齐。靠墙摆着个木架,上面放着十几个陶罐,罐口封着布,写着“雄黄”“硫磺”的标签;角落里堆着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看着像是陈郎中的;而最显眼的是中间那张石桌,上面摊着几张纸,墨迹还没干透。
沈青正站在石桌前,手指点着纸上的字:“这是陈郎中写的药方,你们看这味药——”他指着其中一个字,“‘曼陀罗’,过量会让人昏迷,他肯定是被影卫逼着写的,想趁机留下线索。”
陈念青凑过去看,突然指着纸角的小图哭了:“这是我画的!我昨天还在这儿帮爹整理药方,他说这张图能看出影卫的来历……”
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徽章,像只展开翅膀的鸟,鸟嘴里叼着把小剑。苏卿卿觉得眼熟,想了半天突然想起:“这和影卫银链上的图案一样!”
“没错。”沈青点头,拿起一张纸对着火光看,“这纸上说,影卫来自‘玄鸟阁’,专门替人看管剧毒蛊虫,陈郎中的父亲以前就是玄鸟阁的看守,后来带着子母镯逃到这里,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那我爹现在在哪?”陈念青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沈青没说话,走到木架前拿起一个陶罐,打开布封,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迷迭香’,能追踪气味。”他倒出一点粉末,放在手心搓了搓,“影卫带着陈郎中离开不会超过三个时辰,粉末能帮我们找到方向。”
苏卿卿突然注意到石桌底下有个东西在反光,弯腰一摸,掏出一面摔碎的铜镜。镜面上沾着点干涸的血迹,边缘还挂着根黑色的头发,不像是陈郎中的灰白头发。“这镜子是影卫的?”
“有可能。”沈青接过铜镜,用袖子擦了擦,“镜背也有玄鸟徽章,是玄鸟阁的东西。看来陈郎中反抗过,说不定没被带远。”
陈念青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块用油纸包着的糕点:“这是我今早给爹送的,他还没吃……”糕点上印着朵小梅花,是她学着做的,歪歪扭扭的,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苏卿卿心里一软,摸了摸她的头:“你爹肯定舍不得吃,等找到他,让他当着你的面吃完。”
沈青己经将迷迭香粉末撒在地上,粉末遇到空气,竟顺着石阶往地窖外飘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淡绿色的痕迹。“走吧,跟着痕迹走。”他拿起石桌上的一把柴刀,别在腰间,“玄鸟阁的人不好对付,你们跟在我后面,千万别出声。”
陈念青把糕点重新包好,放进怀里,紧紧攥着苏卿卿的手。苏卿卿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却没再哭,只是咬着嘴唇,眼睛里透着股倔强。
走出地窖时,阳光己经西斜,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迷迭香粉末在地上画出蜿蜒的线,穿过村头的老槐树,绕过那口刚刚平静下来的水井,朝着村外的乱葬岗延伸而去。
乱葬岗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几座破败的坟头歪斜地立着,纸幡在风中飘荡,看着格外阴森。
“我爹说这里埋着以前看守蛊虫死的人……”陈念青的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跟着沈青往前走,怀里的糕点包被攥得变了形。
苏卿卿握紧了手里的银镯,镯子上的蛇形图案不知何时又泛起了微光,像是在指引方向。她突然想起沈青之前说的话——陈郎中的父亲带着子母镯逃到这里,原来不是偶然。这村子,这口井,甚至这片乱葬岗,都藏着几代人的秘密。
“看那里!”沈青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乱葬岗深处一座新坟。坟前没有墓碑,却插着根银链,链端的玄鸟徽章在夕阳下闪着冷光——正是影卫戴的那条!
陈念青突然往前冲了几步,又猛地停住,眼泪再次涌了出来:“那不是我爹……我爹说过,他死了要埋在娘的坟旁边……”
沈青走到新坟前,蹲下身查看。坟土还是新的,上面留着几个脚印,旁边的草被踩倒了一片。“这不是陈郎中的坟。”他拨开坟头的草,露出下面一块松动的石板,“这是个幌子,下面是空的。”
他用力掀开石板,下面果然是个黑漆漆的洞口,比磨坊的地窖小多了,只能容一个人蜷着身子进去。迷迭香粉末正源源不断地往洞里飘。
“他们把人藏在这儿了。”沈青的声音沉了下来,“念青,你在上面等着,我和苏姑娘下去。”
“我要一起去!”陈念青立刻喊道,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爹肯定在里面,我要跟他一起出来!”
苏卿卿看着她眼里的倔强,突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的样子——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她对沈青点了点头:“让她跟着吧,有我们在。”
沈青犹豫了一下,从腰间解下柴刀,递给陈念青:“拿着,要是遇到危险,就往地上砍。”
陈念青用力点头,接过柴刀,尽管刀身比她的胳膊还长,她却握得稳稳的。
洞口很小,三人只能依次爬进去。里面比想象中宽敞,竟是个天然的石室,石壁上渗着水珠,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沈青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火光中,苏卿卿看到石室角落里缩着个身影,正是陈郎中!
“爹!”陈念青喊了一声,声音在石室里炸开,陈郎中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胡茬和血污,看到女儿时,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念青?你怎么来了!快走!”陈郎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铁链锁在石壁上,铁链另一端嵌在岩石里,发出“哗啦”的声响。
“别动!”沈青赶紧按住他,“我们来救你了。”他检查了一下铁链,锁扣是玄铁做的,上面刻着玄鸟花纹,普通的刀根本砍不断。
“没用的……”陈郎中咳了几声,咳出点血丝,“这锁是玄鸟阁特制的,只有阁主的令牌才能打开……”
“那影卫呢?”苏卿卿问。
“被我用藏在指甲里的硫磺粉伤了眼睛,跑了……他说要去搬救兵,让我在这儿等着……”陈郎中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愧疚,“念青,爹对不起你,没能遵守承诺教你配药……”
“我不要学配药了!”陈念青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眼泪掉在铁链上,“我只要爹跟我回家!”
沈青突然走到石室另一角,用火折子照着什么。苏卿卿凑过去一看,只见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开头写着“玄鸟阁秘录”。“这是……”
“是我爹留下的记录。”陈郎中的声音带着点疲惫,“他说玄鸟阁养蛊不是为了害人,是为了研究解药……可后来阁里的人越来越贪心,用蛊虫控制人,他才带着子母镯逃出来……”
苏卿卿的目光落在最后几行字上,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刻上去的:“铁线蛊惧艾草与银镯,更惧至亲之血……”她猛地看向陈念青手里的银镯,又看了看陈郎中渗血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什么。
“念青,把银镯给我。”苏卿卿的声音有点抖,却很坚定,“还有,你敢不敢……流一滴血?”
陈念青愣了一下,立刻点头:“我敢!只要能救爹!”她捡起地上一块尖锐的石片,毫不犹豫地往指尖划去,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沈青也反应过来,扶住陈郎中的胳膊,让他的血滴在银镯上。苏卿卿将两人的血抹在银镯的蛇形图案上,然后举起银镯对准铁链的锁扣。
银镯上的银光突然暴涨,比在井边时亮了十倍,蛇形图案像是活了过来,顺着银光游向锁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玄铁锁竟像冰块似的裂开了!
陈郎中看着掉在地上的锁片,愣了半天,突然抱住陈念青,老泪纵横:“好闺女……”
沈青吹灭火折子,石室里只剩下银镯的微光。苏卿卿看着相拥的父女,突然觉得掌心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她想起穿越时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想起刚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无措,想起王老汉的馒头,想起沈青带血的袖口,想起小黑蹭她裤腿的温度……
或许这剧本确实离谱,却让她遇到了这么多温暖的人。
“走吧,该回家了。”沈青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带着点释然的笑意。
苏卿卿点头,跟着他们往洞口爬去。夕阳的金辉从洞口洒进来,落在银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她知道,这村子的秘密还没完全解开,玄鸟阁说不定还会再来,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至少现在,他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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