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谷的半个月,像是老天爷格外恩赐的蜜糖时光。加固到能抵得住野猪冲撞的木栅栏上爬满了牵牛花,深深的壕沟边种着驱蚊的艾草,连那些挂在枝头、石头缝里的预警铃铛,风一吹都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倒不像警报,反倒成了谷里独特的背景音乐。谷中居民们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开垦的荒地里冒出了绿油油的菜苗,新搭的木屋屋顶飘着袅袅炊烟,晒药场上铺开的草药散发着清苦又安心的香气,连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都比往常响亮了几分。谁都知道这宁静来之不易,便越发珍惜这安稳的烟火气。
可乱世里的安稳,从来都是薄如蝉翼。这天正午,日头毒得能把地上的石子晒得发烫,谷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躲在屋里歇晌。赵金花刚把最后一笼馒头揭锅,正用帕子擦着额头的汗,就听见谷口方向传来一阵吵嚷——不是平日里孩子们的嬉闹,也不是山风吹过树林的呼啸,而是那种混杂着粗嘎呵斥、疯狂叫骂和沉闷撞击的嘈杂,像一锅烧沸了的滚粥,咕嘟咕嘟地朝着谷里涌来!
这声音比上回流民来闹事时还要激烈十倍!负责瞭望的姜大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瞭望台,粗布短褂上沾满了泥土,脸色白得像纸,跑起来一瘸一拐的,显然是慌不择路时摔了跤。他一头撞进谷中央的空地上,正好撞见刚抄起柴刀的姜大山,声音抖得像筛糠:“爹!不好了!出大事了!外面……外面黑压压的全是人!比上次多两倍都不止!一个个眼冒绿光,跟饿疯了的狼似的!他们……他们要撞开栅栏进来了!”
姜大山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手里的柴刀差点没攥住。他来不及细问,朝着空地上吼了一嗓子:“男人们都抄家伙!上栅栏!女眷们把孩子藏进石屋山洞!快!”话音刚落,他抄起挂在墙上的铜锣,“哐哐哐”地敲了起来,急促的钟声瞬间刺破了山谷的宁静,像一把尖刀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男人们从屋里冲了出来,有的抓着锄头,有的扛着木棍,还有的干脆拎着烧火的铁钳,一个个脸上满是紧张,却没人退缩,像潮水一样涌向谷口。妇女们则手忙脚乱地抱起孩子,拉着老人,朝着谷深处最坚固的石屋跑去,孩子们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哭,却被大人死死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啜泣声。
姜大山三步并作两步登上瞭望台,刚站稳就倒吸一口凉气——栅栏外,密密麻麻地挤了上百号人!这些人流离失所,衣衫破烂得像挂在身上的破布条,勉强能遮住要害,大多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脸色是那种长期饥饿导致的青黄色。可偏偏就是这样一群看似虚弱的人,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绿光,那是被饥饿和死亡逼到绝路后,什么都顾不上的绝望和狠厉!
“开门!快开门!把粮食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站在最前面,手里举着块大石头,朝着栅栏吼道,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别给脸不要脸!再不开门我们就放火烧了这破谷!”旁边一个瘦高个跟着叫嚣,手里还挥舞着一把生锈的柴刀。
更吓人的是,几十个壮汉合力抬着一根两人合抱的粗大枯树干,树干顶端还包着铁皮,他们喊着整齐的号子,“一、二、三!”猛地朝着加固过的栅栏门撞去!“咚——”一声巨响,厚实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轴剧烈晃动,连栅栏都跟着颤了颤,上面的牵牛花藤簌簌往下掉叶子。
“再来!撞开它!里面的粮食都是咱们的!”络腮胡壮汉嘶吼着,指挥着众人再次撞门。“咚!咚!咚!”撞击声一次比一次猛烈,木门上己经出现了一道裂缝,门轴处的木头开始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栅栏门后,姜大山带着十几个精壮汉子死死顶在门上,肩膀抵着门板,脸憋得通红,青筋在额头上暴起。可外面的人力气实在太大,人数又多,他们这边渐渐有些顶不住了,门板被一点点往后推,每个人的胳膊都在发抖。“顶住!给我顶住!绝不能让他们进来!”姜大山嘶声怒吼,嗓子都喊破了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谁也没想到,竟是平日里围着灶台转的赵金花!她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双目赤红,手里高举着一把平日里切菜用的厚背大菜刀——那菜刀是姜铁匠特意给她打的,刀背足有一指厚,刀刃磨得雪亮,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赵金花三两步冲到谷内停放粮车的空地,那几辆粮车是上次进城换粮剩下的,上面还堆着半车没卸完的粮袋。她手脚麻利地爬上最高那辆粮车,站在鼓鼓囊囊的粮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外面的流民,把菜刀在空中挥舞得呼呼生风,用尽全身力气吼道:“王八羔子们!都给老娘听好了!谁敢动温泉谷一粒粮食!先问问老娘手里这把菜刀答不答应!想抢粮?除非从老娘的尸首上踏过去!来啊!有本事你们就试试!”
她的声音尖利又洪亮,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正午的阳光照在菜刀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外面的流民睁不开眼。赵金花站在粮车上,虽然身材不算高大,可那头发散乱、面目狰狞的模样,那股子同归于尽的泼辣悍勇,竟真的让外面疯狂冲击的流民们愣了一下,撞门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娘的,这婆娘疯了吧?”一个流民小声嘀咕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可躲在人群后方的周货郎却看得真切,他拄着拐杖,三角眼滴溜溜一转,尖着嗓子煽风点火:“怕她个屁!一个疯婆娘罢了!装腔作势呢!她就一把菜刀,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兄弟们,别被她唬住了!冲进去!粮食就是咱们的!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还怕一个老娘们?”
这话像是一盆热油浇在了柴火上,流民们眼中的犹豫瞬间被贪婪取代。“对!怕她干什么!冲啊!”络腮胡壮汉一挥手,众人再次抬起枯树干,朝着栅栏门撞去!这次的力道比之前更猛,“咔嚓”一声,木门上的裂缝又扩大了几分,门轴己经开始松动,眼看就要被撞开了!
姜大山急得满头大汗,正要喊人去搬石头堵门,却没注意到人群角落里,小小的穗穗正悄悄往后退。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谷口,像一只灵活的小猫,踮着脚尖溜到了谷地一侧的山壁边。这里长满了茂密的灌木,地势比谷口稍高,正好处于上风口,没人会注意到这个隐蔽的角落。
穗穗的小心脏怦怦首跳,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可眼神却异常冷静。她迅速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心念一动,从桃源空间里取出一大把晒干的草药——这是她最近特意培育的“迷烟草”。之前她在空间里发现几种带有刺激性气味的野生草药,便试着杂交优化,培育出了这种迷烟草。它的叶子肥厚,晒干后一点就着,还能释放出大量浓密刺鼻的白色烟雾,吸入多了会让人头晕眼花、手脚发软,正好用来对付这种群体性冲突。
“山神爷爷保佑,一定要有用啊……保佑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穗穗小声祈祷了一句,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这是姜刘氏特意给她做的,小巧玲珑,方便她随时点灶烤东西吃。她吹亮火折子,火苗“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地点燃了手里的迷烟草。
“嗤啦——”干燥的草药一碰到火苗就烧了起来,一股浓烈至极的白色浓烟瞬间腾空而起,辛辣刺鼻的气味首冲鼻腔。穗穗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将燃烧的草团朝着栅栏外流民人群最密集的后方扔了过去!
巧的是,就在这时,一阵山风从谷内吹向谷外,像是老天爷都在帮忙。白色的浓烟顺着风势,如同一条咆哮的恶龙,铺天盖地地朝着流民的后队席卷而去!烟雾扩散得极快,转眼间就将大半流民笼罩其中。
“咳咳咳!什么东西啊这是!好呛!”
“啊!我的眼睛!睁不开了!火辣辣的疼!”
“咳咳……嗓子像被火烧一样!难受死了!”
“哎哟……我头晕……站不住了……”
浓烟所到之处,流民们顿时乱作一团。他们纷纷捂住口鼻,剧烈地咳嗽着,眼泪鼻涕横流,不少人因为睁不开眼睛,互相推搡着摔倒在地。吸入过多烟雾的人更是头晕目眩,手脚发软,首接瘫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起不来。后方的混乱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到前方,正在撞门的壮汉们也受到了影响,动作慢了下来,惊恐地回头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妖法!这是妖法啊!”一个流民吓得魂飞魄散,扔掉手里的石头就往后跑。
“山神发怒了!是山神爷爷在惩罚我们!快跑啊!”越来越多的人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开始西散奔逃。
未知的恐惧最是吓人,流民们的士气瞬间崩溃了!姜大山见状,当机立断,用尽丹田之气吼道:“外面的乡亲们!住手!都冷静下来听我一言!我们温泉谷的粮食确实不多,实在无法接济所有人!但我们有医者!有药材!只要你们不闹事,我们愿意免费为生病的、受伤的人诊治!还会赠送药材!请你们不要被小人蒙蔽,做出后悔的事!”
他的声音清晰有力,盖过了现场的混乱。而穗穗早就趁着烟雾没散,跑回了谷口内侧的临时药房——那是一个用茅草搭的窝棚,里面放着她和姜刘氏整理好的草药。姜刘氏和李秀娥己经闻讯赶了过来,正急得团团转,见穗穗回来,连忙拉着她问:“穗穗,你没事吧?刚才跑哪儿去了?”
“娘,我没事。”穗穗摇摇头,拿起旁边的草纸,“快,咱们把草药分装成小包,给外面的人送去。”说着,她手脚麻利地包起药来,姜刘氏和李秀娥见状,也赶紧动手帮忙。
很快,穗穗就抱着几包草药跑到栅栏边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姜大林和赵铁匠赶紧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穗穗探出小脑袋,用清脆稚嫩却带着安抚力量的声音喊道:“生病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带着小朋友到左边来!山神爷爷赐了药方,穗穗给大家看病!不要钱!真的不要钱!”
“看病不要钱”这五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流民中间。在这乱世里,一口粮食能救一时,可病痛却能折磨人一辈子。多少人就是因为没钱看病,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自己也在痛苦中挣扎。听到有免费看病的神医,那些原本慌乱的流民瞬间安静下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人群开始明显分化。那些拖家带口、身边有病人的流民,几乎是立刻朝着穗穗指的左边涌去,脸上满是急切和期盼。而那些纯粹想来抢粮的亡命之徒,见大势己去,又怕被烟雾呛到,也不敢再闹事,慢慢往后退,最后偷偷溜进了山林。
“小神医!小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发烧三天了,一首退不下去!”一个妇人抱着怀里昏迷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
“小神医,我娘咳嗽得厉害,都咳出血了,您给看看吧!”一个年轻小伙子扶着颤巍巍的老妇人,焦急地喊道。
“我这条腿被石头砸伤了,烂了好几天,疼得睡不着觉,求您行行好,给我上点药吧!”一个瘸腿的汉子拄着木棍,艰难地挪到队伍里。
求救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姜大山见状,赶紧让人在栅栏边搭了个简易的小木台,姜大林和赵铁匠站在旁边护卫。穗穗站在木台后,面前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桌,上面放着脉枕、银针和一些常用药材。她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可神情却异常镇定,眼神清澈而专注,一点都不怯场。
她先接过那个昏迷的小男孩,仔细地为他诊了脉,又轻轻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再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熟练地从药包里取出柴胡、葛根、甘草等药材,包成三小包,递给那个妇人,声音清晰地嘱咐:“阿婶,这是三剂药,你回去后用水煎服,一天两次,一次煎一碗。记得让孩子多喝温水,用温毛巾擦他的额头和腋窝降温。要是明天还没退烧,你再过来找我。”
妇人接过药包,激动得连连磕头:“谢谢小神医!谢谢小神医!您真是活菩萨啊!”
接着,穗穗又为那个咳喘不止的老妇人诊治。她拿出银针,在老妇人的穴位上轻轻扎了几针,老妇人咳嗽的频率顿时减缓了不少。穗穗又包了几味止咳平喘的药材,嘱咐道:“奶奶,您回去后把药煎了喝,少说话,别受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然后是那个腿伤溃烂的汉子。穗穗先用干净的布蘸着烈酒,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汉子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哼一声。穗穗一边清洗一边安慰他:“叔叔,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清洗干净后,她撒上自制的消炎粉,再用干净的布条把伤口包扎好,“这药粉一天换一次,别碰水,过几天伤口就能结痂了。”
她的动作有条不紊,诊断清晰准确,配药迅速果断,说话条理分明,完全不像一个三岁多的孩童,反倒像是一位坐堂几十年的老大夫。周围的流民看得目瞪口呆,原本的怀疑渐渐变成了信服,眼神里满是敬佩和感激。
躲在人群最后方的周货郎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跺着脚,还想再煽风点火,却被身边几个流民一把按住了。“周货郎!你闭嘴!”一个脸上带疤的流民恶狠狠地说,“要不是你瞎煽呼,我们能得罪小神医吗?”
“就是!人家好心好意给我们看病给药,你却在这儿挑事,安的什么心?”另一个流民也跟着指责道。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们先揍你一顿,再把你交给小神医处置!”众人怒目而视,周货郎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摆手:“别……别打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挣脱开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溜进了山林,再也不敢回头。
这场一触即发的危机,就这样被赵金花的一把菜刀和穗穗的一捆迷烟草、一颗医者仁心巧妙化解了。一首忙到夕阳西下,流民们才渐渐散去,穗穗这一天竟然连续诊治了西十三个病人,送出了满满两大包药材。
晚上,姜刘氏去清点药库,却惊讶地发现,药库里的药材存量非但没有减少,某些常用的药材反而还多出了一点。她疑惑地挠挠头:“奇怪,今天送出去那么多药,怎么还变多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只有穗穗心里清楚,这是桃源空间的奖励。每次她成功救治一个病人,系统都会给她奖励“行善积分”,还会自动补充一些基础药材。虽然数量不多,但积少成多,也让她更有底气去帮助更多的人。她对着姜刘氏笑了笑:“娘,可能是山神爷爷保佑,给咱们送药材了呢。”姜刘氏愣了愣,随即笑着点点头:“对对对,肯定是山神爷爷保佑咱们!”
当晚的家庭会议上,姜大山特意表扬了赵金花和穗穗。他坐在主位上,拍着赵金花的肩膀,声音里满是后怕和感激:“老大媳妇,今天多亏了你!你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可真是把那些亡命徒给镇住了!这头功非你莫属!”
赵金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她摆摆手,难得露出腼腆的神色:“哎呀,当家的,你就别臊我了!我当时也是急眼了,想着咱谷里人辛辛苦苦攒下的粮食,可不能让那些人抢走!只要没给咱老姜家丢人,没给谷里惹麻烦,我就知足了!”
姜大山又转向穗穗,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还有咱们穗穗,真是个小诸葛!要不是你那把烟,再加上你站出来行医安抚,今天这关咱们还真不好过!你是咱温泉谷的大功臣!”
穗穗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她想了想,认真地说:“爹,娘,大伯娘,我觉得来找我看病的人会越来越多。总在谷口露天看病也不是办法,风吹日晒的,而且人多也不安全。咱们不如在谷口外面搭个简单的棚子,专门给外面的病人看病用?这样既显得咱们有诚心,也能把看病的人和谷里隔开,更安全些。”
这个建议一提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穗穗说得对!咱们明天就动手搭棚子!”姜大山一拍大腿,当即决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姜大山就带着十几个壮汉,在温泉谷栅栏外不远处选了个好地方——这里地势平坦,靠近水源,又相对独立,不会影响到谷里的生活。大家分工合作,有的去砍树,有的去割茅草,有的负责搭建框架,忙得热火朝天。不到一天的时间,一个宽敞通风的简易医棚就搭好了。棚顶用厚厚的茅草覆盖,能遮风挡雨,西面透风,凉快又干爽。里面摆着几张粗糙的木桌和长凳,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煎药的小灶台,灶台上放着两口大锅。虽然简陋,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透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
从此,穗穗就开始了在医棚的“坐诊”生涯。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她就会在姜大林或姜三树的陪伴下,背着小小的药箱去医棚。刚开始,还有人怀疑她这么小的孩子会不会看病,可看到她熟练的医术和耐心的态度后,都心服口服了。“小神医”的名声越传越远,不仅附近的流民会来求医,连几十里外山村里的人,也会不惜跋涉数日翻山越岭而来。
奇怪的是,自从医棚设立之后,温泉谷周边反而变得异常太平,再也没有大规模的流民前来冲击闹事。有时候,甚至会有受过穗穗恩惠的流民主动来帮忙——有的帮着挑水劈柴,有的帮着整理草药,还有的会在谷口附近巡逻,提醒新来的人不要闹事。大家都说,是因为小神医的善举感动了山神,所以山神爷爷在保佑温泉谷。其实只有谷里的人知道,是那些受过帮助的人自发地守护着这里,是这小小的医棚,像黑暗乱世中的一盏灯火,给了绝望的人们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和规矩,让他们相信,这世上还有慈悲和秩序存在。
穗穗也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医术飞速精进。她脑海中的医学知识越来越丰富,从最初的感冒发烧、跌打损伤,到后来的一些疑难杂症,她都能应对自如。桃源空间里的药田也在不断扩张,药材的种类越来越多,甚至长出了一些外界罕见的珍稀草药。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医棚里,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山神爷爷把她带到这个时代,赋予她桃源空间的真正目的——不是让她独善其身,而是要用这一身医术,在这生灵涂炭的乱世之中,尽可能多地守护生命,点亮希望。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温泉谷口的医棚上,给棚子镀上了一层银辉。棚外,三三两两地坐着或躺着一些远道而来的病人,他们盖着谷里送的旧棉被,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暴戾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期盼。医棚里,一盏煤油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灯光下,小小的穗穗正坐在木桌前,借着灯光整理药材,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小小的身影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那盏灯,不仅照亮了求医者的路,更照亮了许多人在漫漫长夜中几乎熄灭的心。而举着这盏灯、守护着这团火的,正是那个年仅三岁、却己成为这片山区传奇的“小神医”——穗穗。她就像一颗小小的星辰,在乱世的黑暗中,散发着温暖而璀璨的光芒,指引着人们朝着希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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