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铜墙外己聚满了人偏让当年一把火自己烧出真相来!
天还未亮,铜墙外己聚满了人。
风裹着晨露吹过国艺院的朱漆大门,却吹不散人群眼中灼灼的光。
她们中有贵女、有婢女,也有寒门女子,手中皆捧着纸笔,目光死死盯着那面斑驳古铜墙——只等那一道细长光影划破晨雾,三息即逝的节奏,便是通往“声律合议堂”的钥匙。
而此刻,在城南荒巷深处,一场更幽深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老园丁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枯瘦的手仍紧紧攥着孙子的腕子,唇间呢喃如鬼火摇曳:“响叶桐……种下去了……就快开了……红药开时,夫人断弦……不是惊雷,是心死……”
话音落尽,油灯熄灭。
三日后,消息经由影司密线首递萧弈案前。
他坐在影阁深处,指尖轻叩檀木扶手,眸色沉得像夜雨压城。
纸上寥寥数行字,却如惊雷滚过心头:静霜别苑旧址,铁匣深埋,双鱼烙印——那是先帝私印,唯有亲赐血脉者方可持有。
可林氏,一个礼部尚书的续弦夫人,怎会与先帝有如此牵连?
他没有下令挖掘。
反而召来一名老匠人,命其在原址种下一株响叶桐。
此树罕见,叶如刀锋,风起则鸣,声似哀吟。
更诡异的是,树皮上被刻下《寻脉吟》首句:“孤魂无归处,空山闻旧歌。”
字痕未干,血雨忽至。
那一夜,电闪雷鸣,乌云翻涌如沸。
京城百姓躲在屋中瑟瑟发抖,忽听城南一声巨响,仿佛天地裂开一道口子。
有人冒雨奔去查看,只见那株刚种下的响叶桐竟被雷劈中,树干从中炸裂,焦黑之中,竟冒出一缕幽蓝火焰!
火不炽热,却极妖异,青焰腾跃,竟持续三日不熄。
百姓惊惧,纷纷传言:这是林夫人冤魂归来!
当年一把火烧尽她的琴谱、诗稿、信笺,可她的声音,烧不死!
更有老人跪地痛哭:“我亲眼见过!那晚冯公公偷偷回来,在废墟里挖了半宿……他找的不是灰,是心啊!”
流言如野火燎原,《民声集》再度加印,街头巷尾皆在议论静霜别苑的冤案。
而苏云绮始终未动。
她在国艺院后院设了一间密室,西壁挂满残破纸页——那是她十年来暗中收集的林氏遗稿碎片。
一张乐谱只余一角,一段词句缺头少尾,甚至还有半幅绣帕上的暗纹,都被她一一拼接、考证、还原。
如今,她终于下令:“刊印《烬语集》。”
不限量,不设价,凡能识字者皆可得。
封面以黑底烫金,赫然一行小字:“有些生音,烧不死。”
书一出,市井震动。
有盲眼老琴师抚页恸哭,称此书中某段旋律,正是当年林夫人独创的《断弦引》;有退职宫婢颤抖着指出,其中一页残笺笔迹,与先帝御批极为相似。
而最令人胆寒的,是一封夹在书页间的匿名信:
“火起那夜,我奉命焚物。铁匣入土前,我瞥见一行字——‘吾女若归’。”
苏云绮读完此信,久久伫立窗前。
窗外月色冷冽,她指尖轻轻着信纸边缘,仿佛触到了二十年前那一场大火的余温。
母亲临终前是否也曾这样站着?
望着同一轮月亮,听着同样的风声,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来的救赎?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己无悲戚,唯有刀锋般的清明。
“不是谁都能把真相藏住的。”她低声自语,“只要我还活着,只要这世上还有人愿意听,你们的谎言,就永远捂不热。”
与此同时,紫宸宫内,冯公公独自立于偏殿廊下。
他望着手中那块从火中取出的琉璃状结晶——半张乐谱嵌于其中,字迹模糊,却依稀可辨曲名:《思陵破》尾章。
他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深埋心底的痛楚被骤然撕开。
他也知道,有些人回来了,带着比火焰更烈的声音。
数日后,一道玄衣身影穿雨而来,踏进国艺院后门。
萧弈站在檐下,雨水顺着斗笠滴落,手中紧握一只黑檀木匣。
他抬头望向二楼那扇未掩的窗——苏云绮正背对灯火而立,身影清瘦如剑。
他没有敲门。
只是将木匣轻轻放在门槛上,低声道:“你母亲留下的东西,找到了一部分。”
风穿过回廊,吹动窗纸沙沙作响。
那木匣静静躺着,仿佛藏着一座沉睡的坟墓,只待一人执钥,开启尘封二十年的秘密。
铜雨滴碎了夜的寂静,国艺院后院那扇从未为外人开启的密室门,终于在一声轻响中缓缓推开。
萧弈立于门外,玄衣未解,指尖仍残留着从影司地窟取出结晶时的寒意。
他没有多言,只将那只黑檀木匣递入她手中。
苏云绮接过时,指节微颤——不是因情绪,而是身体本能对真相逼近的战栗。
“它在火中熔而不灭,”萧弈低声道,“像是被谁刻意封存,等一个能读懂的人。”
苏云绮点头,目光如刃,落于匣中那块琉璃状残片之上。
青焰三日不熄的传说她不信,但她信人心执念可逆天工。
这结晶,是当年静霜阁大火中唯一未化为灰烬之物,裹挟着乐谱一角,仿佛冥冥中有魂在护。
她取来特制酸液——以梨心汁、雪蚕涎与南荒硝石调和而成,专用于剥离焚毁文物外层焦壳。
动作极缓,似在剖开一段沉睡的命脉。
一滴,两滴……结晶表面开始泛起细微裂纹,如同干涸河床重逢春汛。
时间在药液腐蚀声里凝滞。
忽然,墨痕浮现。
先是曲名:《思陵破》尾章。
然后是背面一行小字,笔锋苍劲而隐痛,熟悉得让她呼吸一窒——
“吾女若归,以此曲告她——父非无情,势不能救。”
先帝亲笔。
苏云绮猛地攥紧玉案边缘,指甲几乎嵌入木中。
十年追查,百般布局,她曾设想母亲之死牵连权谋、涉及秘嗣,却从未想过,那一场焚书烧阁的烈火背后,竟藏着一位帝王无法相认的女儿!
原来林氏并非普通官眷。
她是先帝流落民间的血脉至亲,是大胤皇室讳莫如深的“承音夫人”。
而自己,是嫡出中的嫡出,血统比任何皇子都更接近龙座。
可笑的是,礼部尚书林崇文娶她母亲时,根本不知其真实身份;而继母冯氏……或许早就知道?
否则为何偏偏选在她十六岁生辰那夜纵火灭口?
“噗通”一声,身后传来重重跪地之声。
冯公公不知何时己悄然现身,老泪纵横,额头抵地:“那一夜,奴才奉旨焚书……所有记载‘承音’二字的卷册皆需销毁。但……但这铁匣,老奴偷偷换了出来。想着……总有一天会有人回来听。”
苏云绮没有回头,也没有斥责。
她只是静静将修复完整的《思陵破》录于上等温玉简,封入猩红锦匣,附笺仅书二字:
“还你。”
翌日清晨,紫宸宫内侍惊觉御前多了一只无署名的匣子。
打开瞬间,乐师失手摔琴,太监掩面而泣。
当夜,皇帝独坐乾元殿,灯火未熄。
玉简置于膝上,手指一遍遍抚过那行“吾女若归”,仿佛要透过冰冷玉石触到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母亲抱着襁褓跪在宫墙之外,只求一眼亲子,却被他亲手下令驱逐。
他终于提笔,在空白诏纸写下生平第一道“非诏之诏”:
“静霜别苑重修,碑文刻‘大胤承音夫人林氏之居’——朕,迟到了西十八年。”
钟楼之上,新铸铜铃随风轻响。
一声,再一声,空灵悠远,仿佛跨越生死的音答,轻轻落下。
而在国艺院深处,苏云绮仰望夜空,唇角微扬。
只是她未察觉,自那玉简送出之后,皇帝双目时常恍惚,寝殿烛影摇动时,总似有女子低声吟唱《断弦引》的残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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