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前的忐忑
九月的风己经带了些凉意，清晨六点半，工作室的玻璃门还没完全推开，财务小周的脚步声就先一步撞进了走廊。她怀里抱着半人高的账本，深蓝色的文件夹边缘被手指攥得发皱，走到陈凡办公室门口时，停了足足三分钟——门内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她知道，陈凡又比所有人都来得早。
“凡哥，”小周轻轻推开门，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账本我整理好了，就是……有些地方可能要跟你核对下。”
陈凡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眼下的淡青色还没完全消去，那是前三天处理订单延迟时熬出来的痕迹。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放这吧，先坐。我刚把用户复购数据整理完，正好跟你算总账。”
小周把账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文件夹打开时，露出里面按类别分好的单据：粉色的是订单收入凭证，黄色的是成本支出票据，白色的则是临时追加的费用明细。她先抽出粉色单据，指尖在计算器上按了两下，声音带着点不确定：“‘9.9元AI头像’的订单，咱们后台统计的有效订单是12864单，收入应该是12864乘以9.9，等于……127353.6元，西舍五入就是127.35万。然后是达人引流带来的新增用户，后续转化的小额付费，比如‘头像风格升级’‘高清下载’这些，一共是32.68万，这部分收入合计160.03万，没错吧？”
陈凡点点头，伸手拿过收入明细单，目光扫过每一行数字：“订单数对得上，我昨天跟运营组核对过，12864单里，有12798单是完成交付的，剩下的66单用户申请了退款，己经从收入里扣除了，这个数没问题。”
听到“没问题”三个字，小周稍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皱起眉，伸手抽出黄色的成本票据，指尖在上面划了划，语气又紧张起来：“那成本这边……就有点麻烦了。首先是服务器租金，咱们原本预算的是每月8万，结果订单暴增后临时扩容，前前后后加了三次，云服务商那边给的账单是28.42万，超了预算3倍还多。”
“28.42万？”陈凡停下笔，抬头看向小周，“我记得第一次扩容是3万，第二次是5万，第三次怎么会这么多？”
“第三次扩容是最急的那次，”小周赶紧解释，“就是订单积压到1.8万单那天，服务器首接崩了，云服务商说要临时调用他们的‘应急节点’，那个节点的算力是普通节点的5倍，按小时收费，光那天晚上就花了12万。后来又续租了5天，加上之前的费用，就到28.42万了。”
陈凡沉默了几秒，拿起笔在账本上记下这个数字，指尖顿了顿：“行，这个钱花得值，要是当时服务器没撑住，用户流失率肯定更高。继续说。”
小周咽了口唾沫，又抽出一张黄色票据：“然后是达人分成。咱们之前跟10位达人签的协议是‘基础服务费+流量分成’，基础服务费每人2万，合计20万。流量分成是按‘专属链接带来的订单量’算，每单提1.5元，10位达人总共带来8.6万单，分成就是12.9万。还有两位头部达人，因为他们的引流效果超预期，咱们当时口头承诺给额外奖金，每人1.5万，这部分是3万。所以达人分成总共是20+12.9+3=35.9万，比预期多了差不多10万。”
“口头承诺的奖金要算进去，”陈凡没犹豫，“答应人家的就得给，后续还要跟这些达人长期合作，不能失了信誉。”他在账本上写下“35.9万”，笔尖划过纸张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小周继续往下说，声音越来越低：“还有团队加班费，前三天处理订单延迟，所有人都加班到凌晨，按咱们之前定的‘紧急加班补贴’标准，每人每天补300元，加上周末双倍工资，总共算了8.6万。耗材费主要是打印订单凭证、给用户寄纸质道歉信的快递费，还有办公室的咖啡、速食这些，花了6.4万。杂项支出里，包括给用户补寄的‘小礼物’——就是那些印了AI头像的钥匙扣，花了2.1万，还有一次临时修打印机的费用500元，合计2.15万。”
她一边说，一边把对应的票据推到陈凡面前，最后拿起计算器，声音带着明显的忐忑：“凡哥，我把这些成本加起来算过，28.42万（服务器）+35.9万（达人分成）+8.6万（加班费）+6.4万（耗材费）+2.15万（杂项）=81.47万。然后用收入160.03万减去成本81.47万，剩下的是……78.56万。”
小周说完，紧张地盯着陈凡的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账本边缘：“我怕我算错了，昨天晚上算了三遍，每次都是这个数。本来以为这次能赚不少，结果扣除成本后，连80万都不到……”
陈凡没说话，拿起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目光在每一张票据上停留，时而用铅笔在旁边做标记，时而拿起计算器重新核对。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计算器的“嘀嘀”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窗外的阳光慢慢爬进办公室，落在账本上，把那些数字照得格外清晰。
“你看这里，”陈凡突然指着一张白色的费用明细单，“这个‘临时办公设备租赁’的1.2万，是怎么回事？”
小周赶紧凑过来看，脸上露出一点恍然：“哦！这个是当时客服电话太多，咱们临时租了10台电话机和5台电脑，花了1.2万，我之前把这个归到‘杂项支出’里了，但是算的时候好像漏加了……”
陈凡拿起计算器，重新输入数字：“那成本就得再加1.2万，变成81.47+1.2=82.67万。收入160.03万减82.67万，等于77.36万。”
“啊？还少了？”小周的声音更慌了，眼睛里都带上了点红血丝，“都怪我，昨天太晚了，脑子有点糊涂，怎么还能漏加呢……”
“别急，”陈凡放下计算器，递给小周一瓶矿泉水，“账本这么厚，算错很正常，咱们再慢慢捋。你把所有支出票据都拿出来，一张一张对，别着急赶时间。”
小周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平复了她的情绪。她把所有黄色和白色的票据都摊在桌上，按时间顺序排好，从最开始的服务器租金，到最后的杂项支出，一张一张地念出来：
“8月15日，服务器基础租金8万，凭证号001；
8月20日，第一次临时扩容，3万，凭证号005；
8月22日，第二次临时扩容，5万，凭证号008；
8月23日，第三次应急节点租赁，12.42万，凭证号009；
8月25日，达人基础服务费20万，凭证号012；
8月28日，达人流量分成12.9万，凭证号015；
8月30日，达人额外奖金3万，凭证号018；
8月15日-8月28日，团队加班费8.6万，凭证号020；
8月18日-8月25日，耗材费6.4万，凭证号022；
8月26日，用户礼物及杂项2.15万，凭证号025；
8月22日，临时办公设备租赁1.2万，凭证号027。”
小周念完，又在计算器上重新加了一遍：“8+3+5+12.42+20+12.9+3+8.6+6.4+2.15+1.2=82.67万，没错，成本确实是这么多。”
陈凡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收入明细单上，眉头微微皱起：“咱们这次除了‘9.9元头像’和小额付费，就没有其他收入了吗？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的手机能连通未来的数据库 我记得之前好像接了两个企业的单子，你有没有算进去？”
“企业单子？”小周愣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哦！我差点忘了！之前有一家母婴店找咱们做AI宣传图，还有一家游戏公司要定制角色头像，这两个单子我当时归到‘其他收入’里了，整理账本的时候光顾着核对‘头像服务’的收支，把这个给漏了！”
她赶紧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叠蓝色的单据，双手递到陈凡面前：“就是这两个！你看，这家叫‘阳光母婴’的店，要做100张AI宣传图，用来贴在门店和发朋友圈，费用是38万，8月20号己经到账了，凭证号030；还有这家‘星云游戏’，要定制50个游戏角色的AI头像，用于新游戏的预热，费用是422万，8月28号分两笔到账，凭证号032和033。”
“422万？”陈凡接过蓝色单据，目光落在“星云游戏”的合同上，手指划过金额那一行，“这个单子我记得，当时他们要求的角色风格很复杂，技术组熬了一周才出样图，没想到到账这么快。”
小周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赶紧拿起计算器，手指飞快地按动：“那咱们的总收入就得重新算！之前的160.03万，加上母婴店的38万，再加上游戏公司的422万，总共是160.03+38+422=620.03万！”
“620.03万？”陈凡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眼底也露出了一丝惊讶，“那扣除成本82.67万，净利润就是620.03-82.67=537.36万？”
“不对不对，”小周赶紧摆手，又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下，“凡哥，成本里还有一笔‘税费’没算！咱们是小规模纳税人，增值税按3%算，收入620.03万的话，税费是620.03×3%=18.6009万，还有附加税1.86万，合计20.4609万。所以净利润应该是620.03-82.67-20.4609=516.8991万，差不多516.9万。”
“等等，”陈凡又指了指一张黄色票据，“这个‘技术咨询费’5万，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印象？”
小周拿起那张票据看了看，脸上露出一点尴尬：“这个是当时给‘星云游戏’做角色头像的时候，咱们找了一位游戏美术顾问，咨询角色设计的风格和细节，花了5万，我之前把这个归到‘其他支出’里了，刚才算成本的时候忘了加。”
陈凡接过票据，在账本上记下“5万”，然后拿起计算器重新核算：“成本就是82.67+5=87.67万，再加上税费20.4609万，总支出是87.67+20.4609=108.1309万。总收入620.03万减108.1309万，等于511.8991万，差不多511.9万。”
“还有还有，”小周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咱们之前给团队成员买了‘加班意外险’，花了2.3万，这个也是这次项目的支出，我之前算到‘日常办公支出’里了，应该归到这次的成本里。”
陈凡点点头：“那总支出就是108.1309+2.3=110.4309万。620.03-110.4309=509.5991万，差不多509.6万。”
小周现在己经完全冷静下来，她把所有票据重新梳理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凡哥，这次应该没问题了。我再把所有收支列出来，咱们最后核对一次：
收入：
1. ‘9.9元AI头像’订单收入：127.35万
2. 小额付费（风格升级、高清下载）：32.68万
3. 阳光母婴AI宣传图订单：38万
4. 星云游戏角色头像订单：422万
总收入合计：127.35+32.68+38+422=620.03万
支出：
1. 服务器租金及扩容：8+3+5+12.42=28.42万
2. 达人分成（基础+流量+奖金）：20+12.9+3=35.9万
3. 团队加班费：8.6万
4. 耗材费（打印、快递、办公用品）：6.4万
5. 临时办公设备租赁：1.2万
6. 用户礼物及杂项：2.15万
7. 技术咨询费（游戏美术顾问）：5万
8. 加班意外险：2.3万
9. 税费（增值税+附加税）：18.6009+1.86=20.4609万
总支出合计：28.42+35.9+8.6+6.4+1.2+2.15+5+2.3+20.4609=110.4309万
净利润：620.03-110.4309=509.5991万，西舍五入就是509.6万。”
陈凡看着小周列出来的明细，又拿起每一张票据核对了一遍，确认金额和凭证号都对得上，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终于算清楚了，509.6万，比我预期的要多不少。之前还担心服务器和达人分成超支太多，会影响利润，没想到那两个企业单子这么给力。”
小周也终于露出了笑容，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是啊，尤其是星云游戏的422万，首接把利润提上去了。我昨天晚上还在担心，要是只靠‘9.9元头像’，咱们这次可能就赚个几十万，现在看来，真是虚惊一场。”
“也不能这么说，”陈凡摇摇头，“‘9.9元头像’虽然单利润低，但带来了大量的用户和曝光，要是没有这次的流量，星云游戏也不会找到咱们。这是个连锁反应，每个环节都不能少。”
他拿起笔，在账本的扉页上写下“净利润：509.6万”，然后抬头看向小周：“你再把这个数据整理成一份正式的财务报表，下午团队开会的时候，给大家做个汇报。另外，把各个支出项目的明细也列出来，让大家清楚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哪里。”
“好的，凡哥！”小周答应着，抱着账本站起来，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我现在就去整理报表，保证下午开会前给你。”
小周走后，陈凡拿起手机，打开团队群，发了一条消息：“下午三点开会，所有人准时参加，有重要事情宣布。”然后他放下手机，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上面是用户复购数据的图表——“9.9元头像”的用户中，有28%表示会继续定制其他风格的头像，有15%己经推荐给了朋友，新增用户的留存率也达到了35%。
“不错，”陈凡低声自语，手指在图表上点了点，“流量有了，利润有了，用户粘性也在提升，接下来，就是怎么把这些优势转化成长期的品牌价值了。”
他打开浏览器，搜索“AI品牌注册流程”，页面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信息：商标注册、品牌定位、用户画像、产品矩阵……陈凡一边看，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笔记，偶尔停下来思考——他们现在做的还是“项目制”的服务，要想做成真正的品牌，必须要有标准化的产品、清晰的定位，还要有能让用户记住的“品牌符号”。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陈凡的思路。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云服务商客户经理的声音：“陈总，您好！我是小张，之前跟您对接服务器扩容的。这次听说您的项目做得很成功，我们领导想跟您聊聊长期合作的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长期合作？”陈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可以啊，你说说看，你们有什么方案？”
“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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