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之事,虽凶险万分,但结果却是好的。连环命案的元凶“尸魅”及其源头“黑煞尸王”被铲除,邙县百姓得以安宁。陆小风等人返回京城后,将经过略作修饰(隐去了镇渊令和玄武真元的细节,只说是借助了某件师门传承的克制邪物之宝,并集合众人之力方侥幸成功),上报顺天府及刑部。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
堪比金丹期的黑煞尸王!上古养尸祭坛!这等只在传说中听闻的邪祟,竟被一个初入官场的八品经吏,联合几位年轻修士给解决了?尤其是陆小风,在此事中展现出的“决断”、“领导力”以及那“神秘而强大的克制邪物之力”,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顺天府尹周大人脸上有光,在朝会上将陆小风好一顿夸赞,称其“忠勇可嘉,能力出众,实乃不可多得之干才”。刑部那边也因为案件告破而松了口气,同样上了褒奖的奏折。
就连深居宫中的皇帝陛下,也有所耳闻,在一次御前会议上特意问起了此事。世子赵琰当时也在场,自然是趁机为陆小风美言了几句,称其不仅诗才惊艳,更有匡扶正义、舍身卫道之心。
于是,一道圣旨很快便下达了顺天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天府经历司经历陆小风,侦破邙山诡案,铲除邪祟,护卫地方安宁,有功于社稷。特擢升为刑部浙江清吏司主事,赏白银千两,锦缎十匹。钦此!”
首接从正八品的顺天府经吏,擢升为正六品的刑部主事!连跳数级!这升迁速度,在大胤官场上可谓罕见!虽然刑部主事依旧是个中级官员,但己是有资格参与部分部务,拥有实际权力的职位了,远非之前管理文书卷宗的经历可比。
消息传出,陆小风再次成为玉京城的风云人物。之前是“诗才”,现在是“干才”,文武双全(虽然武的是对付妖邪)的名声不胫而走。
授官那日,陆小风穿着新领的青色六品官袍,入宫谢恩。虽然只是在偏殿,远远地对着龙椅方向叩拜,并未能得见天颜,但那森严的宫廷礼仪、肃穆的气氛,依旧让他这个“穿越者”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撼与压力。
“这就是权力的中心啊……”走出宫门,沐浴在阳光下,陆小风才感觉松了口气。他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官凭和装着银票、赏赐的匣子,心情复杂。升官发财自然是好事,但他也清楚,自己己被卷入了更深的漩涡。朝堂之上,派系林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个突然冒起的“新贵”。
果然,他刚回到新分配、略显宽敞的刑部主事宅院(好歹是个独立小院了),道贺的人便络绎不绝。有真心佩服的同年、下属,也有前来探听虚实、试图拉拢的各路人马。陆小风打起精神,小心应付,该谦虚时谦虚,该装糊涂时装糊涂,倒也勉强维持住了场面。
傍晚时分,喧嚣暂歇。陆小风正准备清点一下“家底”,规划下未来,仆役来报,有客到访,并未递帖,只说是故人。
陆小风心生警惕,来到前厅,只见来人一身普通文士打扮,面容普通,气质内敛,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陆主事,恭喜高升。”来人微微一笑,声音平和。
“阁下是?”陆小风拱手,心中快速思索着这是哪路神仙。
来人并未首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在陆小风面前晃了晃。那玉符上,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琰”字。
世子赵琰的人!陆小风心中明了。看来这位世子殿下,对自己是越发看重了。
“殿下让在下给陆主事带句话。”来人低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陆主事如今简在帝心,锋芒正盛,还需谨言慎行,尤其需留意……国师府那边。”
国师府?陆小风心中一动。当朝国师玄诚真人,深得皇帝信任,掌管钦天监,据说修为高深,在朝野内外势力盘根错节,连几位皇子都要让其三分。自己一个刚升迁的六品主事,怎么会引起国师府的注意?难道是因为邙山之事,涉及到了道门法术或者……那黑煞尸王?
“多谢殿下提醒,下官谨记。”陆小风不动声色地应道。
来人点点头,不再多言,留下一个装有灵石和丹药的锦盒作为贺礼,便悄然离去。
送走这位神秘的使者,陆小风眉头微蹙。看来这京城官场,果然水深得很。自己这“驱魔”的本事,在带来荣誉的同时,也带来了潜在的麻烦。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小风很快调整好心态,“当务之急,是尽快熟悉刑部事务,站稳脚跟,同时利用职务之便,暗中调查与九幽裂隙或镇渊令相关的线索。”
他如今是刑部浙江清吏司主事,负责审核涉及浙江地区的刑名案件。这职位看似与他的“主业”无关,但却能接触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卷宗档案,其中或许就隐藏着关于各地异常事件、古老传说或者地脉变动的记录。
第二天,陆小风便正式到刑部上任。浙江清吏司的郎中(他的顶头上司)和几位员外郎、主事同僚,对他这个“空降”且名声在外的同僚态度各异,有热情的,有冷淡的,也有暗中观察的。
陆小风也不在意,秉持着多听多看少说的原则,很快便投入到了工作中。他翻阅着积压的案卷,大部分都是寻常的民间纠纷、刑事案件,但他看得极为仔细,试图从中发现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数日下来,虽未找到首接与九幽裂隙相关的线索,但却让他对刑部的运作和大胤王朝的律法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时,他也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神通鉴》加持),处理了几件积压的疑难卷宗,提出了独到的见解,让那位原本对他有些轻视的郎中上司,也渐渐刮目相看。
这日下值回家,陆小风却发现宅院门口,停着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车帘掀开,一位身着鹅黄衣裙,容貌明艳,眉眼间带着几分娇蛮之气的少女,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下来,正好与陆小风打了个照面。
那少女看到陆小风,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尤其是他身上的六品官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哟,这位就是新晋的陆大主事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能作出那等好诗,还能降妖除魔呢!”
陆小风一愣,这少女他并不认识,但看其衣着气度,绝非寻常人家。他拱手道:“在下陆小风,不知小姐是?”
旁边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连忙上前,恭敬道:“陆主事,这位是康亲王府的明珠,赵玉瑶赵郡主。”
郡主?康亲王赵琰的妹妹?陆小风心中讶异,连忙行礼:“下官陆小风,见过郡主殿下。”
赵玉瑶摆了摆手,一双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陆小风,笑道:“陆主事不必多礼。我今日是替哥哥来的,他得了一幅前朝古画,据说蕴含玄机,想请陆主事这位‘文武全才’过去一同鉴赏鉴赏,不知陆主事可否赏光?”
又是世子相邀,而且还是派郡主亲自来请?这面子给得可是够足的。陆小风心知无法推辞,而且他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位世子,便笑道:“郡主殿下亲自相邀,下官荣幸之至,敢不从命?”
“那就走吧!”赵玉瑶性子似乎颇为爽利(或者说骄纵),首接转身又上了马车。
陆小风只好吩咐仆从一声,跟着上了郡主的马车。马车内部装饰奢华,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赵玉瑶坐在对面,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陆小风,忽然问道:“陆主事,听说你尚未婚配?”
陆小风:“……?” 这郡主,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个?
官场升迁,暗流涌动,而这位突然出现的娇蛮郡主,似乎又将给他的京城生活,带来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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