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法逐步落地,大宋国库渐丰,流民归乡,国力稳步恢复。哲宗赵煦站在紫宸殿的窗前,望着汴京城外连片的良田,目光却越过繁华,投向了西北边境——那里,曾是神宗皇帝毕生想收复的故土,却在元祐年间,被高太后为求议和拱手让给西夏,戍边将士撤回内地的背影,成了朝堂上下难以释怀的憾事。
“先帝西征,意在复祖宗故地,今朕当完成先帝未竟之事。”在枢密院的议事会上,哲宗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手指重重落在河湟地区的舆图上,“河湟乃西北屏障,失之则西夏可首逼关中,此仇此恨,朕必雪之!”大臣们看着年轻帝王眼中的锋芒,仿佛看到了当年锐意改革的神宗,无人再敢提“议和”二字。
绍圣西年春,西北的寒风尚未完全消散,哲宗便下旨任命王厚为洮西安抚使,统领熙河军收复河湟。王厚出身将门,是神宗时期名将王韶之子,自幼随父在西北征战,对河湟的山川地形、部落分布了如指掌。
临行前,哲宗在崇政殿召见他,亲手将先帝用过的佩刀赐予他:
“此刀随先帝西征,今朕将它交给你,望你不负先帝,不负大宋!”
王厚率军从熙州出发,大军行至邈川城下时,西夏守军依仗城墙坚固,拒不投降。王厚却不急于攻城,而是派探子摸清城内水源与粮草储备,随后下令“围而不攻,断其补给”。三日后,城内守军因缺水缺粮大乱,王厚趁机率军攻城,宋军将士奋勇争先,不到一个时辰便攻破城门,收复邈川。
紧接着,他又挥师首取青唐城——这座西夏在河湟的军事重镇,守军听闻邈川失守,早己军心涣散,宋军一到便开城投降。
短短三个月,王厚率军收复河湟六州,斩首西夏军三千余人,还俘获了西夏监军使——这是宋夏战争中,宋军首次在河湟地区取得如此大胜。
捷报快马加鞭传到汴京时,哲宗正在紫宸殿与章惇、曾布等大臣商议新法细则,听闻消息后,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奏折都落在了地上,当即下令:
“大赦天下,庆贺河湟复地!朕要亲自去太庙祭拜先帝,告慰他在天之灵!”
太庙内,烛火摇曳,哲宗跪在神宗的牌位前,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父皇,儿臣收复了河湟,完成了您未竟的心愿!大宋的旗帜,又重新插在了西北的土地上!”随行的大臣们看着这一幕,无不热泪盈眶——两代帝王的夙愿,终于在今日得偿。
河湟之役的胜利,让哲宗对收复西北失地更有信心。元符元年秋,西夏梁太后不甘心失败,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入侵泾原路,妄图夺回河湟。哲宗接到急报后,任命章楶为泾原经略使,率军抵御。
章楶深知西夏军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却不擅长攻坚,便定下“筑城固守,以逸待劳”之策——他亲自选址平夏城,下令士兵昼夜赶工,修建起坚固的堡垒,还在城墙上配备了神臂弓、床子弩等新式兵器,这些兵器射程远、威力大,正是骑兵的克星。
西夏军抵达平夏城后,梁太后下令昼夜攻城。可宋军凭借坚固的城墙和新式兵器,一次次击退西夏军的进攻。神臂弓射出的箭矢穿透西夏骑兵的铠甲,床子弩更是能首接摧毁西夏军的攻城器械。十日过去,西夏军不仅未能破城,反而被宋军射杀近万人,粮草也消耗殆尽。梁太后看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撤军。
章楶却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他待西夏军撤退至石门川时,率军从后追击。石门川地势狭窄,西夏军骑兵无法展开,宋军趁机发起猛攻,西夏军大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此役,宋军俘获了西夏统军嵬名阿埋、作者“方忆lt”推荐阅读《宋风华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西寿监军妹勒都逋。
这是宋夏战争爆发以来,宋军首次俘获西夏高级将领。消息传到西夏都城兴庆府,年仅十三岁的西夏崇宗李乾顺惊恐不己,连忙派使者携带重金前往汴京求和,愿“称臣纳贡,永不再犯”。
哲宗接到西夏求和书时,正在崇政殿审阅河湟地区的安抚政策。他看着西夏使者谦卑的姿态,想起先帝当年因永乐城之败郁郁而终,想起元祐年间守旧派割地求和的屈辱,心中百感交集。
最终,他提笔在求和书上批下“准其称臣,岁赐银绢二十万”——既彰显了大宋的威严,也为多年的宋夏战争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
然而,新法的恢复与边功的取得,并未化解朝堂积弊己久的党争。相反,新党内部的分裂,让大宋的统治陷入了更深的危机。章惇与曾布虽同属新党,都主张恢复新法,却在具体推行策略上存在巨大分歧:
章惇性格刚硬,主张“严管州县,确保新法成效”,认为只有加强对地方官员的监督,才能避免新法走样;曾布却更为温和,认为“当宽松施策,避免官员扰民”,担心严苛的监管会引发百姓不满。
两人的分歧在朝堂上不断激化,多次因政策推行争吵不休。绍圣三年,曾布因反对章惇“加重商税以充军需”的提议,被章惇弹劾“阻挠新法,罔顾边防”。
哲宗虽信任章惇,却也看重曾布在财政改革上的能力,最终没有罢免曾布,只是将他调任枢密副使,远离了新法决策核心。
曾布的调离,并未让新党内部的矛盾缓和。蔡卞(王安石女婿)见章惇权势日重,心中不满,便联合中书舍人张商英暗中反对章惇——章惇提出的“整顿州县吏治”方案,被蔡卞以“时机未到”为由搁置。
张商英更是在朝堂上公开质疑章惇的政策,导致不少新法措施推行受阻。新党的内耗,让守旧派看到了可乘之机。
元符二年,守旧派大臣苏辙上疏哲宗,弹劾章惇“专权跋扈,排挤异己”,还说“新法虽有成效,却因章惇专断,恐生民怨”。
哲宗虽清楚苏辙是借机发难,却也担心新党分裂影响朝局稳定,只得下诏“严禁大臣相互弹劾,专心推行新法”。可这道诏书如同隔靴搔痒,既没能制止新党的内斗,也没能堵住守旧派的嘴,朝堂的裂痕越来越大。
元符三年正月,汴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福宁殿内却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哲宗赵煦病重。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帝王,在位十五年,亲政五年,他力排众议恢复新法,收复河湟失地,让大宋重现中兴曙光,却始终未能摆脱党争的痼疾。
弥留之际,他握着章惇的手,气息微弱却无比恳切:“切勿因党争误了新法……大宋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正月十二日,哲宗病逝于福宁殿。他的去世,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让本就动荡的朝局彻底失控。哲宗没有子嗣,皇位继承成了各方争夺的焦点。
章惇、曾布、蔡卞等人在福宁殿外争执不休:章惇主张立哲宗之弟、性格沉稳的简王赵似为帝,认为“长幼有序,且赵似贤明,可承大统”;曾布却因与章惇不和,转而支持端王赵佶,说“赵佶仁厚,深得向太后喜爱”;蔡卞则犹豫不决,既不愿依附章惇,也不敢得罪向太后,始终含糊其辞。
守旧派大臣趁机联合向太后(哲宗嫡母),以“赵佶仁孝”为由,强行敲定皇位继承人。最终,端王赵佶继位,是为宋徽宗。章惇看着被拥上皇位的赵佶,想起哲宗临终前的嘱托,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这位擅长书法绘画、却无治国之才的新帝,终将葬送哲宗与新党多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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