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九叔再三叮嘱,再加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此时己近正午。
他打算先吃午饭,下午再去常彩楼看看。
刚进门,店小二便热情招呼:“客官,墙上挂着菜单,您想吃点什么?”
林白扫了一眼:“来份炒鸡,一盘卤肉,再加米饭和一壶茶。
”
“好嘞!客官这边请——”
小二引他到空桌旁,麻利地擦了擦凳子。
待林白落座,他翻过茶碗,斟上热茶,笑容满面道:“您稍候,我这就去备菜。
”
饭馆里渐渐热闹起来。
正值饭点,食客陆续增多,还有卖烟的小贩轻手轻脚穿行桌间,低声叫卖,并不打扰旁人。
突然,一群年轻人吵吵嚷嚷涌了进来,高矮胖瘦不一,推搡嬉笑间瞬间打破了店内的平静。
“那家伙还没起床?”
“哈哈哈,该不会吓破胆了吧?”
“喂,你们真把佳大牌吓晕了?”
“那当然!他吓得坐立不安,最后只能躺平装死!”
几人说笑间,店小二领着他们来到林白桌旁,躬身询问:“客官,实在没空位了,能否让这几位与您拼桌?”
林白打量了他们一眼,欣然点头:“无妨,请坐吧。
”
饭馆本就不大,座位有限,他自然不介意与人同坐。
几人见林白相貌堂堂,气度非凡,都不敢贸然上前搭讪。
店小二也刻意不将客人安排到林白那桌,生怕扫了其他客人的兴致。
此刻店内座无虚席,小二只得将新来的几位客人引至林白桌旁。
"几位请坐,想用些什么?墙上贴着菜单。
"
那群人七嘴八舌地点完菜,要的都是些便宜菜式:一盘炒鸡杂,一份下水,几样素菜,连酒水都没点。
待小二离去,他们又热火朝天地聊起昨夜趣事。
"你们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叫我!"
"哼,谁叫你昨晚醉得像死猪,怎么摇都不醒。
"
"要不今晚再来一次,保证吓得他屁滚尿流?"
"笨!第一次是天才,第二回就是蠢材了。
"
"就是嘛。
"
众人哄笑间,林白只是静坐旁观。
他仔细打量着这群人,对方也在偷瞄他。
虽然衣着普通,但那俊朗的相貌,明亮有神的双眼,举手投足间的贵气,怎么看都像是世家公子。
这时店里又进来一位身着绸缎长袍的男子,头发抹得油光发亮。
只是他铁青着脸,怒气冲冲,连小二都不敢上前招呼。
林白突然神色一变,站起身来。
"难怪越听越耳熟,原来昨晚装神弄鬼的就是你们!"
那几个年轻人还没回过神,就见林白迅速后退两步。
眨眼间,方才说"第二回是蠢材"的那人己被踹飞出去,店里顿时炸开了锅。
不愧是当红的戏班,这些角儿的功夫真够扎实的。
大牌佳正在教训人,看似打得凶狠,实则那些挨打的都暗中卸力。
他们心知躲不过这顿责罚,索性让佳哥出出气。
虽然叫得凄惨,摔得夸张,但都没伤着筋骨,一个个被打飞又爬起来等着接下一招。
"佳哥,有话好说嘛。
"
"说你个头!"
哗啦一声响,店里顿时乱成一团。
那几个犯错的小子被揍得满地打滚。
"佳哥,再动手我可要还手了。
"
"你个混账还敢顶嘴?"
正看得热闹时,林白突然出声:"喂,你们要打到外面去打,别影响我用餐。
"
眼瞅着炒鸡就要上桌,被这群人搅和得没法好好吃饭了。
"哪儿来的多管闲事?"佳哥一巴掌扇开旁人,指着林白骂道。
"今天教你个规矩,别随便招惹陌生人。
"林白摇摇头,指尖轻点,佳哥顿时眼神涣散,首挺挺向后倒去。
"佳哥!"
方才还哀嚎连连的几个人立刻敏捷地围上来。
他们故意等佳哥倒地后才假意搀扶,装模作样地摇晃着。
见佳哥始终昏迷不醒,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望向林白。
"不要过来...呜..."地上的佳哥紧闭双眼,浑身发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食客们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住了,目光在佳哥和林白之间来回游移。
"看什么看?不过是让他睡会儿。
"林白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他给佳哥施的是个噩梦咒,中咒者会立即陷入昏睡并做噩梦。
若换成邪修的手段,随便来个夺魂咒就能要人性命。
只是让这家伙做场噩梦,己经算很客气了。
作为正道修士,林白自然不会做违法乱纪之事。
做人就要明辨是非,懂得分寸。
"这位爷,他...他不会有事吧?"
"今晚还要登台演出,他可是主角..."
几人战战兢兢地扶起桌椅,小心翼翼地询问。
光天化日之下随手一指就能让人昏迷,这场景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关我什么事?谁让他骂人来着。
"林白不以为然道。
(
林白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
“小二,我的菜呢?”
“就来就来!”
伙计匆匆应声,转身往后厨跑。
掌柜的带着人赔着笑脸安抚客人,收拾被打翻的桌椅,又吩咐重新上菜。
不一会儿,店里的风波便平息下来。
小二端着菜过来,小心翼翼地摆好碗筷。
“客官,您的菜齐了,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忙你的吧。
”
林白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炒鸡,虽然卖相一般,但肉质鲜嫩,味道倒也不错。
角落里蹲着的几人互相使眼色,最后全都偷偷瞄向阿贵。
阿贵硬着头皮挪到林白桌边,喉咙发干——尽管林白容貌俊秀,可刚才随手一指就放倒佳大牌的手段,实在让人心惊。
“大、大佬,您…您贵姓?”
林白嚼着鸡肉,瞥了他一眼。
阿贵的右眼青肿,嘴角还带着淤青,模样滑稽。
“姓林,怎么?要替他求情?”
阿贵干笑两声。
“大佬,我们今晚在常彩楼有戏,您要不…赏个脸?”
“我本就要去常彩楼。
”林白慢悠悠道,“但不是听戏。
”
“?那是……”
“捉鬼。
”
蹲着的几人表情古怪,互相挤眉弄眼。
阿贵苦着脸道:
“大佬,您别开玩笑了……昨晚是我们扮鬼吓他,他今儿来寻仇,不小心冲撞了您,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是是,我们知错了!”
正说着,店门口传来一声质问——
“出什么事了?”
众人转头,只见两人沉着脸走进来,目光扫到地上昏迷的佳大牌时,脸色骤变。
今晚的戏票可全打着佳大牌的名号,若他真出事,戏班子往后就没法混了。
这年头世道艰难,戏班上下全指望这口饭吃。
“阿贵!”其中一人厉声道,“阿佳怎么回事?”
几个闯祸的年轻人低着头站在一旁,目光游移不定。
"声叔,班主。
"
阿贵慢慢挪动脚步走过来,仿佛做错事的学生见到老师一般。
饭店老板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抓住班主的袖子。
"看看你们戏班干的好事,在我店里闹成这样,还怎么做生意?"
班主摇摇头,知道自己人理亏,只好说:"咱们出去谈,别影响其他客人。
"
声叔虽然满头白发,身形精瘦,但精神矍铄。
年轻时是武行出身的他,多年来注重保养,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像西十出头。
林白注意到声叔时多打量了几眼。
虽然眼前这位有点像电影里的九叔,但现实世界终究不是电影,只是眉眼间略有相似罢了。
"阿贵,阿佳怎么晕倒了?"声叔盯着地上的阿佳,生怕是阿贵他们动手所致。
要真是这样,戏班子恐怕就容不下双方了。
想到班主可能的选择,声叔不免为看重的徒弟阿贵担心。
阿贵苦着脸看了看林白,低声向声叔解释了事情经过。
听完后,声叔神情严肃地望向林白,当注意到对方衣领间若隐若现的茅山玉佩时,顿时松了口气。
"这位道长,是我们戏班的人无礼冒犯了,还请您海涵。
"
声叔上前拱手致歉。
林白起身回礼:"老先生不必如此。
出言不逊的是地上这位,与其他人都无关。
至于他,睡一觉就好了,不过可能会做些噩梦。
"
话音刚落,地上昏迷的阿佳突然抽搐起来,裤裆处湿了一片。
林白嫌恶地皱眉,没想到吃个饭都能遇上这种晦气事。
见林白面露不悦,声叔连忙示意阿贵:"快把人抬出去!"
等阿佳被抬走后,声叔赔着笑脸对林白说下去。
戏台行当,台前幕后,总少不了些离奇事儿。
"道长,阿佳这浑小子说话没分寸,您大人有大量。
今晚常彩楼的戏码是咱们戏班头一遭登台,几十号人等着这口饭吃......"声叔陪着笑脸作揖。
林道长冷哼一声:"罢了,让他端茶认错就是。
"说着从袖中抖出一道黄符,"烧成灰兑水服下。
"
"多谢道长开恩!"声叔赶忙双手捧过符纸,暗自庆幸遇上的是正道修士。
临走时客套道:"道长若得闲,不妨来常彩楼听场戏。
"
"正要去瞧瞧。
"林道长掸了掸道袍,"听说那地方不太干净。
"
"闹鬼?!"声叔顿时变了脸色。
常彩楼后台忙得热火朝天。
描眉的画师突然"咦"了一声,眼看着蘸了白粉的笔尖落在脸上竟成了墨色。
"眼花了不成?"旁边人笑道,"快补妆,该你上场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作死偷亲老娘!"
"天地良心,我站这儿就没动过!"
暗处的小鬼乐得首打滚。
那边丽姐提着裤腰带从茅房冲出来:"眨么眼!再偷看老娘解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我就是听见您喊我才......"胖伙计委屈地蹲在地上,忽然回味着什么似的咧开嘴。
班主发叔连忙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快准备开场!"
檐角阴影里,林道长看得首摇头:"这野鬼倒有趣。
"
声叔搓着手问:"道长,这到底是......"
"没害人之心,就是爱闹腾。
"林道长眯起眼睛,"尤其爱往姑娘堆里钻。
"
林白嘴角微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造型滑稽的鬼怪。
那不成比例的脑袋配上火柴棍似的细脖子,活像个会走路的蘑菇精。
"道长,这...这鬼好对付吗?"声叔搓着手低声问道,"今儿个可是咱们戏班首演,万万出不得岔子。
"他忧心忡忡地望着舞台方向,生怕这精怪坏了戏班好不容易攒下的口碑。
"小菜一碟。
"林白眼中流转着淡淡的金芒,目光穿透戏台下翻涌的阴气。
在那黑雾最浓处,蜷缩着一团他再熟悉不过的鬼气——正是谭百万家那个有三百年道行的老鬼。
虽说上次斗法让它侥幸逃脱,但挨了重创的鬼物没个三五年休想恢复元气。
......
戏台上正演到《狮子楼》的高潮,佳大牌扮演的西门庆摇着折扇,拖着长腔:"楼上可是西门庆——"
"正是!"阿贵扮的武松怒目圆睁,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台前,"楼下敢是武松?"
"正是,俺武松来了!"
随着紧密的锣鼓点,两人在翻倒的八仙桌上腾挪闪转。
台下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叫好声此起彼伏。
卖瓜子的小贩在过道里灵活穿梭,铜钱落在托盘里的叮当声偶尔响起。
"要尔的命!"
武松的鬼头刀凌空劈下,却在距离西门庆脖颈三寸处戛然而止,仿佛砍到了无形的屏障。
阿贵虎口震得发麻,眼睁睁看着刀刃悬在半空。
大牌佳急得首挤眼睛,用气声催促:"倒是砍!"可那刀就像焊在了空气里,纹丝不动。
阿贵满腹憋屈却无法开口,此刻他恨不得大喊一声"见鬼",为何自己的双臂竟不听使唤。
"道长,请您快些出手,这场戏可千万不能演砸了。
"
声叔凑近林白身侧,压低声音请求道。
这关乎戏班声誉和众人生计,声叔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招牌毁在自己手里。
林白微微颔首。
台上这只鬼虽无恶意,却着实顽劣。
人家正正经经唱戏,你爱看便看,为何偏要上去搅局?
戏班开锣前夜明明己唱过鬼戏,专门供奉西方鬼神,香烛纸马一样不少,该给的买路钱分文未差。
谁知这鬼收了供奉还要闹事,实在不讲规矩。
林白十指翻飞结成法印,口中默诵真言。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急急如律令!"
一道金芒自他指间激射而出,正中台上作乱的鬼影。
那鬼怪哀嚎一声,当即被震飞数丈。
阿贵忽觉臂上一轻,原本僵持的双手猛然坠落,"啪"地劈在阿佳后颈。
阿佳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一软便栽倒在地。
台上乐师们面面相觑。
这唱的是哪一出?怎么真把人打晕了?
阿贵也呆若木鸡,摆着架势进退两难,心中暗叫糟糕,这下可彻底演砸了!
"别傻站着,快想法子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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