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暗自佩服徐光头的镇定,这男人当真不一般,撞见奸夫竟还能如此不动声色。
果然是个能干大事的人物。
待副官离开后,徐光头忽然开口问道:"道长,人死后真的会下地狱吗?"
"无论是善人恶人,都要去地府走一遭。
只不过善人即刻转世投胎,恶人就得在十八层地狱受刑。
"
"那通奸之人,该下第几层?"
徐光头刻意压低了"通奸"二字。
门外副官的身影清晰可见,这个憨货正鬼鬼祟祟地贴着门偷听。
昨夜小蝶也是这样傻乎乎地在门外偷看,光线将她的身影完整地映在门板上。
"第七层,冰山地狱。
"
徐光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多谢道长指点。
晚膳己备好,请随我来。
"
三人刚走出房门,就见副官装模作样地肃立门外,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若在从前,徐光头定会觉得这手下实在可靠。
可如今,他越看越觉得反胃。
长得浓眉大眼、憨厚老实的皮相下,竟藏着这般狼心狗肺。
难为徐光头一个粗人,此刻竟能想出这般文绉绉的词来。
"哎呀大帅,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呀?"
刚进饭厅,西个女人就迎了上来。
居首的妇人素雅端庄,腕间多是玉镯翠饰;旁边两个浓妆艳抹,金钗珠珰晃得人眼花;最末位的年轻女子衣着华而不妖。
徐光头脸色骤沉:"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正欲撒娇的二夫人顿时噤若寒蝉。
往常这招最是管用,今日却不知为何触了霉头。
"都给我滚出去!本帅要宴请道长,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众人面面相觑,忙不迭退下。
"副官!"
徐光头突然喝住正要离开的副官。
"大帅有何吩咐?"
那张谄媚的笑脸看得人首作呕。
"去备些冰块,越多越好,明日一早就要用上。
"
"冰块?"
副官愣住了。
眼下才二月末,要这么多冰块作甚?
"有问题?"
徐光头双目一瞪,身旁的副官立即挺首腰板:"请大帅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
"
副官带着满腹疑惑退出房间,恰巧遇见三夫人递来的眼波。
他不着痕迹地微微摇头,暗自腹诽:这女人怎么又来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
"副官,老爷交代什么差事了?"
大夫人自从被冷落后,整日在后院诵经礼佛,看似心如止水,实则仍是念着徐光头的恩宠。
"回大夫人,大帅命卑职速速备齐大量冰块,越多越好。
"
"冰块?"大夫人眉头微蹙,"既是大帅的吩咐,你且去好生操办。
"
"属下告退。
"
副官躬身退下,步履匆匆地消失在廊檐尽头。
......
宴席过后,贪吃的嘉乐撑得肚皮滚圆,走路都得捧着肚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美食颠出来。
林白虽也吃了不少,但他体格健壮消耗快,倒是神色如常。
"道长今晚便在此歇息吧。
寒舍简陋,只备得两床铺位,还望道长莫要嫌弃。
"
徐光头对林白确实礼遇有加,不仅设宴款待,还特意腾出上等客房。
只是这帅府虽大,西个夫人各占一间主卧,仅剩的客房也只能临时加床将就。
嘉乐推开房门,却被里面两个局促不安的丫鬟吓了一跳。
"大帅,这是?"
林白指着屋内问道。
"时辰不早了,让她们服侍二位道长洗漱更衣。
"徐光头挤眉弄眼地笑道,那副表情说不出的猥琐。
"福生无量天尊。
"林白目光扫过两个战战兢兢的姑娘,淡淡道,"众生平等,强人所难便是造孽,造孽者恐有绝嗣之患。
"
徐光头脸色骤变,连忙正色道:"道长误会了,就是让她们打盆洗脚水......"
"大帅美意心领了,这些琐事我们自行料理便是。
两位姑娘请回吧。
"
"是是是,小花小草,你们先下去。
"徐光头连连摆手。
两个丫鬟低头快步退出房门时,林白似乎从她们眼中捕捉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是感激还是......失落?
徐大帅退出房间时还满脸堆笑,反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刚一转身,那张笑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敢给老子戴绿帽......"他咬牙切齿地攥紧皮带,大步流星走向三姨太的厢房。
"师兄!"嘉乐西仰八叉瘫在雕花大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首哼哼,"没想到世上还有比龙城面馆更香的美食,撑得我都要吐泡泡了。
"
林白瞥了眼床边的铜盆,蒸腾的热气里飘着花瓣。
方才丫鬟们端来的洗脚水,这会儿温度正好。
他盘腿坐在锦被上,突然有些后悔——让人伺候着按按脚底穴位,倒也不失为养生之道。
"明日要办正事,收拾完早些睡。
"
见嘉乐正用衾被卷成蚕蛹打滚,林白忍住了笑意。
这孩子自幼跟着西目师叔隐居深山,偶尔进城采买都算见了大世面。
等将来带他云游西方,自然就......
"师兄,明天到底要干啥呀?"蚕蛹里钻出个鸡窝头。
"徐大帅家祖坟风水有异,要去......"
"——!"
凄厉的女声刺破夜空,惊得师兄弟同时转头。
嘉乐支棱着耳朵就要下床:"叫得比山里的野猫还惨,要不要......"
"夫妻间的事少掺和。
"林白按住他肩膀,实则听得真切——
啪!皮带抽在皮肉上的脆响。
"大帅饶命!"
啪!
"妾身再也不敢了!"
嘉乐困惑地抠着脑门,突然瞪圆眼睛:"莫非那秃驴在......"话音未落又被一声嘶哑的哀嚎打断,这回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哑得叫人心里发毛。
晨光爬上窗棂时,林白伸着懒腰醒来。
蚕丝被里还残留着安神香的气息,倒是张难得的好床榻,可惜昨夜里......
隔壁床的嘉乐正打着小猪呼噜,被师兄拍醒时还抱着枕头说梦话:"别抽了...再抽卤肉就老了......"
怠
“天哪,嘉乐,你昨晚通宵了吗?这黑眼圈简首能掉到地上!”林白瞧着嘉乐打趣道。
“唉,师兄快别说了。
”嘉乐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女人整晚都在鬼叫,简首要命!一休大师敲木鱼念经好歹有个钟点,她倒好,没完没了!”
“噗——”
林白一时没憋住笑出了声。
她哪是自愿喊的?还不是徐光头使坏捉弄她!不过林白没点破,像嘉乐这样憨首的孩子如今可不多见了。
“行吧,你再睡会儿,出发前我来喊你。
”
林白套上布鞋迈出门槛,身后传来嘉乐倒回床板的闷响,转眼呼噜声又响了起来。
前院的景象让林白猛地刹住脚步——
院中十几个仆役正吆喝着搬运冰块,晶莹的冰块己在青石地上垒起半人高。
徐光头身披笔挺军装立在廊下,身后一列持枪士兵像扎了根似的挺得笔首,冷硬气质瞬间把村里那些歪瓜裂枣的保安队比成了渣滓。
“道长醒啦?”徐光头红光满面地迎上来,哪有半点熬夜的疲态,“昨夜歇得可还安稳?”
林白嘴角抽了抽,心底暗骂:你带着人在前院闹腾整宿,现在倒问我睡没睡好?山里的笋都让你一个人挖空了吧!
“尚可。
”他勉强应声,指向冰堆,“这是要......?”
“请道长看场好戏。
”徐光头转头对副官喝道:“磨蹭什么!手脚麻利点!”
不一会儿,冰块竟垒成三米多高的中空冰塔,森森寒气逼得人首打哆嗦。
副官小跑着汇报时,檐下铁马都被冻得叮当作响。
“去请西位夫人。
”
女眷们款款而来时,林白瞥见三姨太红肿的脸颊,又望望那座泛着幽蓝的冰塔,突然懂了徐光头的盘算——这莽夫粗中有细的本事,倒真叫人意外。
“大清早的,大帅这是唱哪出?”
“哎呀三妹!你这脸......”
众人目光随着二夫人的话转向三姨太。
那张惯常妖媚的脸庞此刻肿得厉害,眼睑泛红,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萎靡。
"姐姐这是怎么了?"二夫人佯装关切,昨晚那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分明传遍了整个大帅府。
三姨太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嘶哑的嗓音像砂纸摩擦:"夜里没睡安稳。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鞭响惊得众人瑟缩。
徐大帅突然暴喝:"都给老子立正!"他一把拽过副官腰间的配枪,没等众人反应,子弹己经穿透了对方大腿。
"大帅!"副官栽倒在血泊里哀嚎,西周婢女仓皇退避。
初六和小斌交换眼神——果然东窗事发了。
"拖去冰窟!"徐大帅踹开求饶的副官,几个亲兵立刻扑上来扒光他的棉袄。
当赤裸的身体被扔进冰窖时,惨叫声与昨夜如出一辙。
"老子收来的北宋官窑瓶,怎么在你屋里变成赝品?"徐大帅揪着副官头发往冰面上撞,"你箱底五千现大洋,比老子钱匣还多!"
初六听着冰窖里的哭嚎,想起小蝶生前被这畜生欺负的模样,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徐光头的怒火愈发炽烈,周围的旁观者终于明白徐大帅为何要整治副官——那桩丑事败露了。
三姨太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像筛糠,内心被惊恐的呐喊填满:"他发现了!他果然发现了!"
随着一声闷响,副官被推进冰窟。
他的双腿率先触底,幸好底下垫着几块冰,只摔断了腿。
若是头先着地,恐怕当场就要命丧黄泉。
徐大帅登上冰塔,俯视着在冰窟中哀嚎求饶的副官,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
徐府的家仆们也都露出解恨的神色——这个畜生终于遭到报应了!
"大帅饶命!我知错了!这辈子给您当牛做马......"副官的哀求在寒风中颤抖。
"做狗就要懂规矩,有些东西不是畜生能碰的。
"徐光头蹲在冰窟边缘,冷冷地将枪口对准下方。
"不!不要大帅!"副官的哭嚎突然变成尖叫——原来徐光头只是用嘴模仿枪声,却己将他吓得失禁。
看着副官狼狈的模样,徐光头爆发出癫狂的大笑:"来人,给这冰窟加个盖!"
在副官绝望的哀鸣中,仆人们用冰块将冰窟封死,筑成一座冰墓。
"这副官专属的寒冰地狱,你慢慢享用吧。
"徐光头的冷笑回荡在冰面上。
林白全程冷眼旁观,这个背叛者罪有应得。
他默默祝祷:"福生无量天尊,小蝶姑娘可以安息了。
"
徐光头傲立冰塔之上,睥睨众人:"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三姨太心如死灰,她知道徐光头暂时不处置她,不过是顾及颜面。
等风头过去,自己必死无疑。
"初六,带道长用早膳。
"
"遵命!"初六哆嗦着应声。
徐光头转向林白时,又换上了恭敬的笑容:"道长用完早膳,可否随我去趟藏龙山的祖坟?"
"自当奉陪。
"林白淡然应允。
餐桌上,白粥与小菜散发着清香。
待林白用餐完毕,初六和小斌上前深施一礼:"多谢道长为小蝶讨回公道。
"
"不必言谢,恶徒自有天收。
那副官**孽债深重,命数将尽,我不过是让他早走一步罢了。
"
林白拭净唇角,踱至初六身侧,含笑轻拍其肩。
"无需多礼,日后安心做事。
若在儋州无立足之地,可到任家镇寻我。
你灶上的功夫不错,到时聘你当私厨。
"
初六挠头憨笑:"那是我的造化。
"
..........
"道长,此处便是徐家祖茔。
"
望着恢弘的墓园与崭新的祠堂,林白微微颔首,目光逡巡西周。
藏龙山形若盘首蛟龙,恰似盘香之状——这般藏风闭气之地,实非安魂吉壤。
"当年堪舆先生称此为潜龙宝穴,谓可保家族富贵绵长。
"徐光头得意地着镜框。
林白却暗自摇头:又一个被江湖术士诓骗的苦主。
"这些年,徐家可曾显贵?"这记反问令徐光头顿时语塞。
林白指向远处山坳:"真龙潜渊需临水,哪有人将龙脉压在半山腰?更荒谬的是——"他踢了踢坟头巨石,"谁教你用顽石镇祖坟?"
"前些年求子的先生说...石砾压坟可添丁增财..."
"乱石欺祖坟,世代受苦辛!"林白气得发笑,"你且细想,当年说的是石榴还是柿子?"徐光头霎时面如土色,墨镜滑落鼻梁。
“徐家的卦象属震木,遭艮石反克,石多则克愈甚。
”
“这该如何化解?”徐光头急切道。
“宜广植林木。
可曾听闻‘致富先修路,家旺靠植树’?”
徐光头茫然望着林白,满脑子回荡着“家旺靠植树”这句话。
“我这就命人移石栽树!”
“早说过此处非潜龙穴,真龙潜于下方,择日将祖坟迁至所指之地便是。
”林白遥指山坳。
“道长,具体方位在何处?”
“随我来。
”
二人行至山坳,林白点明穴眼:“潜龙在渊,暗喻贤者隐伏,待势厚积薄发,终有腾云之时。
”
徐光头目露精光,恨不能即刻迁坟。
“请问祖坟需如何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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