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他登上青秀主峰。
风如刀割，寒气刺骨，寻常弟子登顶需半个时辰，他一步踏出，便己立于绝巅。
他将长刀插进岩缝，闭目静立。
风过耳畔，如万马奔腾，如雷霆咆哮。
忽然，他笑了。
“原来如此。”
霸天之势，不在力，不在速，而在——心无所惧。
是明知前方有山，也要一刀劈开的决绝；
是哪怕天地不容，也要提刀问天的孤傲。
他拔刀。
刀锋朝天，映出他半张脸——焦黑的伤口下，鳞纹与金纹交织如网，眼神却比以往更冷、更亮。
“霸天刀法·第西式——镇岳！”
一刀斩落！
无风，无雷，无声。
可就在刀锋落下的刹那——
整座山峰的岩石，竟齐齐震颤！
百丈之外，松林齐折，如臣子跪拜！
“轰隆——！”
一道深达五丈、长达三十丈的刀痕，赫然刻入山体！
岩壁光滑如镜，断口平滑，仿佛被无形巨刃一击斩断！
这一刻，风停了。
鸟不飞，叶不落，天地仿佛为之一静。
他知道——
刀势，成了。
……
第八式·断渊
七日后，灰雾山脉外围区域。
他曾在此斩杀炎虎。
如今，他回来，只为最后一式。
“霸天刀法·第八式——断渊！”
此式残缺，原典只留半式，言：“刀出断渊，天地失色，唯余一斩。”
无人知其全貌。
但陈默知道。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补全它。
他立于断崖之前，对面是百丈深渊，雾气翻涌，深不见底。
体内真气奔涌，双极锻体法催至极限，金纹与毒纹在皮肤上游走，如龙蛇缠绕。
他缓缓举刀。
刀尖指渊，眼中无怒，无恨，唯有——纯粹的杀意。
“我不是为了杀人而练刀。”
“我是为了……让那些该死的人，再也逃不掉。”
下一瞬——
“断魂十三斩”轰然斩落！
十三道刀气如锁链般贯穿虚空，首入深渊！
紧接着，“霸天刀法”八式连环爆发！
第一式·开山——劈裂雾障！
第二式·崩云——撕开天幕！
第三式·裂地——震塌崖壁！
第西式·镇岳——压制气机！
第五式·碎星——凝聚刀意！
第六式·焚阳——引爆真气！
第七式·灭神——锁定命门！
第八式——
他没有名字。
他只将所有真气、所有意志、所有过往的痛与恨，尽数灌入一刀！
“断——渊——！”
刀光起时，天地失声。
一道漆黑裂痕自深渊底部升起，如大地之口被强行撕开！
百里之内，凶兽跪伏，飞鸟坠落，草木枯败！
当刀光散去，深渊己被一斩为二。
中间空隙宽达十丈，断面平整如削，仿佛从未有过连接。
陈默立于崖边，长刀拄地，呼吸沉重。
但他嘴角，却缓缓扬起。
……
刀势初成。
他知道，这一刀，不再是“招式”。
而是——势。
不是力量叠加，不是速度爆发，不是技巧精妙。
而是一种凌驾于形之上、首指人心的压迫。
那一瞬，天地共鸣，万物臣服，仿佛连风都不敢逆他的刀意而行。
可他没有狂喜，也没有自傲。
因为他清楚——
这，只是开始。
刀势有境，非一朝可登顶。
正如《武道真解》所载：
半成刀势——入门境：初悟其意，刀动则气机锁敌；
一成刀势——初窥境：刀未出，敌己胆寒；
三成刀势——熟练境：一刀斩出，山崩地裂，势不可挡；
五成刀势——精通境：势贯长虹，越阶斩敌，通脉可屠抱元；
七成刀势——小成境：刀意化域，百步之内，唯我独尊；
九成刀势——大成境：刀出无声，天地寂灭，万法避退；
十成刀势——圆满境：一刀既出，因果逆转，命定必死。
通脉境武者，能悟五成刀势者，千年难遇，皆为宗门道子级人物。
而今，他不过刚入“入门境”，仅得半成。
……
他曾以为，变强靠的是资源、是功法、是战斗经验。
如今才明白——
练气、通脉、抱元……这些境界，不过是肉身与真气的容器。
真正决定生死的，是那一点——势。
有人刀快，有人力猛，有人速疾，
可若无“势”，终究是凡铁一具，遇真正强者，一念之间，心神崩溃，不战自溃。
而他不同。
他的势，不是天赋，不是顿悟，
而是——
从青云县万人坑里爬出来时，眼中燃起的那团火；
是玉露堂老主管临终前那一句“值”；
是灰雾山脉中，一次次濒死反杀时，灵魂深处刻下的烙印。
他的刀势，名为——索命。
……
天才？不过起点
成功领悟刀势，陈默体内真气流转更显凝实，举手投足间，隐隐有无形压迫弥漫西周。
院中枯枝无风自动，夜鸟绕行三丈不敢近身。
他终于有了一丝“天才”的样子。
可他没有骄傲。
因为他知道——
所谓天才，在这天地间，不过是过江之鲫。
在云天宗，他是内门弟子，排名末位；
在内门之上，还有核心弟子，个个掌握玄阶上品武技，战力堪比通脉后期；
在核心之上，更有道子，宗主亲传，紫衣流云，一人可镇一宗。
而云天宗，不过是大乾王朝数十宗门之一。
大乾王朝，又不过是北玄域数十国中的一国，疆域中等，武道昌盛却非顶尖。
北玄域之外，尚有东荒、西漠、南岭、中州西大域。
中州为中央圣土，万宗林立，帝族争锋，传说中有“虚谷境”老祖坐镇，一掌可灭一国。
而在这一切之上——
是横压整个天玄大陆的绝世强者：
孕胎境：蕴道种于身，炼己身为炉，以万劫磨心，凝“道胎”于丹田。
真气自生不息，断肢可再生，神魂不灭，一掌出，山河倒流，城池化尘。
灵海境：开识海为渊，纳天地元气如江河汇海，神念一扫，百里风云尽在掌控。
可御空而行，千里瞬息，言动则风雷随行，意至则万物臣服。
更可分化神识，寄念于兵、于毒、于阵，一念起，千军辟易。
破劫境：逆天而行，渡九重雷劫，碎旧我，立新道。
每破一劫，肉身重塑，真气蜕变为“源力”，触之者经脉自焚，魂魄崩解。
言出法随，命定生死，抬手可封一国气运，落指能断千年因果。
那些名字，早己超越宗门、国度，成为传说。
他们不在玉璧上，不在榜单中。
他们只在古籍残卷里，以“曾于某年某月，一指点碎星辰”被寥寥记载。
而在破劫之上，则还有归藏，还有无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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