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院的穹顶缀着水晶灯,灯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舞台上,却照不进芙宁娜心底的阴霾。她坐在后台的梳妆镜前,指尖划过镜面上自己微卷的深蓝色头发,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阿兰看向她时的眼神——那藏在怀念里的悲伤,像根细针,总在不经意间刺她一下。
“芙宁娜大人,审判快要开始了。”助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芙宁娜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权杖,镜子里的身影瞬间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知道了,这就来。”
审判庭里早己坐满了观众,欢呼声和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芙宁娜走上审判席,目光扫过台下,却在角落处顿住了——那维莱特竟带着阿兰坐在那里,雪白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阿兰正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空濛,反而多了几分专注。
芙宁娜的心猛地一紧,手里的权杖差点滑落。她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本次审判,被告涉嫌盗窃枫丹博物馆的水之 relic(圣物),各位可有证据要呈交?”
审判按部就班地进行,可芙宁娜的注意力总忍不住飘向角落。她看见阿兰的指尖偶尔会泛起淡淡的白光,台下石板缝里的水流也悄悄朝着他的方向汇聚,却被那维莱特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制止。这一幕让她更疑惑了——那维莱特明明说要“看着他”,可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在保护他。
庭审结束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芙宁娜刚走下审判席,就看见阿兰站在后台的走廊里,那维莱特不知去了哪里。走廊里只亮着几盏壁灯,昏黄的光落在他雪白的头发上,竟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脆弱。
“你怎么在这里?那维莱特大人呢?”芙宁娜停下脚步,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警惕。阿兰转过身,手里攥着一朵枯萎的鸢尾花,花瓣上还沾着水珠:“他去处理政务了,让我在这里等您。”
“等我做什么?”芙宁娜皱起眉。阿兰抬起头,眼神里又浮现出那种熟悉的认真:“我想问问您,‘玛丽安’说的城堡,是不是和歌剧院一样亮?”
芙宁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想起在另一个时空里,自己坐在虚拟的城堡里,对阿兰说“未来我要住这样的地方”,那时的阿兰笑着说“我相信你”。可现在,她是枫丹的水神芙宁娜,不是那个活在幻想里的玛丽安。
“我不知道你说的玛丽安是谁。”芙宁娜别过脸,声音冷了几分,“你该忘了她,这里是枫丹,不是你原来的时空。”
阿兰手里的鸢尾花掉在地上,水珠溅在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说:“可我记得,你说过不要当孤儿的。”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芙宁娜心底的某扇门。她猛地回头,看见阿兰的眼眶泛红,雪白的头发下,那双眼睛里满是委屈:“我也是孤儿,你说要一起抓住命运,可你怎么先忘了?”
芙宁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反驳,说自己不是玛丽安,可那些在另一个时空的记忆,那些关于“不要当孤儿”的承诺,却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那维莱特的脚步声。他走到两人身边,目光落在阿兰泛红的眼眶上,又看向芙宁娜紧绷的脸,轻声说:“阿兰的记忆正在恢复,有些事,或许不是巧合。”
“您什么意思?”芙宁娜追问。那维莱特弯腰捡起地上的鸢尾花,花瓣上的水珠在他指尖化作银蓝色的水流:“我查过时空记录,阿兰所在的时空消失前,曾出现过与枫丹相似的水元素波动。或许,他和你之间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芙宁娜看着那维莱特指尖的水流,又看向阿兰泛红的眼睛,心里的不安和疑惑搅在一起,像一团乱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来都不是旁观者,而是这场跨越时空的纠葛里,最关键的那个人。
走廊里的壁灯闪烁了一下,阿兰忽然抬手抓住了芙宁娜的手腕。他的指尖泛着白光,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手腕传到芙宁娜的心底,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夕阳下的孤儿院,两个孩子坐在台阶上,一个说“我要当公主”,一个说“我要当科学家”,他们拉着勾,说“永远不分开”。
“玛丽安……”阿兰的声音带着哽咽。芙宁娜的眼眶也红了,她看着阿兰雪白的头发,看着他眼底的依赖,终于忍不住轻声说:“我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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