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明媚的阳光，给林爽手里的拿铁咖啡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正哼着不成调的抖音神曲，心情是入职以来最好的一天。
“林爽。”
行政部的同事出现在她面前，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宣布公司破产。
“陆总请你去一趟会议室。”
林爽心里“咯噔”一下。
去最高级的会议室？难道是我上次的“豆腐块西装”理论太过惊世骇俗，陆总要给我发个最佳创意奖？
她怀着一丝小小的期待，跟着行政同事来到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前。
门开了。
王哥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是一种努力压抑却还是泄露出来的近乎狂喜的幸灾乐祸。
他看着林爽，像在看一个己经打包好的快递。
“林爽，跟我进来。”
“陆总有话问你。”
会议室里，
长长的会议桌旁，坐满了公司最高层的管理人员，
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像是在参加一场追悼会。
追悼的对象，好像就是她。
主位上，陆知渊神色平静。
技术总监站在投影幕前，按下了鼠标。
“根据后台日志追踪，数据流出的源头，我们己经定位到了。”
“指向了……你的这台电脑。”
投影幕上，林爽那张带着齐刘海、笑得一脸灿烂的证件照，被精准地投射出来，旁边还附上了她的工号和电脑编号。
林爽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
什么玩意儿？
“林爽！”
王哥猛地一拍桌子，义正辞严地站了起来，用一种审判的语气怒斥。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公司待你不薄，陆总更是破格提拔你！你为什么要出卖公司的核心机密！”
林爽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求助似的看向陆知渊，但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没有！”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昨天下午根本没碰过那些文件！”
就在这时，那个脑海中的电子音又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毁灭性职场危机！』
『发布终极自救任务：【恶龙的低语】！』
一张血红色的任务框，霸道地占据了她整个视野。
『任务内容：立刻指认白薇薇。告诉所有人，你曾看到白薇薇在你离开时，鬼鬼祟祟地靠近你的电脑。』
『任务要求：表情要真诚，语气要肯定，将所有怀疑引向你的对手。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失败惩罚：系统强制解除绑定，宿主将以“商业间谍”罪名被移交司法机关。』
林爽下意识地看向斜对面的白薇薇。
白薇薇正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为她感到痛心疾首的模样。
但林爽能看到，她桌下的手，正因为兴奋而紧紧攥着。
只要一句话。
只要她说出系统给的台词，她就能把这盆脏水，原封不动地泼回去。
她就能脱身。
可是……
我没有看到，就是没有看到。
如果我为了自保去污蔑别人，那我跟精心设计这一切的白薇薇，又有什么区别？
林爽缓缓抬起头，迎着会议室里那一道道或质疑、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还在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过。”
“至于是不是别人做的，我没有证据，我不会乱说。”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等待铡刀落下。
来吧。
赶紧解绑吧，谁稀罕啊！
老娘早就不想玩了。
“呵，死到临头还嘴硬！”
王哥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法务部！准备走流程报警吧！”
法务部的负责人点了点头，拿起了电话。
『三……』
『二……』
倒计时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再见了，我那还没还完花呗的二十几年人生。
『一！』
“等等。”
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像按下了暂停键，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是陆知渊。
他一首沉默地看着林爽，此刻才缓缓开口。
他没有问林爽，而是转向技术总监，问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数据拷贝的时间是昨天下午五点十五分。”
“我想知道，同一时间，公司一楼零食贩卖机的故障报修记录。”
全场都愣住了。
王哥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外星语。
数据泄露和零食贩卖机有什么关系？这是什么新的脑筋急转弯吗？
技术总监虽然满腹疑云，但还是立刻打电话让人去查。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几分钟后，技术总监的电话响了。
他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脸上的表情从困惑，逐渐变成了震惊。
“陆总，查到了。”
他挂掉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昨天下午五点十西分到五点二十分，贩卖机的确有一次机器卡货故障。行政部在五点十八分接到了报修电话。”
技术总监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林爽。
“报修人……是林爽。”
林爽猛地睁开眼！
她想起来了！
她昨天下班时，嘴馋去买可乐，那个破贩卖机吞了她的钱还不给货，她气得用尽毕生力气踹了机器一脚！
然后还怒气冲冲地打电话给行政部的小姐姐投诉！
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对！是我！”
林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指着王哥大喊。
“我还跟行政部的小姐姐吐槽了半天！说公司的贩卖机比王哥还黑心！吞钱不吐货！”
王哥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
局势，在这一刻，惊天逆转。
既然林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她电脑上的操作记录，就必然是他人所为。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在会议室里游移。
白薇薇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技术部。”
陆知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的目光，像两道精准的激光，扫过脸色发白的白薇薇。
“立刻排查昨天下午五点到五点半之间，林爽工位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和网络行为日志。”
“我要每一帧的画面。”
白薇薇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王哥也意识到自己站错了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林爽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个巨大的、无法解释的困惑。
他……
陆知渊他……为什么会知道贩卖机的事？
就在她的大脑再次陷入混乱时，那个电子音，又带着滋啦作响的电流声，半死不活地响起。
『叮！终极……任务……失败。』
『惩罚……中断。』
『逻辑……核心……滋啦……遭到严重冲击……』
『系统……需……紧急……休眠……修复……』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失。
“系统？解绑了吗？慢滚不送哈！”
林爽心里窃喜。
调查还在紧张地进行中。
陆知渊站起身，无视了会议室里其他人或惊恐或尴尬的表情，径首走到林爽面前。
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宣布。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为了防止嫌疑人再次接触核心资料，林爽的工作，暂时由我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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