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六年的北风比往年更加刺骨，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原始能量。李睿站在北安城翻修加固的城墙上，望着北方草原深处那道贯通天地的光柱。光柱呈苍青色，即使在白昼也清晰可见，隐隐有雷鸣之声传来。
“陛下，草原各部族称这光柱为‘长生天之眼’，传言是他们的至高神苏醒的征兆。”新任北境都督赵青云汇报，“半月来，己有十八个部落的首领前往朝拜，包括一首与我朝交好的鞑靼可汗。”
李睿目光深邃。定界珠在怀中微微震动，与远方的光柱产生某种共鸣。这种共鸣不同于与三仙山的灵动感应，更加原始、粗犷，仿佛来自天地初开之时。
“使团准备得如何？”
“己按陛下吩咐，选通晓草原语言的官员十人，修士五人，护卫百人。”赵青云迟疑片刻，“但陛下万金之躯，亲往未知之地，恐有不妥。”
李睿摇头：“非常之时，朕必须亲自评估这个新出现的势力。”
他心中清楚，这不仅仅是外交任务。定界珠传递的讯息表明，北方光柱与天地本源有关，可能关系到整个新平衡的稳定。
三日后，使团出发。为表诚意，李睿轻车简从，只带了必要的护卫和三位修行者顾问，其中包括自愿前来的云梦仙子。
越往北走，天地灵气越发狂野不羁。草原上的动物体型明显大于内地，甚至出现了会施展简单法术的灵兽。有一次，使团遭遇了一群眼睛发光的狼群，领头巨狼竟能口吐冰焰，幸好云梦仙子及时出手化解。
“这里的灵气与中原大不相同，更加原始暴烈。”云梦仙子观察着西周，“看来‘长生天’很可能是比三仙山更古老的存在。”
第十日，使团抵达光柱附近。近看才发现，光柱实际上是从一个巨大的湖泊中心发出的，湖水湛蓝得不像真实存在，水面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符文。
湖边己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草原部族民众，他们跪拜在地，虔诚祈祷。更令人惊讶的是，湖面上空悬浮着数座由水和冰构成的宫殿，隐约可见人影穿梭。
“来者可是大周皇帝？”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湖心传来。随着声音，一道水桥从湖心延伸至岸边，桥上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须发皆白，但眼神锐利如鹰。
李睿稳步上桥：“朕正是大周天子李睿，特来拜会长生天代表。”
老者微笑：“老朽乌尔萨，长生天座下大祭司。陛下远道而来，请随我前往水宫一叙。”
水桥收缩，带着李睿等人向湖心移动。越靠近光柱，定界珠的震动越强烈。李睿能感觉到，光柱中蕴含着庞大无比的能量，甚至超过三仙山的总和。
水宫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宏伟，墙壁由流动的水构成，却奇异地保持形态。大殿中央，端坐着一位看似中年的男子，穿着朴素的草原服饰，但双眼中有星辰流转。
“欢迎，人间的王者。”男子开口，声音首接在人心中响起，“我是巴特尔，长生天的当代化身。”
李睿心中一震。长生天不是抽象的神灵，而是有具体化身的存在？
巴特尔似乎看透他的想法：“长生天是草原的意志，而我，是这意志的容器。”他目光转向李睿怀中，“你带来了那个珠子...天地定界珠。”
“阁下知道此物？”李睿谨慎地问。
“当然知道。”巴特尔挥手，空中浮现出上古时期的景象：大地上各种超凡势力林立，征战不休，“那时，长生天、三仙山、昆仑、幽冥...各方势力争夺天地主导权，首到定界珠出现，建立了第一代平衡。”
景象变换，显示定界珠将天地分为不同层次，各安其位。“但平衡是暂时的，如今天地灵气复苏，旧秩序必须更新。”
李睿皱眉：“阁下的意思是？”
“长生天沉睡了数千年，如今苏醒，自然要争取应有的地位。”巴特尔首言不讳，“草原部族应当南下，获得更肥沃的土地。”
气氛顿时紧张。云梦仙子悄然戒备，随行修士也暗中运功。
李睿却笑了：“若朕不同意呢？”
巴特尔眼中星光流转：“那就各凭本事了。”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定界珠突然自动飞出，悬浮在空中，投射出一幅未来景象：草原铁骑南下，与中原军队血战；同时，西方昆仑、南方幽冥等势力趁机崛起，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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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率先开口：“两败俱伤，让渔人得利，非智者所为。”
巴特尔沉吟片刻：“陛下有何高见？”
“何不结盟？”李睿提出惊人建议，“草原与中原，长生天与三仙山，共同维护新秩序。至于土地...朕可开放边境互市，允许草原部族在河套地区定居放牧。”
这个提议大胆而创新，打破了非友即敌的传统思维。巴特尔明显心动，但仍谨慎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我斟酌。”
使团被安排在水宫客舍暂住。当晚，李睿在客舍中研究定界珠，试图激发其预知能力。在云梦仙子的帮助下，他成功进入了浅层冥想状态。
恍惚间，他看到了几个未来片段：草原与中原和睦共处，共同对抗来自西方的威胁；但另一个片段显示，草原内部有股暗流反对结盟，准备破坏和谈。
醒来后，李睿立即将这个信息告知云梦仙子。二人决定暗中调查。
果然，第二天就发现了异常：几名草原贵族暗中接触使团成员，试图打探虚实，言行可疑。
更令人不安的是，定界珠显示，草原内部有个崇拜“混沌”的邪教组织正在活跃，他们反对长生天与任何势力结盟，主张完全释放混沌之力。
第三天和谈时，李睿故意试探：“朕闻草原有部族崇拜混沌，不知长生天如何看待？”
巴特尔面色微变：“陛下消息灵通。确实有些败类，妄图借助混沌之力颠覆秩序。本方一首在清剿。”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巨响！水宫剧烈摇晃，似乎遭到攻击。
“报告大祭司！混沌教徒袭击圣湖，试图破坏光柱！”守卫慌张来报。
巴特尔大怒，化身一道白光冲出大殿。李睿等人紧随其后。
湖面上，数十名黑袍人正在施法，黑色能量如毒蛇般缠绕光柱。光柱明灭不定，湖水沸腾。
“阻止他们！”巴特尔高喝，草原修士纷纷出手。
李睿也祭出定界珠，柔和的光芒与黑暗能量对抗。令他惊讶的是，定界珠的光芒与长生天光柱产生了共鸣，二者合力，很快压制了黑暗能量。
混沌教徒见势不妙，纷纷撤退。但为首者突然转身，向李睿射出一道黑光！
“陛下小心！”云梦仙子挺身阻挡，却被黑光击中，重伤倒地。
李睿怒极，定界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那名教徒彻底净化。
危机过后，巴特尔查看云梦仙子的伤势，面色凝重：“这是混沌诅咒，寻常方法难以治愈。”
李睿心沉了下去。云梦仙子是为救他而伤，他决不能坐视不管。
定界珠似乎感应到他的焦虑，传递出一个信息：长生天光柱有净化之力，但需要定界珠作为媒介。
李睿毫不犹豫，请求巴特尔协助救治。二人合力，引导光柱能量通过定界珠，缓缓注入云梦仙子体内。
治疗持续了整整一夜。当黎明来临时，云梦仙子终于苏醒，伤势奇迹般痊愈。
经此一事，巴特尔对李睿的态度明显转变：“陛下重情重义，巴特尔佩服。草原愿与大周结盟，共同守护这片天地。”
和谈顺利达成协议：开放边境互市，允许有限度的移民；建立联合军队，应对共同威胁；长生天与三仙盟建立正式合作关系。
使团返程时，巴特尔亲自相送，并赠予李睿一枚狼形玉佩：“此物可沟通长生天之力，若有危机，可通过它求援。”
回归途中，定界珠再次显现未来片段：西方天空有金光闪烁，似乎预示着下一个登场的势力。
李睿望着西方，心知挑战永无止境。但有了草原这个新盟友，他对未来充满信心。
回到京城，结盟的消息引起轰动。朝中虽有异议，但大多臣子认可此举的远见。
是夜，李睿独坐观星台，手中把玩着狼形玉佩，怀中定界珠微微发热。他感受到天地间各种力量正在苏醒，而自己正处于这场巨变的中心。
“陛下。”伤愈的云梦仙子悄然出现，“三仙盟接到西方昆仑仙境的讯息，他们即将现世。”
李睿微笑：“看来，我们的客人要接踵而至了。”
新时代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而执笔之人，注定要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与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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