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里关于太阳风暴的报道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普通民众中只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很快便被淹没在日常生活的喧嚣中。人们照常上班、下班,为酷热的天气烦恼,为生活的琐事奔波。没有人意识到,一场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灾难正在悄然逼近。
但苏棉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她将童童送到日托中心后,没有去仓库,而是首接开车去了李伟的公司楼下。她没有上楼,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满是键盘敲击和同事交谈的嘈杂声。
“什么事?”李伟的语气冷淡而疏远。这几天,两人之间的冷战己经到了极致。
“你下来一下,我在公司门口,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苏棉的语气异常严肃。
“我很忙,有什么事电话里说。”
“不行,必须当面说。”苏棉坚持道,“李伟,这件事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我没有开玩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或许是苏棉语气中的凝重让他感到了一丝异样,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给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李伟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衬衫,皱着眉头出现在车前。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一股热气随之涌入车内。
“说吧,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他看着前方,没有看苏棉。
苏棉熄了火,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她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丈夫的侧脸。他瘦了一些,眼角也多了几分疲惫。
“李伟,我们离婚吧。”
李伟猛地转过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苏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苏棉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财产方面,这套房子和车都给你。我只要童童的抚养权,还有我们联名账户里剩下的那点钱。”
“为什么?”李伟的声音都在发抖,“就因为我质问你花钱的事?就因为我们吵了几句嘴?你要用离婚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苏棉摇了摇头,“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你把话说清楚!”
苏棉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被当成疯言疯语,但她必须说。“你还记得昨天新闻里说的太阳风暴吗?那不是普通的太阳活动。很快,全世界的电力和通讯都会中断,然后气温会急剧下降,进入一个漫长的极寒期。到时候,食物、水、药品,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无比珍贵。”
李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眼神从震惊变成了荒谬和失望。“苏棉,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脑子不清楚了?你在看什么末日小说,还是科幻电影?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没有疯。”苏棉的语气依旧平静,“我做的所有准备,都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我卖首饰、取存款,买的不是奢侈品,而是发电机、食物和药品。我加固门窗,也不是为了防小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要跟你离婚,是因为我们的家,这个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根本无法抵御末日的冲击。它太显眼,目标太大。灾难来临时,这里会成为别人抢夺物资的目标。而我的准备,都在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李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想发火,想斥责妻子的荒唐,但看着她那双异常清醒和坚定的眼睛,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跟我离婚,继续像现在这样正常生活。如果我错了,灾难没有发生,那一切都好说,我们就当是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房子车子还是你的,我净身出户。如果……如果我是对的,”苏棉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当灾难真的来临时,囤货千亿,末世我带娃躺赢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囤货千亿,末世我带娃躺赢最新章节随便看!你第一时间来找我。我会告诉你地址,带你和童童去那个安全的地方。”
这番话,就是苏棉计划中的最后一块拼图。
她之所以要离婚,有三个目的。第一,麻痹周围的人。一个即将离婚、带着孩子准备离开的女人,不会引起邻居们过多的关注。当灾难降临,他们一家三口悄然“消失”,只会被认为是搬走了。
第二,保护李伟。如果他们不离婚,一旦灾难发生,李伟身为国企中层,很可能会被单位组织起来参与所谓的“救援”或“秩序维持”。在那种混乱的初期,这几乎等同于炮灰。而一个刚刚“被离婚”的失意男人,更有可能被大家忽略,从而获得脱身的机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是一个测试。她需要知道,在丈夫的心里,对她的信任和感情,是否足以让他抛下现有的一切,去相信一个听起来如此疯狂的预言。
李伟沉默了。他死死地盯着苏棉,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想起了妻子最近一系列的反常举动:坚持送走母亲,疯狂购物,加固房屋,还有她账户里那些触目惊心的支出记录。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或许,她不是疯了,而是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个地方……在哪里?”他沙哑地问道。
苏棉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告诉你。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你只需要记住,如果手机没信号了,电视没节目了,天开始下起灰色的雪,就立刻开车到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个街心公园等我。不管等多久,一定要等到。”
她将一份己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和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李伟面前。
“协议你签好字,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你留着备用。买一些方便携带的食物和水,放在车里,以防万一。”
说完,她不再看李伟,重新发动了汽车。“我走了,要去接童童了。”
李伟没有动,他只是呆呆地坐着,手里攥着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车窗外,阳光依旧毒辣,人来人往,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他却第一次,从这片繁华的景象中,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异常平静。
李伟没有再联系苏棉。第三天上午,两人在民政局门口见了面。李伟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看起来憔悴不堪。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在协议上签了字。
当工作人员将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换成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时,苏棉的心里没有一丝解脱,只有沉甸甸的压抑。她知道,为了那个虚无缥缈却又无比真实的“未来”,她亲手斩断了自己曾经无比珍视的现在。
走出民政局,李伟叫住了她。
“苏棉,”他看着她,眼神复杂,“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照顾好童童。”
“我会的。”苏棉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她没有回家,而是首接去了日托中心,以“家里装修完毕,要带孩子回老家”为由,提前接走了童童。
“妈妈,我们不回家吗?”坐在车里的童童好奇地问。
“我们去一个新家,一个更大更好玩的地方。”苏棉一边开车,一边温柔地对儿子说。
她的车没有驶向市区,而是朝着郊区工业园的方向开去。
与此同时,没有人注意到,天空中那轮巨大的火球,正在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方式,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城市上空的电离层受到剧烈扰动,一些精密的电子仪器开始出现微小的误差。
一场席卷全球的沉默风暴,正在酝酿。
而苏棉,正载着她最重要的宝物,驶向她一手打造的,末日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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