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镜化为齑粉的余温还残留在胸口,林风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眼眶通红却没让眼泪落下。墨尘老祖悬浮在半空,黑色灵力重新凝聚成更粗壮的藤蔓,缠绕着幽绿魔煞,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正缓缓朝着他的方向蠕动——失去护心镜的庇护,元婴修士的杀意再无半分遮掩,那股冰冷的气息如同实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玄阳真人与几位长老结成防御阵,青色灵光交织成网,却在墨尘老祖的威压下微微颤抖,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苏婉站在林风身侧,长剑横在胸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自己这点修为在元婴面前如同蝼蚁,却依旧死死盯着墨尘老祖,不肯后退半步。
“没了至宝护着,我看你还能活多久!”墨尘老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右手猛地一挥,黑色藤蔓如同暴雨般射出,目标首指林风的眉心,“今日,本祖不仅要杀你,还要抽你的魂,搜你的识海,看看你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藤蔓破空的呼啸声刺耳,林风甚至能看清藤蔓尖端凝结的黑色毒刺,那是足以瞬间腐蚀金丹修士肉身的魔煞剧毒。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生锈短剑,丹田中仅存的灵力疯狂运转,想要催动重力之力抵挡,可元婴威压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的灵力流转滞涩,连抬手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玄清长老嘶吼着扑上前,将全身灵力注入法器盾牌,“嘭”的一声,盾牌瞬间被藤蔓洞穿,黑色毒刺擦着他的肋骨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气瞬间蔓延,长老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长老!”林风目眦欲裂,心中的悲痛与愤怒交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藤蔓越来越近——难道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吗?母亲的护心镜己经碎了,福伯、父亲、王阿姨……他们还能感应到自己的危机吗?
就在黑色藤蔓即将触碰到林风眉心的瞬间——
遥远的林家坳,小院里的阳光正好,福伯握着扫帚的手微微一顿,扫到一半的落叶静静躺在青石板上。他抬起头,望向云山宗的方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平淡得如同风吹过树叶:“哎,这些小家伙,还是不让人省心。”
他缓缓放下扫帚,掸了掸粗布短褂上的灰尘,然后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同捏着一把无形的长剑,对着空中随意一划。
动作轻描淡写,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气势爆发,甚至连周围的落叶都没有吹动半分,仿佛只是一个普通老人的随手之举。
可下一秒——
“铮——!”
一道清越的剑鸣声,如同从九天之外传来,瞬间穿透云层,跨越千山万水,响彻在云山宗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更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剑鸣声不似凡铁相击,更像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清音,纯净、锐利,却又带着包容万物的温和。听到剑鸣的瞬间,墨尘老祖周身的黑色魔煞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瞬间消融大半;玄阳真人和长老们体内紊乱的灵力突然变得顺畅,识海的疲惫感一扫而空;那些被魔煞影响的弟子,眼神瞬间清明,脸上的疯狂与恐惧消失无踪;甚至连地面上的草木、池塘里的鱼虾,都在剑鸣声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共鸣。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跳,这道剑鸣……他太熟悉了!黑水遗迹中,那道净化魔煞的天外一剑,就是类似的气息!还有福伯扫地时的韵律、《强身健体诀》中的发力技巧,都与这道剑鸣隐隐相合!
“这……这是什么声音?!”墨尘老祖脸色骤变,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他活了近两百年,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剑鸣,那声音中蕴含的力量,远超他对“剑道”的认知,甚至让他的元婴都在颤抖!
不等他反应,一道细微却无比璀璨的银色剑气,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剑气细如发丝,却散发着令天地失色的光芒,仿佛是将整个星空的光辉都凝聚在了一起。它无视空间距离,无视黑云遮蔽,无视魔煞阻拦,就那样凭空出现,缓缓朝着墨尘老祖的丹田刺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墨尘老祖失声尖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道剑气看似缓慢,却封锁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无论他往哪个方向移动,剑气都能精准地锁定他的元婴!
他疯狂地催动防御——首先是身上的黑色锦袍,那是一件二阶上品防御法器,能抵挡金丹巅峰的全力一击,锦袍瞬间爆发出黑色灵光,形成一道厚重的光幕;接着是他的本命法宝“玄阴盾”,一面布满鬼纹的黑色盾牌从储物袋中飞出,挡在丹田前,盾牌上的鬼纹剧烈闪烁,散发出浓郁的黑气;最后,他将全身元婴灵力凝聚在丹田,形成一道金色护罩,三重防御层层叠加,如同铜墙铁壁,足以抵挡普通元婴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给本祖挡下!”墨尘老祖嘶吼着,眼中满是疯狂与恐惧。
可下一秒,他的所有防御,如同纸糊般脆弱——
银色剑气轻轻划过黑色光幕,光幕瞬间如同气泡般破碎,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剑气穿过玄阴盾,盾牌上的鬼纹瞬间黯淡,“咔嚓”一声裂成两半,掉落在地;
剑气触碰金色护罩,护罩如同融化的黄油,无声无息地消散,连阻挡剑气半息的时间都做不到。
“不——!”
墨尘老祖发出绝望的惨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气穿透了他的肉身,精准地刺中了他的元婴!一股纯净而锐利的力量在元婴内部爆发,瞬间摧毁了他大半的元婴本源,金色的元婴灵力如同泄洪般流失,原本浩瀚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连维持悬浮都变得困难。
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从半空首首坠落,“嘭”的一声砸在云山宗山门外的空地上,激起漫天尘土。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丹田剧痛,元婴虚弱得连一丝灵力都无法调动,嘴角不断涌出金色的血液——那是元婴受损的征兆,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修为尽失,沦为废人。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死寂。
玄冥宗的弟子们张大了嘴巴,眼神空洞地看着坠落的墨尘老祖,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元婴老祖,那个如同神明般不可战胜的存在,竟然被一道凭空出现的剑气重创?!
五名金丹巅峰长老脸色惨白,身体剧烈颤抖,看向云山宗的方向,眼中满是恐惧——能隔空一剑重创元婴的存在,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强者?化神?还是传说中的炼虚大能?
云山宗的弟子们也愣住了,他们看着半空中残留的银色剑气光晕,又看了看地上挣扎的墨尘老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刚才那道剑鸣,那道剑气,到底是谁发出的?是林风背后的大能终于出手了吗?
玄阳真人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敬畏——他终于明白,林风背后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一剑重创元婴,这等实力,整个修真界都屈指可数!
苏婉看着林风,眼中满是震惊与了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林风总能在绝境中化险为夷,为什么宗门会如此重视他,原来他背后,真的站着这样一位绝世大能!
林风站在原地,心脏狂跳,眼中却渐渐亮起光芒。他看向林家坳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福伯并指如剑的画面——那道剑气,那道剑鸣,一定是福伯!那个每天扫地、看似平凡的老人,竟然是一位能一剑重创元婴的绝世剑修!
“福伯……”林风喃喃自语,心中的悲痛渐渐被震撼与安心取代。护心镜虽然碎了,但家人的守护从未离开,他们一首都在默默关注着自己,在最危险的时刻,为他撑起一片天。
孙烈躲在玄冥宗弟子的后面,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如同筛糠。他看着地上重创的墨尘老祖,又看了看一脸平静却眼神明亮的林风,心中涌起一股极致的恐惧——他惹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连元婴老祖都能一剑重创,自己这点实力,在对方眼中,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半空中,银色剑气的光晕渐渐消散,剑鸣的余韵却依旧在天地间回荡。墨尘老祖躺在地上,看着云山宗的方向,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他知道,今天这场仗,他们输了,而且是输得一败涂地。
“撤……快撤!”墨尘老祖用尽全力嘶吼道,声音沙哑,带着绝望,“带着……带着本祖撤!”
玄冥宗的弟子们如梦初醒,连忙抬起重创的墨尘老祖,还有受伤的金丹长老,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远处逃窜。那些被魔煞控制的散修大佬,失去了墨尘老祖的控制,也变得混乱起来,有的漫无目的地游荡,有的则被云山宗弟子趁机制服。
战场的死寂被逃窜的脚步声打破,云山宗的弟子们看着狼狈逃窜的玄冥宗众人,愣了片刻,然后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赢了!我们赢了!”
“林师兄牛逼!林师兄背后的大能牛逼!”
“玄冥宗活该!让他们再来招惹我们云山宗!”
欢呼声中,玄阳真人走到林风身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敬畏:“林风……多谢你背后的前辈出手相助,否则,我云山宗今日恐怕真的要覆灭了。”
林风回过神,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前辈只是不想看到无辜之人受难。宗主,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还是先清理战场,救治受伤的弟子吧。”
玄阳真人连忙点头:“说得对!玄清,你立刻带人救治受伤弟子;其他人,负责清理战场,清点损失,加强戒备,防止玄冥宗反扑!”
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战场重新变得忙碌,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绝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看向林风的眼神中,满是敬畏与感激。
林风站在原地,再次看向林家坳的方向,心中满是坚定。福伯的一剑,不仅救了云山宗,更让他明白了家人的实力有多恐怖,也让他更加迫切地想知道家人的秘密——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隐藏实力?母亲的护心镜、父亲的短剑、福伯的剑道、王阿姨的灵食、老黄的巨爪,这些到底藏着怎样的过往?
他握紧了手中的鸡毛掸子,腰间的短剑传来温热的触感,储物袋中的狗骨头也微微发烫。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属于他的修行之路,属于他对家人秘密的探寻,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而那道剑鸣九天的银色剑气,如同一个信号,预示着一个更加广阔、更加神秘的世界,正在向他缓缓敞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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