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利刃重铸
第五十一章：管道尽头
沉重的金属密封门在石健精准的电子干扰下，发出“嘀”一声轻微的、几乎被背景轰鸣完全吞没的脆响，门框边缘的红色激光扫描网格瞬间熄灭，转为稳定的绿色。高刚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紧绷，双手握住巨大的手轮，腰部猛然发力。手轮在巨大的扭矩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锈蚀的螺纹被强行转动，密封圈压缩，门体向内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隙。
一股比管道内更加浓烈、更加复杂的气味瞬间涌出——是刺鼻的化学溶剂、消毒水、高温机油、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微弱甜腻的有机物质气味混合在一起，强烈地冲击着三人的嗅觉。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陡然放大，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各种泵机、风扇和不明设备的尖锐嘶鸣，仿佛踏入了一个巨兽咆哮的腹腔。
“进入！”萧云低喝一声，声音在巨大的噪音中几乎微不可闻。高刚率先侧身闪入门内，枪口迅速扫过前方，占据有利位置。石健和萧云紧随其后，三人呈战斗队形，背靠冰冷的金属门板，迅速观察着门后的景象。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萧云，瞳孔也不由得微微收缩。
他们所处的，并非想象中的狭窄通道或小房间，而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地下空间。挑高至少有十五米，面积堪比一个大型体育馆的穹顶之下，是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工业丛林。巨大的、包裹着银色保温材料的管道如同巨蟒般在空中纵横交错，粗大的电缆束像瀑布一样从高处垂落，连接着下方一排排发出巨大轰鸣和灼热气息的大型反应釜、离心机和蒸馏塔。空气中弥漫着可见的、带着化学气味的水蒸气，在惨白的工业照明灯下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光柱。远处，传送带缓缓移动，机械臂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精准的动作。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冰冷、高效、非人般的忙碌感，却诡异地看不到几个人影，只有少数几个穿着白色全身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在远处的控制台或设备间匆匆走动，如同幽灵一般。
这里的规模，远超他们之前根据外部侦察和热源信号所做的任何预估。这绝不仅仅是一个实验室，更像是一个功能齐全、规模庞大的地下化工厂和生产基地。
“这……这他妈是个地下堡垒！”高刚压低声音，难掩震惊，他的声音在巨大的噪音中显得微弱。
石健迅速操作探测仪，脸色凝重。“空气成分复杂，多种有机挥发物浓度超标，有低剂量神经毒剂残留迹象！噪音水平超过100分贝，长时间暴露会损伤听力。热源信号……到处都是，无法精确定位核心点。”
萧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分析着环境。他们闯入的这个入口，似乎位于这片广阔空间的边缘上层，脚下是一条沿着穹顶内壁修建的、带有金属栏杆的狭窄维修通道。通道向前延伸，下方就是深达十余米、布满各种设备的“车间”主体。通道一侧是冰冷的岩壁，另一侧则是悬空的，可以俯瞰大半个地下设施。
“寻找向下通道，目标数据核心机房。”萧云下达指令。当务之急是找到存储实验数据的地方，而不是在这庞大的空间里无头苍蝇般乱撞。
小队沿着维修通道快速而谨慎地移动。通道并不宽敞，仅容两人并肩，脚下是金属格栅，走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但在巨大的环境噪音掩护下并不明显。他们紧贴着岩壁一侧阴影行进，尽量避免暴露在悬空一侧的视野中。
透过栏杆向下望去，景象更加令人心惊。下方设备区划分明确，有的区域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玻璃器皿和精密仪器，像是分析区；有的区域则是庞大的合成装置，管道阀门错综复杂；更远处，甚至能看到一排排类似培养舱的容器，里面浸泡着模糊的物体，散发着幽幽的荧光。偶尔有穿着防护服的技术人员驾驶着小型电瓶车在下方宽阔的主通道上驶过。
行进了约五十米，通道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下的之字形金属楼梯，通往设备区底层。楼梯口同样设有电子门禁，但看起来等级不如入口处那么高。
“从此处下去？”高刚询问。
萧云没有立即回答，他借助栏杆的掩护，仔细观察着下方区域。楼梯下方正对着一条相对安静的通道，通道两侧是许多紧闭的金属门，门上标有编号和一些英文缩写，如“SAMPLE-03”、“ANALYSIS-B”、“SERVER-ROOM-A”等。
“SERVER-ROOM-A……”萧云的目光锁定在那个标识上。服务器机房，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但如何下去？首接破解门禁风险很高，一旦触发警报，在下方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他们将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下方通道传来脚步声和推车的声音。两名推着满载试剂瓶小车的技术人员，一边交谈一边朝着楼梯口走来，看样子是要上楼。
机会！
萧云立刻打出手语：“隐蔽！准备制服！”
三人瞬间闪到楼梯上方一个放置消防器材的凹槽内，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轻松的闲聊。
“……A区的数据备份今晚必须完成，博士催得很紧。”
“知道了，这批样品送过去就弄。这鬼地方，一天到晚忙得要死……”
话音未落，两名技术人员刚踏上楼梯转角，高刚和石健如同猎豹般扑出！高刚一记精准的手刀切在当先一人的颈动脉上，对方一声未吭便软倒在地。石健则用沾有高效麻醉剂的毛巾从身后捂住另一人的口鼻，那人挣扎两下，也迅速昏迷过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无声无息。
“拖到隐蔽处！”萧云下令。两人将昏迷的技术员拖进凹槽，迅速剥下他们的白色防护服和门禁卡。
“换上衣服，伪装进入。”萧云迅速制定方案。这是混入其中的最快方式。
几分钟后，三名穿着略显臃肿的白色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技术人员”出现在了通道里。他们推着那辆试剂车，低着头，模仿着刚才那两人走路的姿态，向着“SERVER-ROOM-A”的方向走去。防护服的遮盖提供了完美的伪装，但同时也限制了视野和动作灵活性。
沿途经过几个岔路口，偶尔有其他“白大褂”擦肩而过，但没人注意到这三个陌生面孔。地下设施的规模太大，人员似乎也并不完全相互熟悉。
终于，他们来到了标有“SERVER-ROOM-A”的金属门前。门上是刷卡式电子锁。石健拿出刚刚缴获的门禁卡，深吸一口气，向读卡器贴去。
成败，在此一举。
下章预告：第五十二章 《内部布防》—— 成功潜入服务器机房仅是第一步。机房内部是否有守卫？监控系统如何规避？获取数据的过程将面临怎样的电子防御和物理警戒？小组在敌人心脏地带的侦察行动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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