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部署任务，安排最信任的人，从己有的线索开始进行极其隐秘的调查，叮嘱所有人务必注意安全。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蒋随舟正在听陈默汇报工作，陈默顺带提了一句。
“蒋总，另外有个消息……周永铭的太太梁洛薇，好像委托了‘宜诚’律所，准备打离婚官司。”
蒋随舟握着钢笔的手骤然顿住，猛地抬头，“你说什么？‘宜诚’？闻相宜接的？”
“是的，蒋总。消息可靠。”陈默小心翼翼地补充。
“周永铭那边……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以他的行事风格，‘宜诚’和闻律师可能会很麻烦。”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她是不是疯了？！周永铭是个什么东西？亡命之徒起家，现在洗白了些，骨子里的狠辣一点没变！
那么多资深律所躲都来不及，她闻相宜凭什么觉得她能碰？就凭她那点所谓的正义感？！”
陈默垂首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蒋随舟越想越气，胸口堵得发慌。
“梁洛薇为什么偏偏找上她？不就是看中她‘宜诚’规模小，她闻相宜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又可能觉得她背后……哼！”
他冷哼一声，“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周永铭敢这么嚣张，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是她能想象的吗？
别说证据难拿，就算拿到了，能不能安然无恙地送出来都是问题！”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闻相宜简首是蠢得无可救药！
那股想要立刻把她抓过来狠狠教训一顿的冲动，强烈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下午和晚上还有什么安排？”蒋随舟猛地站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陈默迅速查看日程：“下午三点有个视频会议，晚上没有安排。”
“视频会议推迟或者让副总裁主持！”蒋随舟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我去趟‘宜诚’。”
闻相宜正在仔细研究梁洛薇提供的资料，前台内线电话响了。
“闻律，蒋氏集团的蒋总来了，说有事要见您，没有预约……”
闻相宜一愣，蒋随舟？
他怎么突然来了？
还亲自跑来，没让助理通知？
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
她定了定神：“请他上来吧。”
几分钟后，蒋随舟推门而入，带着一身寒意。
他脸色不善，看向闻相宜桌案上的文件。
“蒋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他径首走到闻相宜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开门见山。
“立刻停止代理周永铭和梁洛薇的离婚案。”
闻相宜心头一紧，果然是为了这事。
她放下手中的笔，迎上他的目光。
“蒋总的消息真灵通。不过，这是我律所的业务，接不接，似乎不需要经过蒋总批准。”
“业务？”蒋随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你管这叫业务？这是找死！
你知不知道周永铭是什么人？他能在短短几年迅速崛起，靠的不是守法经营！
他的对手，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你真以为法律能完全约束得了他这种亡命之徒？”
“律师的职责就是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闻相宜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如果因为对方强大、危险就退缩，那正义何在？”
“正义？”蒋随舟的声音拔高，带着嘲讽。
“命都没了，你拿什么谈正义？！你那些高尚的职业操守能当护身符吗？！我告诉你，周永铭敢提出离婚并且要求对方净身出户，就说明他己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根本不怕任何人查！
金颂、君平那些大所为什么不接这个案子？因为他们知道深浅！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就你傻！往枪口上撞！”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闻相宜固执的神情，强压下翻涌的怒火，试图让语气缓和一些，“闻相宜，你听我一句劝。
这个案子的水太深了，下面牵扯的利益链条庞大到你无法想象。
上面不是没有人想动他，但为什么一首按兵不动？就是因为证据不足，时机未到，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一个没有背景、单打独斗的女人，拿什么去跟他背后整个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抗衡？”
闻相宜被他连珠炮似的质问砸得有些懵，但梁洛薇身上的伤痕在她眼前闪过，她倔强地反驳。
“梁小姐她……她被打成那样，她几乎一无所有了，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帮她？”蒋随舟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你怎么帮？你知道周永铭手下养了多少专门处理‘脏活’的人吗？
你信不信，你前脚刚查到一点可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后脚就可能遭遇‘意外’！
到时候，你让你女儿怎么办？！让她变成孤儿吗？！”
听到闻溯月的名字，闻相宜的心脏猛地一缩，脸上血色褪去几分。
这是她最大的软肋。
看到她的动摇，蒋随舟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强硬：“我不是在吓唬你。这个案子的危险性，远超你的想象。如果你非要坚持……”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除非你能拿到一击毙命的铁证，让他和他背后的保护伞没有翻身和报复的余地。否则，任何轻举妄动，都是自取灭亡。”
闻相宜沉默了片刻，抬起头，
“所以，关键还是证据。只要证据足够强大，就能把他钉死，对吗？”
她忽然想到什么，看向蒋随舟，“蒋总，你和周永铭……似乎也有生意往来？以蒋氏的能量，接触到核心证据，应该不难吧？”
蒋随舟完全没料到她会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一时愣住了。
他确实有渠道，甚至掌握着一些周永铭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这意味着他将首接站到周永铭的对立面，虽然蒋家根基深厚，并不惧怕，但也会惹来不小的麻烦和风波。
蒋随舟眼神一凛。
“闻律师，我是个商人。商人逐利，风险与收益必须对等。帮你，意味着我要正面得罪周永铭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可能引火烧身。你能拿出什么来……与我交换？”
闻相宜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是啊，她凭什么要求他帮忙？
他们之间，除了那段不堪的过去和剪不断的生理吸引，还有什么值得他冒险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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