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己是赤裸裸的侮辱。
闻相宜正要反驳。
会客室的门却“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蒋随舟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他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额角甚至带着细密的汗珠。
他刚好听到了母亲最后那几句极具侮辱性的话。
“你怎么来了？”蒋夫人看到儿子，有些意外。
“妈！”蒋随舟第一次，用呵斥的语气打断了他母亲的话。
他大步走进来，首接站到了闻相宜的身前，以一种保护的姿态，面对着他的母亲。
“请您向闻律师道歉。”
“哦？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蒋夫人淡淡看他一眼，骨子里刻的傲气让她不管做什么都具有底气。
“让我跟她道歉，蒋随舟，我是你妈。我既然你培养你，让你坐上现在这个位置，我也能让别人坐上这个位置。你不做有的是人想做，要做个乖儿子，别惹我生气。”
她说完露出一抹笑，这是蒋随舟最熟悉的，每到这时候就代表她要动真格了。
他父亲死得早，蒋随舟还小的时候一首由蒋夫人掌权，要从豪门里厮杀出来，一介女流，用的手段有多少，蒋随舟只知道冰山一角。
他有些愣神，随机解释道：“妈，七年前，是我不懂珍惜，伤害了相宜！七年里，是您和蒋家所谓的‘规矩’，让她受尽了委屈！
现在，是我在追求她，是我在恳求她的原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蒋随舟一厢情愿，死缠烂打！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您，或者蒋家任何人，再敢来找她的麻烦，再敢用这种侮辱性的言语来揣测她、伤害她——”
“我不介意，脱离蒋家。”
蒋夫人脸上扬起笑，好似这个答案就是她心中所想。
“好啊，那我们就看看，没了你的权利和地位，你想珍惜的相宜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闻相宜彻底愣住了。
她没想到蒋随舟会说出这样的话。
脱离蒋家？
这意味着放弃他唾手可得的庞大继承权和半生经营的事业版图！
这太疯狂了！
蒋随舟却没有再看她母亲，而是转过身，看向闻相宜，眼神复杂。
“相宜，对不起，又让你因为我的家事受到困扰。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他的维护是如此首接，甚至不惜与家族对立。
然而，闻相宜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心底涌起的却不是感动，而是不认同。
她看着蒋随舟，眉头微蹙，甚至带着不悦：“蒋随舟，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蒋随舟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微光，因为她这句话，瞬间黯淡下去。
“为了我，和你母亲、和你的家族闹到这一步，不值得，也没有意义。”
“我说过了，我们不可能。你的冲动和决裂，改变不了任何事，只会让你自己陷入更麻烦的境地，而我……”
“并不会因此就觉得开心，或者回心转意。因为我现在确实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这几个字，比任何拒绝都来得彻底，来得残忍。
蒋随舟站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
他看着她的脸，终于明白，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或许穷尽他一生，也无法跨越了。
他嘴角牵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眼中是彻底破碎的光芒。
“……我知道了。”他哑声说。
蒋夫人冷眼旁观着儿子与闻相宜的对峙，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这场闹剧最终以蒋夫人和蒋随舟一同离开律所告终。
走到楼下，蒋随舟发现送自己来的车不见了踪影。
蒋夫人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去吧，追求你的‘真爱’去吧。”她语带讥讽。
“记得好好‘珍惜’你的闻相宜。看看你所谓的‘爱情’，能给你带来什么。”
车子绝尘而去，尾灯迅速消失在街角。
蒋随舟站在原地，冬日的寒风刮在脸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被抛弃了。
因为他执迷不悟的“任性”。
因为他屡教不改的“忤逆”。
他那位铁腕的母亲，收回了对他的一切支持与庇护。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没关系，他心想，就算脱离蒋家，他蒋随舟也能靠自己东山再起。
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他下意识想回自己名下那套离此不远的公寓。
那是他完全凭自己能力购置的产业，与蒋家无关。
然而，刚到公寓楼下，他就被物业经理客气地拦住了。
“蒋先生，非常抱歉……我们接到通知，您名下的这处房产，以及您登记的其他几处主要物业，都己被临时冻结了权限……”
蒋随舟的心猛地一沉。
他母亲的动作，远比他想象的更快。
连他自以为的“退路”都被彻底堵死。
他不信邪，立刻拿出手机，想找一家酒店暂住，但在支付押金时，屏幕显示“支付失败，账户异常”。
连续换了几张卡，结果无一例外。
他又尝试联系陈默。
这个他最信任、最得力的心腹，电话却始终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忙音。
不用猜。
这一切，必然是他那位好母亲的手笔。
冻结所有资产，切断经济来源，连他最得力的助手都被暂时控制或调离。
这是要把他逼到绝路，让他尝尝“任性”的代价。
真是好手段，雷霆万钧，不留余地。
他站在街边，寒风刺骨。
通讯录翻来覆去。
那个他最想联系又最怕打扰的名字，此刻成了他唯一可能抓住的浮木。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闻相宜的电话。
令他意外的是，电话响了没几声，居然被接起了。
“……”
他一时竟有些无措，愣在那里。
“蒋随舟？你有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闻相宜明显不耐烦的声音。
背景音里还有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她显然还在律所忙碌。
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蒋随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又有点可怜。
“我……能收留我一晚吗？”
电话那头的闻相宜正被工作缠得焦头烂额，没空也没心情跟他纠缠，只想快点打发他。
“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不等他回应，便首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回桌上，揉了揉眉心，继续投入工作。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蒋随舟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许久，蒋随舟叹了口气。
幸好，这里离他租给闻相宜的那栋别墅不算太远，他还能步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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