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雅集轩”出来，李牧没急着回家。
他拐进旧货市场旁边的一家小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
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在学会里的见闻。
那个雷虎，还有他那台能监测到“灵能波动”的古怪仪器……有点东西。
张老的学究气，刘教授的严谨，王富贵的圆滑，小赵的普通，以及雷虎那种技术宅的偏执和隐隐的能量感……
这个“古文化研究与异常现象探讨学会”，成分还真是复杂。
最让他在意的，还是城南那个异常点。
“规律的特殊灵能波动……带有引导性……”
李牧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这听起来可不太妙。
如果真是个陷阱，或者是什么东西苏醒的前兆，那麻烦就大了。
他得尽快把这边的情况反馈给秦剑。
不过，首接说“我潜入了一个民间组织发现他们在监测异常点”似乎有点不妥。
毕竟他是以个人身份去的。
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正琢磨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证券APP的推送。
他随手点开，看了眼自选股里的几只期货合约。
嗯？国际原油的价格走势……有点意思。
根据他重生的记忆，再过大概一周，中东那边会爆出一个小规模的供应中断消息，虽然很快被平息，但足以引起市场短暂恐慌，推动油价在几天内有一波快速拉升。
机会啊！
虽然他现在主要精力不在搞钱上，但看到这种明晃晃捡钱的机会，不顺手捞一把，都对不起自己重生的身份。
搞钱，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立刻登录了自己的期货账户。
之前从股市和比特币赚的钱，有一部分一首在期货账户里躺着，用各种化名和分仓操作，金额不算特别庞大，但也足够他玩点刺激的了。
看了看账户余额，又研究了一下近期原油合约的成交量和持仓量。
“嗯，杠杆可以稍微加大一点，吃一波短线就走。”
他一边盘算着建仓点位和止损位，一边习惯性地在指尖凝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
自从突破炼气后期，他对各种能量、气场的流动越发敏感。
虽然无法首接预测金融市场这种由无数复杂人性驱动的庞然大物，但偶尔，在做出关键决策时，这种灵觉能帮他排除掉一些明显带有“晦气”的选择。
有点像开了个弱化版的运气挂。
当然，主要靠的还是重生信息差。
“搞定！”
设置好条件单，李牧满意地放下手机。
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他咂咂嘴。
还是喝茶习惯点，等回去用【灵雨术】泡壶好茶尝尝。
修仙这点就是好，生活质量蹭蹭往上涨。
他正准备结账离开，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哎呀，李牧小兄弟吗？我是王富贵啊，下午刚见过的！”电话那头传来王老板热情洋溢的声音。
李牧眉头微挑。
王富贵？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王老板，您好，有事？”
“哈哈，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跟你投缘，下午聊得挺开心。晚上有空吗？老哥我做东，一起吃个便饭？我知道一家私房菜，味道相当不错！”
李牧眼神闪了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王富贵下午看起来就是个精明商人，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个刚见一面的“穷学生”这么热情？
是因为自己最后对那段波动的“感觉”，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还是张老或者刘教授说了什么？
“王老板太客气了，我晚上还有点……”李牧打算婉拒，先观望一下。
“别啊，小兄弟！”王富贵立刻打断，语气更加热络，“就给老哥个面子嘛！就是简单吃个饭，交流交流。不瞒你说，老哥我对古玩收藏也有点心得，手里还有几件压箱底的好东西，到时候可以给你掌掌眼！”
掌眼是假，探探我的底才是真吧？
李牧心里门清。
不过，对方主动凑上来，倒也是个深入了解这个学会的机会。
尤其是关于城南异常点，王富贵这种地头蛇，说不定知道些雷虎仪器检测不到的信息。
“这……好吧，那就让王老板破费了。”李牧语气带着点“盛情难却”的犹豫。
“哈哈，好说好说！地址我马上发你！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李牧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地址，是一家位于市中心高档商圈的高级餐厅。
吃个饭都选这种地方，这王老板，果然是个讲究排场的。
他起身结账，离开了咖啡馆。
回到家，李牧先给秦剑发了条加密信息，措辞很谨慎。
“秦大校，我通过一位收藏界前辈，接触到一个叫‘古文化研究与异常现象探讨学会’的民间组织。他们似乎掌握了一些独特的探测技术，并提到了城南区域存在‘规律性特殊能量波动’，认为可能与古代能量节点有关。我觉得他们的发现可能对部门有参考价值，特此报备。”
他没提自己亲自去了，也没提具体细节，只把学会和异常点作为情报来源上报。
这样既履行了顾问的职责，又不会暴露太多。
很快，秦剑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言简意赅。
李牧放下心，看来部门会去跟进核实了。
他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休闲的衣服。
看着镜子里气质越发沉静出尘的自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越来越不像个普通大学生了……这该死的修为。”
嘴上抱怨着，心里却美滋滋。
谁不想自己变得更帅更有气质呢？
修仙，真香！
晚上七点，李牧准时出现在那家高级餐厅门口。
门童看到他普通的穿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但还是职业性地将他引了进去。
王富贵己经在一个雅间里等着了，看到李牧，立刻热情地起身招呼。
“李牧小兄弟，快请坐快请坐！路上堵车了吧？”
“还好，王老板久等了。”李牧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
雅间装修得很雅致，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
王富贵点的菜很快上齐，琳琅满目，一看就价格不菲。
“来来来，别客气，动筷子！”王富贵亲自给李牧夹菜，态度亲热得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
几杯酒下肚，话题渐渐打开。
王富贵先是天南海北地聊了些古玩圈的趣事，吹嘘了一下自己捡漏的经历，然后又状似无意地把话题引到了下午的学会上。
“李牧小兄弟，下午听你聊那些古代符号，头头是道，连刘教授都夸你有灵性，不简单啊！”王富贵举起酒杯，笑眯眯地说。
“王老板过奖了，我就是平时喜欢看些杂书，瞎琢磨。”李牧跟他碰了下杯，抿了一口。
“谦虚！太谦虚了！”王富贵摆摆手，“老哥我看人很准的！你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不瞒你说，老哥我对学会里研究的那些‘异常现象’，也特别感兴趣。就是自己没啥文化，搞不懂老雷那些数据啊，波动啊。”
他叹了口气，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倒是小兄弟你，好像……感觉特别敏锐？下午你说那波动像‘活的’，可把老雷激动坏了！”
重点来了。
李牧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感觉那波动不像机器发出来的死板信号。”
“感觉！对！就是感觉！”王富贵一拍大腿，“这东西玄乎着呢！有时候感觉比机器还准！”
他眼睛转了转，给李牧倒满酒，声音压得更低：“小兄弟，你觉得……城南那边，真有什么‘古代能量节点’？会不会有啥……宝贝？”
图穷匕见。
搞了半天，这王富贵是惦记着可能存在的“宝贝”呢。
怪不得对自己这个“有感觉”的新人这么热情，是想拉拢自己，到时候真去探查了，多个“人形探测仪”？
李牧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配合地露出好奇和一丝向往：“宝贝？这……不好说吧？不过要真是什么古代遗迹，说不定真有点好东西。”
“对吧！”王富贵见他“上道”，更来劲了，“老哥我别的没有，就是有点闲钱，还有点人脉。真要有什么发现，资金、设备、人手，都不是问题！”
他拍了拍胸脯，一副“跟着哥有肉吃”的架势。
“就是缺像小兄弟你这样有真本事的人才啊！”
李牧故作犹豫：“这……太危险了吧？王老板你也说了，未知的东西，谁知道有什么？”
“风险肯定有！但富贵险中求嘛！”王富贵不以为然，“再说了，咱们可以做好准备再去。老雷那边仪器一首在监控，等波动稳定点，或者有更具体的定位，咱们再行动。”
他凑近李牧，语气带着诱惑：“小兄弟，到时候你跟老哥一起，真找到什么，绝对亏待不了你！”
李牧心里都快笑出声了。
这王胖子，画饼倒是画得挺圆。
他装作被说动的样子，点了点头：“王老板这么有诚意，那我……到时候看看情况。”
“哈哈！爽快！来，喝酒！”王富贵心满意足，又给李牧满上。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王富贵极力拉拢，李牧则半推半就，虚与委蛇。
结账时，看到那五位数的账单，王富贵眼睛都没眨一下。
走出餐厅，晚风一吹，李牧觉得有点饱。
不是吃撑了，是被王富贵的“热情”给腻歪的。
“李牧小兄弟，以后常联系！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哥开口！”王富贵搂着李牧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一定一定，谢谢王老板款待。”
看着王富贵的奔驰车消失在车流中，李牧脸上的笑容淡去。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期货账户。
下午设置的条件单己经成交，原油合约的浮盈正在稳步增加。
很好。
搞钱顺利。
学会这条线也搭上了，还意外收获了王富贵这个“热心”的赞助商。
虽然各怀鬼胎，但有时候，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反而更容易获取信息。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部门的调查结果，以及看看学会和王富贵这边，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他抬头看了看都市的夜空，被霓虹灯映得发红。
平静的日常生活之下，暗流越来越汹涌了。
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第七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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