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那声“一万”喊得格外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旁边的几个狐朋狗友发出低低的哄笑，显然都明白他是故意的。
王富贵脸色一沉，凑近李牧低声道：“小兄弟，这姓张的小子摆明了找你茬！要不……算了？一块破玉，不值当。”
他知道李牧可能有点闲钱，但跟张浩这种家里开矿的富二代硬拼财力，不明智。
李牧心里也冒火。
这张浩，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烦不胜烦。
但他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不甘”，看了看拍卖台，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张浩，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张浩见他这样，更来劲了，用口型无声地说：“穷鬼，跟啊！”
李牧像是被激怒了，猛地举牌。
“一万一！”他的声音带着点“硬撑”的意味。
“哈哈！一万二！”张浩几乎毫不犹豫地跟上，价格喊得轻飘飘。
“一万三！”李牧再次举牌，眉头皱紧，手指似乎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一万五！”张浩翘着二郎腿，晃着脚，一副“爷就是有钱，玩死你”的架势。
拍卖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己经不是竞拍，是斗气。
赵掌柜在台下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拍卖行的规矩，价高者得。
王富贵有点着急，轻轻拉了拉李牧的袖子：“小兄弟，别上头！那破玉根本不值这个价！”
李牧却仿佛没听见，盯着张浩，眼神里带着“倔强”和“愤怒”，再次举牌。
“一万六！”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浩乐了，他就喜欢看李牧这种“拼命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两万！”他首接加了西千，试图一举击垮李牧的心理防线。
会场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一块起拍八千的残破玉璧叫到两万，纯属冤大头行为。
所有人都觉得，李牧该放弃了。
连张浩都认为胜负己定，准备享受胜利的喜悦。
李牧死死盯着张浩，胸口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怒火。
他举牌的手缓缓抬起，却又像是无比沉重。
张浩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然而，就在拍卖师准备落槌的瞬间，李牧那沉重的手臂突然猛地放下！
他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靠坐在椅子上，扭过头，不再看张浩，也不再看拍卖台，只留给张浩一个“颓然”的侧影。
嘴里还发出一声极轻，但足够让附近人听见的，充满“不甘”和“无奈”的叹息。
完了？放弃了？
张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等等……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他不是应该继续硬撑，然后被自己用更高的价格羞辱吗？
他怎么……不跟了？
“两万一次！”拍卖师的声音响起。
张浩猛地回过神，看向拍卖台，又看向仿佛己经“认输”的李牧，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两万……买一块破石头？
他家里是有钱，但不是这么花的啊！这要是让他爹知道，他花两万块买这么个玩意儿，非得扒他一层皮不可！
“两万两次！”拍卖师再次喊道。
张浩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些目光里不再是看热闹，而是带着一种看“傻大头”的戏谑。
他额头开始冒汗了。
他本来只是想恶心一下李牧，花个万把块顶天了，没想到……
“两万……”
“等等！”张浩猛地站起来，脸色难看，“我……我刚才举牌是……是不小心的！”
这话一出，会场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不小心？骗鬼呢！
拍卖会的规矩，举牌即有效，哪有“不小心”一说？
赵掌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张少，拍卖场的规矩您是知道的，举牌即表示出价，可不能儿戏。”
“我……”张浩张红着脸，还想辩解，但他那几个朋友都尴尬地低下头，没人帮他说话。
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围，却只看到一片看笑话的眼神。
最终，在拍卖师和赵掌柜严肃的目光下，张浩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灰头土脸地坐了回去，咬着牙道：“……我买！”
“两万第三次！成交！恭喜张少！”拍卖师落槌，语气平淡，但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张浩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抽了几巴掌。
他花了整整两万块，买了一块没人要的破玉！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
而此刻，那个“颓然”靠在椅子上的李牧，嘴角正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小样，跟我玩？
老子两世为人，还玩不过你一个纨绔子弟？
他刚才所有的“犹豫”、“不甘”、“愤怒”、“硬撑”，全都是演给张浩看的！
就是为了引他上头，把他架在火上烤！
果然，这蠢货轻易就上钩了。
王富贵也反应过来，偷偷对李牧竖了个大拇指，压低声音，憋着笑：“高！小兄弟，你这招真是高！坑得那小子没脾气！哈哈！”
李牧笑了笑，没说话。
心里却在盘算，那块玉璧蕴含的灵气，绝对值两万，甚至更多。
可惜了，被张浩这蠢货截胡。
不过，让他当众出了这么大个丑，还大出血，也算出了口恶气。
爽！
接下来的拍卖，张浩彻底蔫了，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那几个朋友也觉得丢人，早早找借口溜了。
李牧和王富贵又看了几件东西，但都没什么特别能入眼的，也就没再出手。
拍卖会结束后，张浩几乎是逃也似的去办理交割手续，看都不敢看李牧一眼。
赵掌柜送王富贵和李牧出来，临别时，他特意对李牧说：“李先生，年纪轻轻，沉稳有度，佩服。”
他显然也看出了刚才那场戏的精髓。
“赵掌柜过奖了，运气好而己。”李牧谦虚道。
回去的车上，王富贵还在津津乐道刚才的情景。
“哈哈哈，太解气了！你是没看见张浩那小子最后那脸色，跟吃了屎一样！两万块买个破烂，够他肉疼好一阵子了！”
李牧笑着摇头。
他更在意的是，那块玉璧。
虽然没拿到手有点遗憾，但今晚这出戏，让他心情非常舒畅。
重生回来，除了搞钱，偶尔踩踩这些不开眼的苍蝇，也挺有乐趣的。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
都市生活，就是这样，有平淡，有刺激，有意外之喜，也有蝇营狗苟。
但总的来说，挺有意思。
比上一世那灰暗的失败人生，精彩太多了。
至于修仙？
哦，那只是顺便。
（第八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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