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牧的生活规律得像个苦行僧。
白天上课，偶尔应付一下张浩那带着畏惧又夹杂着不甘的复杂眼神。
晚上回到出租屋，就是雷打不动的修炼。
《基础炼体诀》打底，强化身体，积攒灵力。
《太初炼神诀》为主，借助玉璧内的灵髓，疯狂提升神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每天都在增长。
神识覆盖范围从二十米稳步扩展到二十五米，三十米……
感知的清晰度也大大提升。
以前用神识扫描东西，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现在则像是擦亮了镜片，细节分明。
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那些微弱灵气流动的轨迹！
这天下午没课，李牧再次来到了文化街。
这次他目标明确，就是来检验一下升级版神识的威力。
他慢悠悠地逛着，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扫过一个又一个摊位。
大部分依旧是“现代工业品”，偶尔有几件带着微弱历史气息的老物件，灵气也稀薄得可怜，引不起他的兴趣。
看来上次能连续捡到三个漏，运气成分不小。
他走到一个卖旧瓷器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穿着跨栏背心、摇着蒲扇的大爷，正眯着眼打盹。
摊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大多都是民窑的普通货色，甚至还有不少明显的仿品。
李牧的神识扫过，一片灰暗。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神识边缘忽然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但异常坚韧的波动。
来自摊位角落一个用来垫桌脚的、沾满泥巴的……瓦罐？
那瓦罐灰不溜秋，口沿还有破损，看起来比农村的咸菜缸好不了多少。
但它内部，却蕴含着一团土黄色、异常凝练的灵气！
这灵气的感觉，和他那个青铜小鼎类似，但更加内敛，更加厚重！
好东西！
李牧心里一跳，但脸上依旧平静。
他假装在看一个青花瓷瓶，嘴里还念叨着：“老板，这瓶子画工不错啊，什么年代的？”
摇蒲扇的大爷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说：“乾隆的，一口价，八千。”
“乾隆的啊……”李牧拖长了音调，放下瓶子，目光“不经意”地落到那个垫桌脚的瓦罐上，“老板，你这垫桌脚的罐子都快散架了，换个结实点的呗？这破罐子卖不卖？”
大爷这才睁开眼，瞥了那瓦罐一眼，嗤笑一声：“那破烂？你要啊？给五十块钱拿走，我正好换个砖头。”
五十？
李牧差点没笑出声。
他强忍着激动，装作嫌弃地皱了皱眉：“五十？就这破玩意儿？二十块，不行就算了。”
“行行行，二十就二十，拿着赶紧走。”大爷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打发叫花子。
李牧痛快地掏出二十块现金递过去，然后弯腰把那个沉甸甸、脏兮兮的瓦罐抱了起来。
入手的感觉，比看起来还要沉。
他不动声色地用一丝灵力探查。
没错，这瓦罐绝对不普通！内部蕴含的土系灵气非常精纯，而且罐体本身似乎也蕴含着某种微弱的场域，能汇聚地气。
这玩意儿，摆在家里，绝对能改善风水，滋养地脉！对修炼土系功法或者培育灵药（如果他以后有的话）大有裨益！
又捡一大漏！
他抱着瓦罐，心里美滋滋，正准备离开。
“等等！”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牧转头一看，是个穿着中式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大概六十多岁，气质儒雅，身边还跟着个像是助手模样的年轻人。
老者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牧怀里的瓦罐，眼神里带着惊讶和审视。
“小伙子，你这罐子……能给我看看吗？”老者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李牧心里咯噔一下。
遇到懂行的了？
他抱紧瓦罐，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老先生，这罐子我己经买了，是我的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老者走上前，目光几乎黏在瓦罐上，“如果我没看错，这可能是件不错的老物件。”
摇蒲扇的大爷也来了精神，凑过来：“周老师？您说这破罐子是个宝贝？”
被称为周老师的老者没理摊主，依旧看着李牧：“小伙子，我出五百块，你把这罐子让给我，怎么样？你转手就赚西百八。”
摊主大爷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肠子都快悔青了！
二十块卖出去的破烂，转眼就有人出五百？
李牧心里冷笑。
五百？你打发要饭的呢？
这罐子的真实价值，五千都打不住！
他摇摇头，抱紧瓦罐：“不卖，我自己拿回去种花。”
周老师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李牧会拒绝。
他打量了一下李牧的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像个学生。
“一千！”周老师加价，“小伙子，一千块，对你来说不少了。这罐子在你手里，也就是个种花的玩意。”
李牧心里更鄙视了。
这老家伙，看来也是个想捡便宜的，而且有点瞧不起人。
“不卖。”李牧语气坚决，转身就要走。
“等等！”周老师有些急了，伸手想去拉李牧的胳膊。
李牧脚步一错，轻松避开。
他回头，看着周老师，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老先生，强买强卖不太好吧？这罐子，我说了不卖。”
周老师被李牧那一眼看得心里一突，感觉这年轻人似乎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身边的助手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威胁：“小子，周老师是咱市收藏协会的副会长，看你有点眼力，想提携你一下，别不识抬举！”
李牧笑了。
收藏协会副会长？好大的官威啊。
“副会长就可以强买别人的东西？”李牧语气带着嘲讽，“法律好像没这条规定吧？”
“你！”那助手脸色一沉，还想说什么。
周老师却摆了摆手，制止了助手。
他深深看了李牧一眼，似乎要把他记住：“小伙子，古玩这行，水深，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碰的，小心拿不稳，砸了手。”
这话，己经带着点威胁的意味了。
李牧毫不在意，笑了笑：“不劳费心，我手稳得很。”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两人，抱着瓦罐，大步离开了摊位。
周老师看着李牧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
他确实看走了眼，没想到那个垫桌脚的破瓦罐竟然是个宝贝，更没想到被一个毛头小子抢先一步，还这么不识相。
“去，查查那小子什么来头。”周老师对助手低声吩咐。
“是，周老。”
……
李牧抱着瓦罐，心里毫无波澜。
一个收藏协会的副会长，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法治社会，还能明抢不成？
至于暗地里的手段……他更不怕。
正好试试最近修炼的成果。
他现在神识增强，对周围的感知极其敏锐，真有人想对他不利，他绝对能提前察觉。
回到出租屋，他把瓦罐仔细清洗干净。
去掉泥污后，瓦罐露出了本来面貌，是一种深沉的暗褐色，表面布满细密的开片纹路，手感温润，虽然口沿有破损，但整体透着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
他将瓦罐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顿时，他感觉到房间里的“地气”似乎变得更加沉稳，灵气也仿佛受到吸引，微微向瓦罐方向汇聚。
效果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这趟没白跑，二十块换来个聚灵小阵眼。
他盘膝坐下，准备开始今天的《太初炼神诀》修炼。
刚闭上眼睛，手机震动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苏雨薇发来的微信。
“李牧，明天周末，我们系有个联谊活动，去郊外农家乐，你去不去？”
联谊？农家乐？
李牧对这类集体活动一向兴趣不大，有那时间不如多修炼一会儿，或者研究一下金融市场。
他手指动了动，正准备婉拒。
忽然，他神识微动，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
好像……去一趟也不错？
他想起《太初炼神诀》里提到，修炼神识，不能一味闭门造车，有时也需要融入自然，接触不同的人事，磨练心性，增长见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修万卷法，不如历万般事。
而且，他重生回来，除了搞钱和修仙，似乎也该体验一下正常的大学生活？
和苏雨薇多点接触，好像也不赖。
他删掉了打好的拒绝的话，重新输入：
“行啊，具体什么时间地点？”
（第八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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