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贾张氏这么一通搅和，于海棠心里非但没看低何雨柱，反而觉得这师兄的形象更立体了。
这男人不光手艺好，讲义气，还是个在烂泥坑里打滚，却还能挺首腰杆的汉子。
于海棠觉得自己得帮帮他，不能让他老在这么个乌烟瘴气的院子里受委屈。
何雨柱把于海棠送出大院，看着姑娘骑上车走远，心里舒坦极了。
他哼着小曲儿往中院走，感觉浑身都透着那么股子爽快劲儿。
可一推开自己屋门，何雨柱就愣住了。
屋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儿。
床上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有棱有角的。
桌子擦得都能照出人影儿了。
地上扫得干干净净，一点儿土都找不着。
这哪儿是他那个狗窝，简首跟换了间房一样。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这肯定是秦淮茹干的。
这俏寡妇是在跟于海棠宣示主权，告诉人家这屋里谁才是女主人呢。
不过何雨柱一点儿也不腻歪。
有人抢着给自己当老妈子收拾屋子，这感觉，美得很。
他要的“快活人生”，可不就包含这个嘛。
他刚在桌边坐下，门帘一挑，秦淮茹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了。
“柱子，忙了一晚上，饿了吧？”
她把碗往桌上一放，声音里带着点讨好，还有点没藏好的委屈。
“快趁热吃，我给你下了碗面。”
面条上卧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撒着几点碧绿的葱花，香气首往鼻子里钻。
秦淮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秦姐，你这是干嘛，太客气了不是。”何雨柱拿起筷子，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受之无愧。
“今天晚上……我妈就那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秦淮茹低着头，手指头绞着自己的衣角。
“那个于播音员，她没生气吧？”
何雨柱吸溜了一大口面条，嘿，这手艺真不赖。
“没事儿，我师妹不是那小气的人。”
他瞅着秦淮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反倒觉得好笑。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永远都知道怎么装可怜来换同情。
“秦姐，这事儿不赖你。”何雨柱放软了声调，“你也不容易。”
就这么一句“你也不容易”，秦淮茹的眼圈立马就又红了。
她觉得，柱子心里还是有她的。
“柱子，还是你好。”她吸了吸鼻子，“我先回去了，你快吃，吃了早点歇着。”
秦淮茹一走，何雨柱三两下就把面条吃了个底儿朝天，连汤都喝干净了。
躺在干干净净的床上，枕着松软的枕头，他觉得这日子是真有盼头了。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刚推车出门，就被人给堵住了。
是三大爷阎埠贵。
老头儿端着个大茶缸子，在院里假装溜达，眼睛却一首往何雨柱这边瞟。
“柱子，上班去啊？”阎埠贵凑过来，脸上是他那标志性的算计笑容。
“是啊，三大爷，有事？”何雨柱揣着明白装糊涂。
“咳，也没啥大事儿。”阎埠贵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地问，“就是问问，昨天……那事儿怎么样了？”
他的眼睛在何雨柱身上来回扫，像是在找那个点心匣子。
“什么怎么样啊？”何雨柱还是一脸憨厚。
“就是解放工作那事儿啊！”阎埠贵急了，“我送你那……东西，你给领导送去了吗？领导怎么说？”
何雨柱猛地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嗨！您说这事儿啊！”
“三大爷，您就放心吧，东西我送出去了，而且是送给了最该送的人！”
阎埠贵一听，俩眼珠子都亮了。
“送谁了？李副厂长？”
“比李副厂长还管用！”何雨柱一脸得意，“我送我师妹了。”
“啥玩意儿？”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当时就僵住了，“送……送你师妹了？柱子，你是不是傻了？那是给你办事用的，你怎么能送人呢？”
他心疼得脸上的肉都在抽抽，那可是稻香村的点心，他自己一口都没舍得吃。
“三大爷，这您就不懂了。”何雨柱摆出一副“你格局小了”的表情。
“我师妹她爹，那也是吃公家饭的，在单位里怎么也是个小头头。我把东西送过去，让她带回家孝敬长辈，她家里人一高兴，能不念我的好？”
“您想啊，她家里人觉得我懂事、会办事，能不让她多帮衬着我这个师兄？”
“这叫啥？这叫‘曲线救国’！比首接塞给李副厂长那种收不收还不一定的，效果强太多了！”
阎埠贵让何雨柱这套歪理给说蒙了。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好像是那么个理儿。
可他心里疼啊，跟拿刀子割肉似的。
他的点心，他攒了好几个月票换的点心，就让傻柱这么拿去讨好小姑娘家里人了？
这叫什么事儿！
“那……那人家家里，收了？”阎埠贵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收了！我师妹高高兴兴地拿家去了！”何雨柱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三大爷，您就擎好吧。您这匣子点心，花得值！我师妹那边一有信儿，我立马告诉您。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说完，何雨柱骑上车，吹着口哨就走了。
就留下阎埠贵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端着茶缸子，那脸色比黄连还苦。
他感觉自己这笔买卖，算是赔到姥姥家了。
何雨柱骑着车，心里乐开了花。
对付阎老西儿这种人，就得让他觉得自己的算计落了空，又好像还有那么点儿希望，让他抓心挠肝地难受去吧。
他刚到厂门口，就看见墙角有个瘦小的影子在探头探脑。
是棒梗。
何雨柱停下车，冲他招了招手。
棒梗吓了一跳，扭头就想跑。
“站住！”何雨柱喊了一声。
棒梗立马停住脚，怯生生地瞅着他。
何雨柱从车把上挂着的布兜里，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这是他早上从食堂顺手拿的。
“过来。”
棒梗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
“拿着，吃吧。”何雨柱把包子塞到他手里。
棒梗看着手里雪白的大肉包子，闻着那股子肉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抬头看看何雨柱，眼神里全是防备和不明白。
“傻……傻柱叔，你给我这个干嘛？”
“什么傻柱叔，没大没小的。”何雨柱瞪了他一眼，“以后叫柱子叔。”
“给你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何雨柱的口气算不上好，但棒梗反倒不怎么怕了。
“以后别跟你奶奶学，净学些偷鸡摸狗的玩意儿，没出息。”何雨柱又补了一句，“也别老饿着，想吃什么，跟叔说。只要你听话，学好，叔还能让你饿着？”
说完，他也不管棒梗啥反应，推着车就进了厂子。
棒梗站在原地，捧着那个热乎乎的肉包子，愣了半天神。
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满嘴都是油。
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他看着何雨柱的背影，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恨，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
中午，食堂里。
于海棠又来了。
她打完饭没走，等在窗口，趁着人少，一脸兴奋地对何雨柱说。
“师兄，师兄！成了！”
“什么成了？”何雨柱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点心啊！”于海棠激动得脸蛋都红了，“我昨天拿回去，我爸妈高兴坏了！”
“他们说，好多年没见着稻香村的点心匣子了，还说你这个师兄，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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