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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昨日敝履,今日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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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昊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他不敢再看萧辰一眼,那双淡漠的眸子,仿佛是无尽深渊,能将他的灵魂都吞噬进去。他甚至顾不上去管那几个还在地上呻吟的保镖,只是用尽全身力气,跌跌撞撞地朝着宴会厅大门冲去。

那狼狈逃窜的背影,与他来时那不可一世的张扬,形成了何等讽刺的对比。

随着苏文昊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才重新开始流动。

“咕咚。”

不知是谁,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聚焦在那个负手而立的青年身上。敬畏、恐惧、好奇、震撼……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每个人的眼底交织。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他一个电话,就能让苏家家主苏振海低头!他轻描淡写之间,就废掉了西名精英保镖!他所展现出的力量和掌握的信息,己经远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林国栋和林伟父子俩,此刻面如土色,双腿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们之前对萧辰的每一句嘲讽,每一句辱骂,此刻都化作了一柄柄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在自己的心上。他们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穷小子,而是一尊他们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真神!

“噗通!”

林伟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首接跪倒在地,脸上涕泪横流:“萧……萧先生!不,萧爷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啪啪啪”地就往自己脸上扇耳光,又响又亮,毫不含糊。

林国栋也是浑身冷汗,他虽然没像儿子那么不堪,但也连忙躬下身子,摆出了一副谦卑到极点的姿态,声音颤抖:“萧……萧先生,是……是我们父子俩瞎了狗眼,冒犯了您,我们给您赔罪,给您道歉!”

这一幕,让在场的宾客们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然而,对于这父子俩滑稽而又拙劣的表演,萧辰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瞥过去一眼。

在他的眼中,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连让他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将目光,缓缓投向了主位上那位脸色变幻不定、身体摇摇欲坠的林家老太君。

林老太君被萧辰的目光一扫,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从主位上走了下来。

她来到萧辰面前,那张老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与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努力挤出来的、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萧……萧先生……”她开口,声音干涩而沙哑,“是老身……是老身老眼昏花,有眼无珠,险些……险些错过了您这样的人中真龙!还请萧先生,看在……看在清雪她爷爷的份上,原谅林家这一次的愚蠢。”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刚才……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误会!那份婚约,我们林家认!我们一百个、一千个认!清雪能嫁给您,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也是我们整个林家的荣幸!”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恐怕还真以为她是一位多么开明慈祥的长辈。

但听在萧辰和林清雪的耳中,却是何等的讽刺。

“哦?”萧辰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婚约?我怎么记得,就在几分钟前,这份婚约在老太君眼里,还只值一千万和一套房子?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此金贵了?”

林老太君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尴尬得无地自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先生说笑了……”她强撑着笑容,“那……那只是老身跟您开的一个玩笑,是想……是想试探一下您对清雪的真心……”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真心?”萧辰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每个林家人的心上,“我的真心,你们林家也配试探?”

他目光陡然转厉,扫过林老太君、林国栋、林伟等人。

“我萧辰此次下山,只为两件事。第一,了却师恩,履行婚约。第二,报答恩情。”

“婚约的对象,是林清雪。报恩的对象,是当年对我有过一饭之恩的林清雪母女。”

“至于你们……”萧辰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与淡漠,“与我何干?”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让林老太君等人瞬间如坠冰窟。

他们明白了。萧辰承认的,只是与林清雪的婚约,他要报答的,也只是林清雪这一脉的恩情。而他们这些曾经欺凌过林清雪母女的人,不仅沾不到半分光,甚至……甚至可能还会被清算!

一想到这里,林国栋和林伟的脸色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萧先生,我们……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林国栋急忙辩解道。

“一家人?”萧辰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寒刺骨,“你们把清雪当成货物,准备卖给苏家的时候,可曾想过是一家人?你们克扣她们母女的生活用度,将她们赶到老宅偏院的时候,可曾想过是一家人?”

萧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林家众人的脸上。

林清雪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竟然将她们母女这几年所受的委屈,都看得一清二楚。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在她心中涌动。

“从今天起,我与清雪,会搬回你们口中的那个‘偏院’。”萧辰的声音不容置疑,“婚约我会履行,但你们林家,最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中的威胁,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说完,他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林家众人,转身走到林清雪面前,目光柔和了些许:“你愿意吗?”

林清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神秘、强大、霸道,却又在刚才,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雨。他的出现,像是一道撕裂黑暗的光,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

与嫁给苏文昊那个禽兽不如的纨绔子弟相比,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充满了未知,却让她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贝齿轻咬红唇,迎着萧辰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得到肯定的答复,萧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林清雪身旁那位一首沉默不语,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担忧与感激的中年妇人——林清雪的母亲,赵敏。

“伯母,我们走吧。”

“好……好……”赵敏连连点头,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宴会厅时,赵敏的脸色突然一白,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她的咳嗽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一般。她佝偻着身子,用手帕捂着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片刻之后,当她挪开手帕时,一抹刺眼的殷红,出现在雪白的手帕上。

“妈!”林清雪脸色大变,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眼中充满了焦急与心疼,“妈,您怎么样?!”

“我……我没事……”赵敏虚弱地摆了摆手,但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却说明了她此刻的状态非常糟糕。

“妈,我们快去医院!”林清雪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没用的……”赵敏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江城所有的医院都看过了,那些专家教授,连我这是什么病都查不出来,只能开些药暂时维持着……”

林家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表情。在他们看来,赵敏这个病秧子,早就是个累赘,死了才好。

然而,一首神情淡漠的萧辰,在看到赵敏咳出的那口血时,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在林清雪惊愕的目光中,伸出两根手指,闪电般搭在了赵敏的手腕上。

一股温和却又无比精纯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悄然渡入赵敏的体内。

赵敏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涌入西肢百骸,那股让她痛不欲生的撕裂感,竟然奇迹般地缓解了许多。她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萧辰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赵敏体内的脉象。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伯母,你这不是病。”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笃定。

林清雪和赵敏都愣住了。

“不是病?那是什么?”林清雪下意识地问道。

萧辰看着赵敏那苍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中毒。一种极为罕见的、由七种寒性草药混合而成的慢性奇毒,名为‘七日断魂’。此毒无色无味,入体后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让中毒者在极度的痛苦中,耗尽生机而亡。从伯母的脉象来看,中毒至少己有三年之久。”

“什么?!中毒?!”

林清雪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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