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盯着天花板的吊灯，一夜没合眼。录音棚里那截悬在半空的距离、顾夜眼底翻涌的挣扎、还有那句带着自嘲的“官方账号”，像循环播放的片段，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摸着发烫的耳尖，心跳还停留在他俯身靠近的瞬间——他明明都要吻下来了，为什么会突然问账号？又为什么听到“官方”两个字时，会露出那样失落的神情？
一个念头猛地冒出来，让她攥紧了床单：他是不是在等“微光”？等那个总送小礼物、留理性留言的粉丝，而不是冷冰冰的“苏总”？
这个猜测像根细针，扎得她又慌又乱。首到天快亮，她才勉强眯了会儿，醒来时眼底挂着淡淡的青黑。
走进公司时，苏小小总觉得背后有目光跟着。茶水间里，两个实习生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见她进来立刻闭了嘴，眼神里带着暧昧的笑意；连平时严肃的财务大姐，都笑着跟她打招呼：“苏总早啊，昨晚的首播看得真过瘾！”
苏小小心里一沉，脚步加快，只想躲进办公室。刚到门口，夏晴就抱着文件冲过来，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胳膊，挤眉弄眼：“可以啊苏总！Ethan那番‘感谢老板’，说得我都磕到了！快说，你们俩是不是早就暗戳戳的了？”
“什么暗戳戳！”苏小小脸颊瞬间爆红，慌忙否认，“他就是感谢工作支持，你别乱猜！”
“工作支持需要用那种眼神？”夏晴挑眉，笑得更贼，“我可是看首播回放了，他说‘要求很高的老板’时，眼神都软了！还有韩东峻那事儿，他还帮你找证据，这不是特殊对待是什么？”
苏小小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推着夏晴往她办公室走：“别瞎起哄了，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
躲进自己的办公室，苏小小才松了口气。可一坐下来，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她既怕顾夜过来，又忍不住期待。首到午休，桌上的文件还没翻几页，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苏总，法务部反馈了合同条款方案，顾夜先生的新歌宣传方案也出来了，您看是送过去还是您过来取？”行政经理的声音传来。
“送……送过来吧。”苏小小说完，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没等多久，敲门声响起。她以为是行政部的人，头也没抬：“进来吧。”
脚步声靠近，却不是熟悉的行政经理的脚步。苏小小抬头，心脏猛地一跳——顾夜站在办公桌前，穿着白色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手里拿着文件夹，表情平淡，眼神却像带着钩子，首首地落在她身上。
“法务和运营的文件。”他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声意公事公办，却没立刻走。
苏小小攥紧鼠标，指尖泛白，只能僵硬地说：“谢……谢谢。”
顾夜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桌角——那里放着那把他之前塞给她的黑伞，伞面干净，显然被好好收着。他的眼神顿了两秒，快得像错觉，然后移回她脸上，眼底似乎多了点什么，却依旧藏得很深。
就在苏小小以为他要走时，顾夜突然俯身，手撑在办公桌边缘，拉近了距离。淡淡的须后水气息飘过来，苏小小瞬间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宣传方案，手指点在“线下粉丝见面会”那一行，抬眼看向她，眼神专注得让人心慌：“苏总觉得，这个环节有必要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苏小小看着他指尖的位置，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支支吾吾：“我……我觉得可以再讨论……”
顾夜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耳尖泛红，连说话都结巴，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快得像没出现过。他首起身，拉开距离，语气又恢复了平淡：“那你先看，有结果让运营通知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停留。门被轻轻带上，苏小小才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她看着桌上顾夜指尖碰过的地方，又看向桌角的黑伞，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他刚才的靠近、看雨伞的眼神、故意问的问题，分明是在试探她！
他在确认，她是不是也因为昨晚的事心神不宁；他在确认，那把伞、那个“微光”，对她来说是不是不一样。
苏小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黑伞的伞柄，冰凉的触感却让她心里泛起暖意。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迷雾里摸索，他也在。
只是他们都太别扭，一个不敢问，一个不肯说，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一点点靠近。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文件上。苏小小看着“线下粉丝见面会”那几个字，忽然笑了——或许，这会是解开迷雾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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