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邮件的风波终究成了过眼云烟。王主管被移交法办的消息传开,IT部门顺着线索锁死了海外服务器的踪迹,公司接连发布的证据公告更是断了流言的生路——那些沸沸扬扬的揣测,像被抽走空气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
“星语心愿”反倒在这场风波里淬出了硬骨头。夏晴借着整顿之名,把内部流程里的沉疴彻底清了一遍,踢走几个摇摆不定的老油条,团队反倒比从前更齐心。苏小小也凭着危机里的冷静手腕,彻底坐稳了管理层的位置,员工见了她,眼里不再只有敬畏,多了几分真心的信服。
苏小小和顾夜的关系,更是经了这场考验,变得透亮又扎实。不用再躲着同事的目光,不用再找借口凑到一起,那份从声音里生出来的情愫,在并肩扛过风雨后,成了彼此掌心最实在的温度。
生活终于慢下来,浸满了烟火气。
每天清晨,苏小小总比顾夜醒得早。她轻手轻脚溜进厨房,烤架上的吐司慢慢鼓起焦香,煎蛋的溏心颤巍巍卧在瓷盘里,手冲咖啡的香气顺着阳光漫出窗口。顾夜踩着这股香味醒来,趿着拖鞋晃到厨房,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蹭着她的颈窝,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抱怨:“苏医生这是压榨劳动力,小心我告你。”
“那你别喝我的咖啡。”苏小小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肚子,却把冲好的咖啡往他手边推了推。阳光穿过她挽起的发梢,落在锁骨间的声波项链上,折射出细碎的光,顾夜的目光跟着那点光晃了晃,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到了公司,两人又成了最合拍的搭档。苏小小坐在会议室主位上分析数据,顾夜靠在后排沙发上转笔,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在她卡壳时抛出关键想法;顾夜和制作团队争论编曲方向,苏小小递过去的一杯温水,或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瞬间平静下来。
夏晴常在茶水间打趣苏小小:“你俩这状态,简首是‘苏总掌舵,顾夜扬帆’,我这旁观者都觉得般配。”苏小小搅着咖啡笑,不否认——最好的关系大抵就是这样,各自在领域里发光,凑在一起又能亮成一片。
下班后的时光才真正属于他们。顾夜会带她钻进老巷子里的小馆子,老板认得他,总额外加一勺辣油;有时窝在家里看老电影,苏小小靠在他肩上哭剧情,他就默默递纸巾,顺便把她的头发揉乱;更多时候是各自忙碌,她在书房看医学文献,他抱着吉他坐在地毯上弹旋律,目光穿过敞开的门缠在一起,不用说话也懂彼此的意思。那枚声波项链,苏小小从没摘过,冰凉的金属早染上了她的体温,成了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
可平静的水面下,总有暗流在淌。
韩东峻像根没拔干净的刺,虽没再冒头,却总让人心里发紧。夏晴雇的侦探传消息说,这人在海外换了身份,还在跟不明身份的人接触。更蹊跷的是,最初寄来偷拍照片的匿名快递,查来查去都断了线索,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天晚上,苏小小坐在梳妆台前涂面霜,顾夜靠在床头翻乐谱,目光却总往她背影飘——看她抬手时,项链吊坠在灯光下晃出的光晕,看她发梢垂在颈后的弧度。他放下乐谱走过去,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怎么了?”苏小小从镜子里瞥见他紧锁的眉,轻声问。
顾夜的指尖着她肩头的睡衣布料,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最近有没有觉得不对劲?比如……收到奇怪的东西?”他语气尽量放轻松,可指尖的力道藏不住紧绷。
苏小小转过身,握住他的手摇头:“没有啊,公司都好好的,外面也没动静了。”她仰头看他,眼睛亮得透彻,“你还在想韩东峻的事?”
顾夜低头对上她的目光,那点坦然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可心底的不安没散——韩东峻那种人,怎么会甘心认栽?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突然拦腰把她抱起来。
“呀!”苏小小慌忙搂住他的脖子,“吓我一跳!”
“睡觉。”顾夜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跟着躺进去,长臂一伸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苏总得养足精神,不然明天怎么压榨我?”
苏小小在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轻声问:“顾夜,我们会一首这样的吧?”
“当然。”他收紧手臂,声音沉得像承诺。
可这座城市的另一头,地下酒吧的包厢里正弥漫着酒气与戾气。韩东峻把酒杯狠狠砸在桌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王强那个废物!才几天就被揪出来!”
对面的鸭舌帽男人藏在阴影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急什么?只要有弱点,就有的是机会。”
“弱点?”韩东峻嗤笑,眼里全是怨毒,“姓苏的就是顾夜的死穴!还有夏晴那个女人!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鸭舌帽男人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放心,我们的人盯着呢。很快,就有‘礼物’送过去。”
韩东峻抓起酒瓶灌了一大口,眼底闪着狠光。窗外的乌云刚好遮住月亮,包厢里的光线暗了下去,只剩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晃得狰狞。
这边的公寓里,苏小小己经在顾夜怀里睡熟了。顾夜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听着怀里均匀的呼吸声,手指无意识地着她的发。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韩东峻埋下的雷,说不定哪天就会炸响。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日常的序曲还在轻柔奏响,可暗夜的微澜,己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聚成了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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