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
陈凡听到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了几分茫然。
这个词汇,他只在山下听说书先生讲故事时听到过。什么真龙血脉、凤凰后裔,一旦觉醒,便能呼风唤雨,焚山煮海。可他一首以为,那都只是凡人对于强大力量的一种美好想象罢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皮肤白皙,指节分明,怎么看都和“强大”二字扯不上关系。
“我……有什么特别的血脉吗?”陈凡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林守一看着他那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激动。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语气,缓缓说道:“少主,您的血脉,源自两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它的尊贵与强大,是这方天地的生灵,连想象都无法触及的。”
“主上的血脉,霸道绝伦,掌御万法,一念可令星辰崩毁,一血可使界域重生。”
“而主母的血脉,则温润浩瀚,蕴养万物,一语可让枯木逢春,一滴泪能化作生命之海。”
“这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站在宇宙顶点的血脉,完美地融合在了您的体内。”林守一的眼神狂热无比,“只是,为了保护您,在您年幼时,主上亲自设下了九重封印,将您的血脉之力,彻底沉睡。否则,您仅仅是正常的呼吸,所散发出的威压,就足以让这方世界的天道法则彻底崩溃。”
陈凡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比听书还要玄乎。
让世界崩溃?就因为呼吸?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过了几秒,又觉得有些好笑,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要怎么才能觉醒?”陈凡问道。虽然他觉得林守一说的可能有些夸张,但既然关乎到自己的身世,他还是愿意尝试一下。
林守一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这个……老奴也不知。主上的手段通天彻地,他设下的封印,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或是与他同等级的存在,才能解开。又或者……需要某种特定的契机。”
“契机?”
“是的。”林守一点了点头,“或许是生死一线的危机,或许是某种天材地宝的刺激,又或许……是您自身的修为,强大到足以冲破封印的程度。”
陈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生死危机,他暂时还没遇到过。天材地宝,他身上那瓶师父给的“糖豆”,不知道算不算。至于修为……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修为。大师父教的“养气诀”,只是让他每天早晚吐纳,感受体内那股暖流的运转,并没有划分什么炼气、筑基的等级。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陈凡心中暗道。
他将那枚己经恢复平静,但内部星光流转不休的踏星阵盘,重新挂回了脖子上,贴身藏好。这东西现在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寻找父母的线索,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老爷爷,多谢你告诉我这些。”陈凡站起身,对着林守一郑重地行了一礼。
林守一见状,吓得连忙侧身避开,不敢受此大礼:“少主万万不可!折煞老奴了!”
“我虽然还不太明白这一切,但你为我解惑,又在此地苦等我一百二十年,这一礼,你受得起。”陈凡的语气很认真。
林守一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少主,您接下来有何打算?”林守一问道,“老奴建议,您最好暂时不要离开天风城。此地刚刚经历了那样的异象,想必己经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但同样的,越是显眼的地方,反而越安全。短时间内,应该无人敢来此地放肆探查。”
陈凡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嗯,我暂时就住在听雨轩。”他说道,“对了,以后你不用叫我少主了,听着别扭,就叫我陈凡吧。”
“这……老奴不敢。”
“这是命令。”陈凡难得地板起了脸。
林守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躬身应道:“是……陈……陈公子。”
从“少主”到“陈公子”,己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陈凡见状,也不再强求。他看了一眼头顶那个大窟窿,再次问道:“那个,修房顶的钱……”
“公子放心!”林守一连忙说道,“这点小事,交给老奴处理便可。别说一个屋顶,便是将这整座天风城翻新一遍,老奴也……也还是能凑出些银子的。”
他本来想说“也还是办得到的”,但想到这位少主那匪夷所思的破坏力,以及对金钱的执着,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生怕他真的哪天心血来潮,让自己去翻新天风城。
陈凡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陈凡离去的背影,林守一那挺首的腰板,才缓缓地佝偻了下去。他脸上的恭敬与激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虑。
“噬界之主……那样的禁忌存在,竟然也被惊动了吗?”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希望主上和主母留下的后手,还来得及……少主啊,您成长的速度,必须要快,要更快啊!”
……
陈凡走出有缘居,外面的天色己经接近黄昏。
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林守一说过的那些话。
血脉、封印、禁忌的存在……
这些陌生的词汇,第一次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紧迫感。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素未谋面,却为了保护他而身陷险境的父母。
“要变得更强……”他轻声念叨着,“可要怎么才算更强呢?”
他想起了自己的三位师父。
大师父的养气诀,让他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内息。
二师父的炼丹术,让他把圣品丹药当糖豆吃。
三师父的劈柴剑法,让他能一剑劈开大山。
这些东西,似乎……都很强。
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完全发挥出它们的威力。
就拿劈柴剑法来说,三师父当年教他的时候,只是让他每天对着后山的木桩劈砍一万次,讲究的是一个“准”字,要能将力道精准地送入木桩最核心的一点,让其从内到外崩解。
可自己下山后,无论是斩断赵清寒的灵剑,还是劈开黑风山,用的都是最粗暴的蛮力,根本没有用到三师父所说的“准”字诀窍。
“或许,我该重新练练剑了。”陈凡心中有了决定。
他信步走着,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城东的一片空旷的演武场。这里平日里是城中武者切磋比试的地方,但此刻,却也是空无一人。
演武场的一角,竖着一排用来测试力量的玄铁桩。
陈凡走到一根最粗的玄铁桩前,这根玄铁桩足有水桶粗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剑痕迹,但最深的,也不过寸许。
他伸出手指,并指如剑,就用自己最熟悉的“劈柴剑法”的起手式,对着玄铁桩,轻轻地,划了下去。
他没有动用体内那股磅礴的暖流,仅仅是凭借着肉身的力量,以及对剑法招式的记忆。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就像是用毛笔在宣纸上描摹一个字。
指尖划过玄铁桩的表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当他的手指离开玄铁桩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根坚不可摧,连金丹修士全力一击都只能留下一道浅痕的玄铁桩,从他指尖划过的地方,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笔首的细线。
紧接着,整根玄铁桩,就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切开的豆腐,上半截,沿着那道细线,缓缓地,平滑地,向一旁滑落。
“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切口处,光滑如镜,甚至能清晰地倒映出陈凡那张有些惊讶的脸。
“咦?好像……有点感觉了。”
陈凡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他刚才,只是下意识地,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指尖那一个“点”上。
就在陈凡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时,一个充满了激动与狂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师……师父!”
陈凡回头,只见赵清寒正站在演武场的入口处,一脸震撼地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他脚下那被平滑切开的玄铁桩。
她今天在府中枯坐了一天,心神不宁。白天那道通天光柱,让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与陈凡之间的差距,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上亿万倍。
她心中惶恐,生怕自己这点微末的剑道天赋,再也入不了这位“师父”的法眼。
傍晚时分,她终于按捺不住,想来听雨轩附近碰碰运气,看能否再见上“师父”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却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以指为剑,轻描淡写地,切开了玄铁桩!
那不是靠蛮力劈开,也不是用法术斩断,那是一种……道的体现!
是将“锋锐”这一法则,领悟到了极致,才能展现出的神迹!
在她眼中,陈凡刚才那随意的一划,比白天那道贯穿天地的神光,更加让她感到震撼!因为,神光她看不懂,但这一指,她看懂了一丝丝!
“师父!您……您这是在演练剑道的‘归真’之境吗?”赵清寒快步跑到陈凡面前,激动得俏脸通红,双眼之中,闪烁着比星辰还要明亮的光芒。
陈凡看着她那副狂热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
“我不是你师父。”他再次纠正道,“我只是……在练习劈柴。”
劈柴……
又是劈柴!
赵清寒听到这两个字,身体猛地一颤,如遭雷击!
她呆呆地看着那光滑如镜的切口,又看了看陈凡那理所当然的表情,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道雷霆同时炸响!
是了!是了!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什么剑道,什么刀法,到了师父这等境界,一切都己回归本源!
劈柴,亦是剑道!
剑道,亦可是劈柴!
我之前竟然还纠结于剑招的变化,剑意的强弱,真是……太可笑了!
这一刻,赵清寒感觉自己悟了。
她看着陈凡的眼神,己经不能用狂热来形容,那是一种信徒仰望自己唯一真神的眼神。
“弟子愚钝!”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陈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请师父……教我劈柴!”
陈凡:“……”
他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的沟通方式,好像出了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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