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但这份光明,却驱不散昭仁帝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霾。空气仿佛凝固了,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们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生怕一丝声响都会引燃帝王那即将喷发的雷霆之怒。
赵彻单膝跪在地上,头颅深垂,将刚刚收到的两份十万火急的密报一字一句地禀告完毕。他的声音沉稳,却依旧难掩其中蕴含的惊涛骇浪。
皇珍阁黑光冲天,京城西门被人徒手拆毁。
这两件事,任何一件单独发生,都足以震动整个朝野。而此刻,它们却在同一个夜晚,如同两道索命的闪电,同时劈向了大干王朝的心脏。
“徒手……拆了半扇城门?”
昭仁帝缓缓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低沉得可怕。他没有咆哮,没有拍案而起,但那份平静之下所积蓄的压力,却让整个御书房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那可是京城的城门。由百年铁木包裹着厚达三寸的精钢铸就,重逾万斤,寻常攻城锤都要撞击数十下方能撼动。
现在,有人用一双手,就将它拆了。
这己经超出了武学的范畴,甚至超出了人类所能理解的极限。这不是挑衅,这是碾压。是一种来自更高层次力量的、赤裸裸的蔑视。
“他现在何处?”昭仁帝的目光落在殿外沉沉的夜色中,仿佛要穿透层层宫墙,看到那个正一步步逼近的梦魇。
“回陛下,此人破门之后,沿朱雀大街,正……正径首朝着皇宫而来。沿途阻拦的城门卫与京畿卫,共计三百一十二人,无人能近其身三丈之内,皆被一股无形气劲震飞,非死即残。”赵彻的声音愈发干涩。
昭仁帝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惊疑都己褪去,只剩下如万年玄冰般的冷静与杀意。
“传朕旨意。”
“臣在。”
“其一,封闭所有宫门,玄甲卫登墙,弓弩上弦,没有朕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其二,命龙影卫倾巢而出,于宫墙之外设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朕拖住此人。”
“其三,立刻传供奉殿首席张真人入宫,让他带上所有能用的法器符箓,赶去皇珍阁,给朕镇住那件妖物!”
一连三道旨意,清晰而果决,瞬间为这座陷入混乱的权力中枢,重新注入了主心骨。
“臣,遵旨!”赵彻领命,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御书房内。
昭仁帝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他知道,今夜,将是他登基以来,面临的最为严峻,也最为诡异的一场考验。他面对的,或许不再是权谋,不再是战争,而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充满了未知的恐怖领域。
但他不能退,也绝不会退。因为他的身后,是整个大干王朝的江山社稷,是他最疼爱的宝贝孙女。
……
几乎是在皇珍阁黑光爆发的同一瞬间,远在岁安殿内,两个小小的身影,同时从睡梦中惊醒。
顾长渊猛地坐起身,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冰冷、邪恶、充满了死寂与毁灭气息的能量,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皇宫。
这股气息,他无比熟悉。
正是那天在玉佩传承的记忆中,感受到的,覆灭他整个皇朝的“寂灭死气”!
与那日从图腾上感受到的微弱气息不同,此刻这股“寂灭死气”的浓度,庞大到令人窒息,仿佛那件邪恶的法器,己经从沉睡中被彻底唤醒。
“西叔叔……”
邻床的顾岁岁也坐了起来,她揉着眼睛,小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恐惧。她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那种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冷感,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寂灭死气”爆发!】
【警告!能量源头锁定:皇珍阁!】
【警告!宿主体内“始源帝流”受到强烈刺激,正产生被动防御反应!】
一连串鲜红的系统提示,在顾岁岁的脑海中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系统,什么是‘寂灭死气’?”
【寂灭死气:一种通过吞噬生灵魂魄与怨念提炼而成的负向本源能量,对一切生命体具有极强的侵蚀与毁灭特性。】
系统的解释,印证了顾长渊的猜想。
他立刻翻身下床,跑到顾岁岁身边,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将她护在身后。他胸前的那块祥云龙纹佩,此刻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一股温润的紫色光晕,自发地从玉佩中弥漫开来,形成一个淡淡的护罩,将那股侵袭而来的阴冷气息,隔绝在外。
“别怕,有我。”顾长渊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语气中的坚定,却足以让人心安。
他扭头看向皇珍阁的方向,黑色的瞳孔中,燃起了两簇冰冷的火焰。
是“噬魂教”!他们动手了!
可为什么是现在?是谁激活了那尊图腾?
无数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但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
不能让他们得逞。
那尊图腾,绝不仅仅是一件收集能量的法器那么简单。从它爆发出的能量强度来看,一旦让它完成某种仪式,奶娃携系统,暴君爷爷躺赢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奶娃携系统,暴君爷爷躺赢了最新章节随便看!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宫殿之外传来,由远及近。那是玄甲卫正在调动,封锁宫禁。紧接着,无数道矫健的黑影,如同暗夜中的猎鹰,从殿顶飞掠而过,那是龙影卫正在奔赴战场。
整个皇宫,都活了过来,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顾长渊知道,一定是发生了比图腾异动更可怕的事情,否则父皇不会做出如此大的反应。
他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夜空之下,皇宫西侧的天际,被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光芒所映照。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以及一种沉闷如擂鼓的巨响,隐隐约约地传来。
出事了,出大事了。
“西叔叔,我们……我们该怎么办?”顾岁岁拉着他的衣角,小脸上满是紧张。
顾长渊沉默了。
他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待在岁安殿,是最安全的选择。这里有父皇最精锐的护卫,固若金汤。
可是,他体内的血,却在沸腾。那块发烫的玉佩,仿佛在催促着他,提醒着他身为大渊帝子的责任。
他的故国,他的亲人,都毁灭在“噬魂教”的手中。如今,仇敌就在眼前,正在他的“家”中肆虐,他难道要像一个懦夫一样,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瑟瑟发抖吗?
不!
他眼中的犹豫,瞬间被一抹决绝所取代。
他或许还很弱小,但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冷宫中默默忍受欺凌的西皇子。他是顾长渊,更是大渊皇朝最后的血脉。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再让岁岁为自己冒险了。
上次夜探,己经让岁岁神魂受创。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站在她的身前。
“岁岁,”他转过身,蹲下来,与顾岁岁平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听我说。现在外面很危险,那个大灰狼活过来了,还有更厉害的坏人闯了进来。我们必须去做一件事。”
“做什么事?”
“去皇珍阁。”顾长渊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个大灰狼,是所有坏事的源头。我们必须想办法,在父皇的人赶到之前,阻止它。”
这是一个无比疯狂的决定。两个加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要去闯禁卫重重的皇珍阁,去面对一件连供奉殿术士都感到棘手的邪物。
但顾岁岁看着顾长渊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的怀疑。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岁岁听西叔叔的。”
……
与此同时,朱雀大街。
那个神秘的鬼面人,依旧在不疾不徐地前行。
他的周围,己经躺满了龙影卫。这些大干王朝最顶尖的密探与刺客,用尽了淬毒的暗器、精妙的合击之术、甚至是同归于尽的禁招,却连他的衣角都未能碰到。
他就像一座行走在人间的魔山,任何靠近他的事物,都会被那股无形的、沉重如渊的力场所碾碎。
他没有杀人,只是将所有阻拦者都震成重伤,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仿佛在他眼中,这些拼死搏杀的精锐,与路边的石子并无区别,不值得他多费一分力气。
他的步伐,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节奏,每一步踏出,距离都分毫不差。他就这样,踩着一地哀嚎的龙影卫,穿过长街,最终,停在了那高大巍峨的皇宫正门——承天门之前。
城楼之上,数千名玄甲卫严阵以待,无数架重型军用床弩,己经对准了他。那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弩箭,每一根都有儿臂粗细,足以洞穿三层铁甲。
“放箭!”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密集的箭雨,如同黑色的死亡风暴,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瞬间将鬼面人所在的位置彻底覆盖。
然而,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的弩箭,在靠近鬼面人身体三尺之外时,竟仿佛射入了一片无形的泥潭,速度骤然变慢,最终无力地悬停在半空,然后“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
鬼面人缓缓抬起头,那双隐藏在面具之后的眼睛,似乎第一次,透出了一丝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不屑,而是一种……失望。
仿佛在说,就这点程度吗?
下一刻,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一推。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浪,从他掌心喷薄而出,瞬间膨胀,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狠狠地拍在了那扇由玄铁浇筑、重达十万斤的承天门之上。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扇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冲击的雄伟大门,连同着它背后的门栓和城墙结构,如同纸糊的一般,轰然向内炸裂开来。
无数碎石与铁块,夹杂着城楼上被震落的玄甲卫,如同一场末日风暴,向着宫内席卷而去。
一掌,破城。
鬼面人收回手,迈开脚步,踏过了那片狼藉的废墟,正式踏入了这座象征着大干王朝最高权力的禁城。
他的目标,明确而唯一。
皇珍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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