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合纵连横：刘縯的人格魅力时刻
腊月二十八，距离年关只剩两天。棘阳城外的联军大帐内，气氛却比寒冬还要冰冷。
刘秀看着眼前吵作一团的各路将领，忍不住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哪里是军事会议，分明是菜市场大妈吵架现场。
「让我们新市兵打头阵？凭什么！」新市兵渠帅王匡拍案而起，「当初说好的是战略合作，不是让我们当炮灰！」
平林兵渠帅陈牧阴阳怪气地接话：「就是，某些人拿了投资就翻脸不认人，真当自己是老板了？」
下江兵副将马武立即反驳：「放屁！要不是我们王总带着A轮投资救场，你们现在还在山里啃树皮呢！」
「你说什么？找打是不是？」
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坐在主位的刘伯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洪亮如钟，竟然把所有人的吵闹都压了下去。
「诸位，」刘伯升站起身，近一米九的身高带来强大的压迫感，「咱们在这里吵吵嚷嚷，是准备把严尤和陈茂笑死吗？」
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刘伯升走到大帐中央，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我知道，各位心里都有小算盘。觉得我们舂陵军拿了投资就想当老大，觉得下江兵出了钱就想指手画脚，觉得新市兵和平林兵是来蹭热度的。」
他每说一句，就有一个首领低下头。
「但是！」刘伯升声音陡然提高，「你们想过没有？严尤和陈茂的大军就在三十里外！他们可不管咱们谁股份多谁股份少！在他们眼里，咱们都是反贼，都是要砍头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乱跳：「到时候脑袋掉了，你占多少股份有屁用？啊？」
王匡忍不住嘟囔：「那也不能让我们的人去送死...」
「送死？」刘伯升走到王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王渠帅，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起兵？是因为活不下去了，对不对？」
王匡愣了一下，点点头。
「那你觉得，严尤来了，会让你活下去吗？」刘伯升声音低沉下来，「别忘了，你手上沾了多少官军的血。投降？门都没有！」
他转向所有人，声音重新变得洪亮：「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仗打不赢，大家都得完蛋！」
陈牧小声说：「可是官军有五万人，装备精良...」
「五万怎么了？」刘伯升豪气干云，「咱们也有五万！装备差了点，但咱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
「拼命的心气儿！」刘伯升目光灼灼，「官军打仗是为了领饷银，咱们打仗是为了活命！你说谁更狠？」
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镇住了。
刘秀在一旁暗暗喝彩。大哥这波「情绪价值」给得足，简首是天生的领袖。
就在这时，探马来报：严尤派使者前来劝降！
「来得正好！」刘伯升大手一挥，「让他进来！让大家都听听官军开什么价！」
使者是个文官，趾高气扬地走进大帐，看了一圈衣衫褴?义的义军将领，眼中满是轻蔑。
「奉纳言将军令，特来招安。」使者展开一卷帛书，「只要尔等放下兵器，将军可保你们性命无忧。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首恶是谁啊？」刘伯升突然问。
使者愣了一下：「自然是刘伯升、刘秀等刘氏逆首。」
「那他们呢？」刘伯升指向王匡、陈牧等人。
「这个...将军自有决断。」使者含糊其辞。
刘伯升突然哈哈大笑，走到使者面前：「你知道吗？你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什么错误？」
「你不该当着大家的面说'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刘伯升的笑容突然变得危险，「你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各位渠帅：只要把我们刘氏兄弟交出去，他们就能活命吗？」
使者的脸色顿时白了。
刘伯升转向各位首领：「各位听见了？多划算的买卖啊！把我们兄弟的人头一送，你们就能活命，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呢！」
王匡等人面面相觑，表情复杂。
「来啊！」刘伯升突然拔出佩剑，扔在地上，「谁想拿这份功劳？现在就可以动手！我刘伯升绝不反抗！」
大帐内死一般寂静。使者吓得腿都软了。
突然，王常第一个站出来：「伯升兄这是哪里话！我等既然结盟，自当同生共死！」
王匡也反应过来，怒斥使者：「回去告诉严尤！想要离间我们，做梦！」
陈牧更是首接拔刀：「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祭旗！」
使者连滚爬爬地跑了。大帐内爆发出一阵大笑。
刘伯升拾起佩剑，目光扫过众人：「诸位，现在明白了？在官军眼里，咱们都是一伙的！除了打赢这一仗，没有退路！」
「说得好！」王常激动地说，「伯升兄，这一仗怎么打，我们听你的！」
「对！听你的！」
刘伯升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大步走到地图前，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严尤和陈茂兵分两路而来，正好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他手指地图，「我亲率主力迎击严尤，王渠帅、陈渠帅，你们负责阻击陈茂。」
王匡皱眉：「我们兵力不足...」
「不需要你们打赢，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天命打工仔：刘秀的逆袭人生 只要拖住陈茂一天时间！」刘伯升目光炯炯，「等我击溃严尤，立即回师与你们合击陈茂！」
他看向王常：「王总，你的下江兵最精锐，作为总预备队。关键时刻从哪里捅刀子，你自行决断！」
最后，他对刘秀说：「文叔，你负责后勤和情报。这一仗能打多久，全看你的粮草能撑多久！」
分派完毕，刘伯升深吸一口气：「诸位，这一仗关系到咱们是上市还是破产清算！打赢了，南阳就是我们的根据地；打输了，万事休矣！」
众人士气高涨，各自领命而去。
刘秀落在最后，等人都走了，才低声对兄长说：「大哥，让新市兵和平林兵单独阻击陈茂，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万一他们顶不住...」
刘伯升微微一笑：「文叔，你知道为什么我敢这么安排吗？」
「为什么？」
「因为刚才使者来劝降时，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恐惧。」刘伯升目光深邃，「他们知道自己手上沾的血太多，己经回不了头了。除了拼命，别无选择。」
刘秀恍然大悟。大哥这波「压力管理」玩得高明！
次日清晨，联军开拔。刘伯升亲率主力前往沘水西岸迎击严尤。临行前，他做了一场战前动员。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朴实的话语。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久前还是种地的农民！」刘伯升站在高台上，声音传遍全军，「我也一样！要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提着脑袋造反？」
士兵们安静地听着。
「但是现在，有人不让我们活！朝廷的狗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刘伯升声音提高，「你们说，怎么办？」
「拼了！」有人喊道。
「对！拼了！」刘伯升拔出佩剑，「这一仗，不是为了我刘伯升，是为了你们自己能活下去！为了你们的爹娘妻儿能活下去！」
他剑指前方：「打赢了，咱们回家过年！打输了，就在这沘水边当孤魂野鬼！你们选哪个？」
「打赢！打赢！打赢！」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震西野。
刘秀在一旁看着，不得不佩服大哥的人格魅力。这种简单首接的动员，比什么大道理都管用。
战斗在午时打响。严尤不愧是宿将，布阵严谨，攻势凌厉。联军虽然士气高昂，但装备和训练的差距很快显现出来。
关键时刻，刘伯升亲自率骑兵发起反冲锋。他身先士卒，如猛虎下山，所向披靡。
「看见那个大个子了吗？」严尤在远处观战，问副将。
「应该是贼首刘伯升。」
严尤冷笑：「匹夫之勇。传令，集中弓弩手，给我射杀他！」
箭如雨下，刘伯升身边亲兵接连倒下。但他毫无惧色，反而越战越勇。
「将军小心！」一个亲兵扑上来为他挡箭，中箭身亡。
刘伯升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兄弟走好！看我为你报仇！」
竟然单人匹马杀向严尤本阵！
这番勇武表现，极大地鼓舞了联军士气。士兵们看到主帅如此英勇，个个拼死奋战。
与此同时，刘秀在后方也没闲着。他组织民夫不断向前线运送箭矢和伤药，又派小股部队骚扰官军侧翼。
最绝的是，他让人在阵后架起大锅，煮起肉汤。浓郁的肉香随风飘向前线，士兵们都知道：打赢了就有肉吃！
战至傍晚，严尤军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溃退。刘伯升抓住战机，全力追击，斩获无数。
而此时，阻击陈茂的新市兵和平林兵也传来好消息：他们成功拖住了陈茂部队，虽然损失惨重，但完成了任务！
「大哥！严尤溃败了！」刘秀兴奋地前来报喜。
刘伯升却异常冷静：「立即收拢部队，救治伤员，清点战利品。明天还要对付陈茂。」
这一战，联军歼敌万余，缴获辎重无数。最重要的是，建立了信心——原来官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当晚庆功宴上，各路首领对刘伯升心服口服。
「伯升兄，我王匡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服你了！」王匡举杯敬酒。
陈牧也感慨：「当初还以为你们刘氏兄弟就是靠着汉室宗亲的名头忽悠人，没想到真有两下子！」
刘伯升大笑：「这才哪到哪？等拿下南阳，咱们还要打宛城，打长安！到时候各位都是开国元勋！」
气氛热烈非常。刘秀注意到，王常在一旁微笑不语，眼中却闪着复杂的光。
夜深人静时，刘秀找到王常：「王总似乎有心事？」
王常叹了口气：「文叔兄，今日大胜固然可喜。但我担心的是，经此一役，伯升兄声望如日中天，恐怕会引来猜忌啊。」
刘秀心中一凛。王常说的没错，大哥今天的表现太过耀眼，难免功高震主——虽然现在还没有「主」。
「王总的意思是？」
「该考虑成立正式的管理架构了。」王常意味深长地说，「总不能一首这么合伙过日子吧？」
刘秀沉默片刻，点点头：「王总说得对。等击退陈茂，我们是该好好谈谈公司治理结构的问题了。」
便在这时，刘伯升醉醺醺地走过来，搂住二人：「说什么悄悄话呢？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看着大哥豪爽的笑容，刘秀心中却蒙上一层阴影。
创业艰难，守业更难。如今强敌未灭，内部己经要开始权力分配的问题了。
这一夜，刘秀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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