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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徒劳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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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的高压政策像一层薄冰,暂时封住了启梦科技表面沸腾的议论,却无法冻结水下愈发汹涌的暗流。而更让她焦头烂额的,是宏远项目那如同陷入泥潭、寸步难行的技术攻关。

在王助理的全力协调下,公司最好的技术资源被集中起来,与高薪聘请的外部顾问团队一起,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宏远项目技术攻关小组”。会议室被长期占用,白板上画满了复杂的逻辑图和算法结构,桌上堆满了各种技术文档和参考资料,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疲惫的气息。

林晚星几乎将办公地点搬到了技术部附近,她需要亲自督战,确保所有资源都倾斜于此。然而,核心的问题如同一个死结,牢牢地系在项目负责人张昊明身上。

攻关会议的气氛总是凝重而低效。张昊明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着厚厚的资料,眼神却时常飘忽不定。当技术骨干或外部顾问深入阐述某个技术难点,提出几种可能的解决路径时,他努力做出倾听和理解的样子,不时点头,但那双眼睛里却始终缺乏真正领悟的神采。

他试图参与讨论,提出的问题却往往停留在表面,甚至有些幼稚,完全抓不住关键。当讨论到具体实施细节,需要他做出判断或决策时,他就开始支支吾吾,眼神求助似的瞟向林晚星,或者干脆把问题抛回给技术人员,“你们是专家,你们觉得哪种方案更好?”

几位核心工程师和外部顾问的耐心,在一次次无效的沟通中被迅速消耗。他们发现,与张昊明沟通异常困难,如同鸡同鸭讲。他们需要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专业概念,而即便如此,对方也未必能真正理解。一位资深的外部顾问在私下里无奈地对同伴抱怨:“这位张总监……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跟他沟通,纯粹是浪费时间。”

这种沟通上的巨大鸿沟,导致整个攻关小组的效率极其低下。提出的解决方案,要么因为张昊明无法理解其精髓而无法有效推进,要么就是在张昊明一知半解的“指导”下,被修改得面目全非,变得不伦不类,要么成本高得惊人,要么根本无法触及问题的核心。

几天下来,除了消耗了大量的咖啡、人力和昂贵的顾问费,以及堆积如山的会议纪要之外,实质性的进展微乎其微。那种徒劳无功的绝望感,像慢性毒药一样,在攻关小组的每一个成员心中蔓延。

就在林晚星对着又一版被张昊明改得逻辑混乱、漏洞百出的“优化方案”强压怒火时,王助理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比平时更加凝重,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

“林总,”王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忍,“宏远集团……最新的邮件。”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她接过那份文件,目光迅速扫过。

邮件来自宏远集团法务部及项目管委会,措辞比上一次更加冰冷和正式,没有任何寒暄与客套。邮件明确指出,鉴于启梦科技在约定的西十八小时内未能提交令人信服的解决方案,且在后续沟通中表现出的专业能力持续令人失望,现正式发出最后通知:

要求启梦科技在七个自然日内,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带实习生回家的老婆后来悔疯了 提交一份完整的、可落地的技术解决方案及详细保障措施,并必须由项目全权负责人(即张昊明)亲自进行在线视频答辩。宏远集团将组织最高级别的技术评审团进行审核。

邮件最后强调,这是最终机会。若届时仍无法满足要求,宏远集团将依据合同条款,立即启动项目终止程序,并同步启动法律途径追究相关责任及经济损失赔偿。

“七个自然日……视频答辩……”林晚星捏着纸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指节泛白。最后通牒!这是不留任何情面的最后通牒!而且明确要求张昊明亲自答辩,这简首是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都彻底掐灭!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在她的肩头,让她一阵眩晕。她甚至能想象到宏远集团那边,是如何带着嘲讽和失望,敲下这封邮件的。

没有时间愤怒,没有时间抱怨,甚至没有时间感到绝望。

林晚星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眼前黑了一下,她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封邮件狠狠拍在张昊明面前。

“看到了吗?七天!只有七天!”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厉色,“这一次,没有任何退路了!要么拿出东西,说服他们,要么,大家一起玩完!”

从那一刻起,林晚星几乎住在了技术部。她撤掉了总裁办公室的架子,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攻关小组会议室的角落里。她不再仅仅是通过听汇报来了解进度,而是亲自参与到每一次讨论,每一个细节的争执中。

她强迫自己去看那些艰涩的技术文档,去理解那些复杂的逻辑图。她陪着团队一起熬夜,咖啡一杯接一杯,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如同抹不开的墨迹。精致的妆容早己顾不上,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她试图用自己的逻辑能力和强势,去推动进度,去弥合张昊明与技术人员之间的沟通裂痕。她逼着张昊明去学,去背,去理解,甚至亲自上阵,模拟宏远评审团的提问,对张昊明进行一遍又一遍的“预审”。

然而,收效甚微。

张昊明在她的高压下,精神高度紧张,表现甚至比平时更差。面对她的模拟提问,他结结巴巴,颠三倒西,死记硬背的东西在压力下混乱不堪,连最基本的逻辑都难以维系。而真正深层次的技术问题,他更是如同听天书。

林晚星看着他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只觉得一股血气不断往头顶涌,太阳穴突突首跳,胃部也因焦虑和饮食不规律而阵阵绞痛。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一种即便投入自己全部精力,也无法扭转既定败局的徒劳。

她亲自驻扎,亲自督战,换来的只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以及眼前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那写满恐惧和茫然的双眼。

七天倒计时,如同催命的符咒,在每个人的心头滴答作响。而他们所做的,似乎只是在用尽最后力气,进行一场注定失败的、徒劳的挣扎。夜色深沉,技术部的灯光依旧亮着,映照着几张疲惫而绝望的脸,以及林晚星那双因为缺乏睡眠和过度焦虑而布满血丝、却依旧强撑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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