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举牌闹事的举动被启梦科技训练有素的保安迅速且强硬地扼杀，如同石子投入深潭，虽激起片刻涟漪，却终究未能掀起真正的风浪。张昊明被几次三番地驱离，甚至有一次差点被扭送派出所，这让他意识到，在物理空间里，他根本无法与林晚星和她所代表的资本力量抗衡。
然而，这股无处发泄的怨毒和愤恨，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在绝望的土壤里疯狂滋长，变异成了更隐蔽、也更恶毒的形式。既然现实世界堵死了他的路，那他就要在虚拟的世界里，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缩在城中村一家烟雾缭绕、空气浑浊的廉价网吧角落里，屏幕的幽光映照着他扭曲而亢奋的脸。几块钱一小时的网费，是他此刻唯一能负担得起的报复工具。他熟练地注册了几个全新的、无法追溯到他真实身份的邮箱和账号，头像选用网络上下载的模糊风景照，ID则是随意组合的字母数字。
目标，首指几个流量较大的行业匿名论坛和某个以八卦著称的社交平台板块。
他的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带着一种泄愤般的。他不再需要举着粗糙的纸板，此刻，文字就是他最恶毒的武器。
帖子的标题极具煽动性和窥私欲：
【深扒某知名科技公司L姓女总裁与贴身男实习生的香艳往事】
【技术起家？靠身体上位！启梦科技女霸总如何逼走原配，独揽大权？】
【实名控诉：我在启梦科技被女总裁PUA的那些年】
点开帖子，内容更是精心编织，真假惨半。他巧妙地利用了林晚星曾经对他确实存在的“特殊照顾”——那些手把手的教导，那些带着他出席的重要场合，那些超越普通上下级的关切——作为所谓“证据”的基础。
但在他笔下，这些行为的动机被彻底扭曲、污名化。林晚星对他的培养，变成了充满占有欲的“潜规则”和“情感操控”；她对他的严格要求和在项目上的依赖，被描述成“极致的PUA手段”和“利用职权满足私欲”；甚至连陈宇峰的离开，也被他歪曲成是“不堪其扰”、“被逼出走”。
他刻意回避了所有具体的时间、地点和无法伪造的实质证据，通篇充斥着“据说”、“听说”、“我感觉”等模糊词汇，以及大量主观恶意的揣测和情绪化的渲染。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被权力和美惑、最终又被无情抛弃的受害者，而林晚星则成了一个道德沦丧、工于心计、利用职权满足私欲的“女魔头”。
这些帖子，如同被投放进网络的病毒，迅速在特定圈子里扩散开来。虽然大多数业内人士对此将信将疑，明白这很可能是离职员工的恶意报复，但对于更多不明真相的普通网友和外围观察者来说，这种涉及“女总裁”、“男实习生”、“潜规则”、“逼走原配”的香艳八卦，本身就充满了吸引眼球的元素。
“真的假的？看着挺干练一女强人啊，私下玩这么花？”
带实习生回家的老婆后来悔疯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带实习生回家的老婆后来悔疯了最新章节随便看！“无风不起浪吧？那个男的要是一点凭据都没有，敢这么指名道姓地写？”
“贵圈真乱，看来这启梦科技内部问题不小啊。”
“坐等反转，不过要是有实锤就有好戏看了。”
议论声中，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和基于片面信息的恶意揣测。有人开始搜索林晚星参加商业活动的照片，用放大镜寻找所谓“蛛丝马迹”；有人翻出陈宇峰离职的旧闻，牵强附会地佐证帖子的说法。虽然暂时还未形成席卷全网的舆论风暴，但这些如同跗骨之蛆的负面帖子，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误导了部分网民，对林晚星的个人声誉和启梦科技本就摇摇欲坠的企业形象，造成了持续的、污浊的侵蚀。
启梦科技的公关部门很快监测到了这些在网络暗处发酵的舆情。部门负责人不敢怠慢，立刻整理了相关链接和内容概要，面色凝重地向林晚星做了汇报。
“……情况大致如此，林总。目前主要集中在几个匿名论坛和八卦板块，尚未大规模扩散到主流媒体，但负面影响己经在逐步形成。我们监测到个别自媒体账号己经开始转载，虽然流量不大，但趋势不容乐观。”
林晚星看着平板电脑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标题和充满恶意的文字，一股混杂着极致愤怒、恶心和巨大屈辱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握着平板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张昊明！这个阴魂不散的垃圾！他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烂泥，不断地用最下作的方式，玷污着她，也玷污着启梦科技最后一块招牌！她仿佛能闻到从屏幕那端传来的、属于阴沟的腐臭气息。
她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咆哮的声音，砸掉什么的冲动在胸腔里剧烈冲撞。但她死死地咬住了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发作，正中对方下怀。她不仅要应对公司的内忧外患，还要分神对付这种毫无底线的纠缠，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深切的无力。
她深吸了几口气，那气息灼热而粗重，仿佛带着火星。她将平板电脑重重地扣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冷处理。”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冰冷，“通知公关部，不回应，不争论，不给他任何炒作和升温的机会。把所有监测到的链接存档，盯紧舆情动向。”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斩钉截铁：“同时，让法务部门立刻介入，全面收集、固定所有网络诽谤的证据，包括发帖ID、时间、内容、传播范围。做好全程公证。告诉他，这笔账，我先给他记着！到时候一起清算！”
“是，林总，我明白。”公关负责人连忙应下，悄然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寂静，但林晚星的心却无法平静。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明知道有一只苍蝇在耳边不停地嗡嗡作响，你却不能立刻一巴掌拍死它，只能忍受着它持续不断的骚扰，看着它偶尔停留在你珍视的物品上，留下污秽的痕迹。
这种如影随形、阴魂不散的恶意，比任何正面的商业竞争都更让她感到厌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她不仅要面对公司岌岌可危的业务、虎视眈眈的投资人、离心离德的员工，现在还要分神应付这种来自阴沟里的、毫无底线的纠缠。网络的风波，或许暂时无法撼动根基，但那污浊的水滴，正持续不断地滴落，试图腐蚀她仅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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