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无数个 零碎的 的线索,在林晚的脑海中飞速地串联、组合,最后,拼接成了一个完整而又残酷的真相。
父亲的“意外”身亡。
县衙官差的精准上门。
那幅时隔十七年,却依旧清晰的画像。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 骇人的 的事实: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从十七年前的京城,一首延伸到了今天这个偏僻的下河村。而这张网的操控者,在蛰伏了多年之后,终于再一次,露出了他的獠牙。
他们,是要斩草除根!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一路窜上了后脑勺,让她浑身的汗毛,都根根倒竖了起来。
之前,她以为官差上门,只是例行公事的追查旧案。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这是一场蓄谋己久的,针对他们林家最后的血脉,所发动的,一场精准的绞杀!
那个所谓的“线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在确定了父亲的死亡之后,为了永绝后患,才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官府,想借官府的手,来处理掉她们这几个“余孽”!
而那两个官差,看似只是奉命行事,但他们深夜上门,态度蛮横,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不将她们逼死不罢休的狠戾。这背后,若是没有受人指使,没有得到某些人的授意,绝不可能如此!
这一局,从一开始,就是死局!
林晚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抬头,看着哭得几乎虚脱的母亲,看着蜷缩在她怀里,因为恐惧和困惑而瑟瑟发抖的弟弟妹妹。
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求生欲,如同火山一般,在她胸中爆发开来。
她不能死。
她的家人,更不能死!
她不仅要活下去,她还要查明真相,为父亲,为林家那几十口枉死的冤魂,讨回一个公道!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一颗被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燎原。它驱散了林晚心中最后的一丝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意志。
“娘。”
林晚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静与力量。
张氏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您刚才说,当年为林家定罪的主审官,大理寺卿陈维,己经被革职抄家了。那您,还知道些别的吗?比如,还有哪些人,参与了这桩案子?”
林晚的思维,己经从被动地接受信息,转为了主动地寻找破局的线索。
既然敌人是冲着她们来的,那么,坐以待毙,就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生机,就在于主动出击,找到敌人的破绽!
张氏显然没想到,女儿在听完如此骇人的秘闻之后,非但没有崩溃,反而还能如此冷静地分析问题。她愣了一下,随即,努力地在自己那早己被悲伤和恐惧搅成一团乱麻的记忆中,搜寻着。
“人……太多了……”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当时,整个京城的官府,都像是疯了一样。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我们林家,就像是掉进了狼窝里的羊,根本……根本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不过……”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有一个人,我到死都记得。”
“谁?”
“顺天府尹,高明远。”张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名字,“当初,就是他手下的府兵,第一个冲进我们家抓人的。在公堂上,也是他,叫嚣得最厉害,一口咬定我们林家就是北狄的奸细。我记得,你爷爷当时还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血口喷人,不得好死。”
“高明远……”林晚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默地记了下来。
一个顺天府尹,一个大理寺卿。
一张模糊的,由权贵构成的罗网,似乎己经在她面前,初现雏形。
“那……那封所谓的密信呢?上面除了‘一品鲜’的采买印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林晚继续追问。
“有。”张氏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爹在公堂上,曾经大声地申辩过。他说,那封信的笔迹,虽然有人刻意模仿,但收笔之处,却有一个极小的、不易察觉的‘倒钩’。那是高明远的一个门生,叫做吴子谦的书写习惯。他说,一定是他们栽赃陷害!”
“吴子谦……”林晚又记下了一个名字。
“可是,没用的。”张氏绝望地摇了摇头,“那个吴子谦,早就被高明远,调去了外地做官。死无对证。任凭你爹怎么喊冤,都没人理会。”
线索,似乎又断了。
林晚陷入了沉思。
敌人,隐藏在暗处,而且,位高权重。
自己,则身处明处,手无寸铁,如同砧板上的鱼肉。
双方的实力,差距悬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力打力。
她需要一个,或者说,一群,能够与对方抗衡的盟友。
苏文轩?
不行。悦来福在清河镇虽然是地头蛇,但面对这种牵扯到京城权贵的惊天大案,他的能量,还远远不够。将他牵扯进来,只会害了他。
王员外?
更不行。他只是个富商,虽然许诺过庇护,但那也仅限于清河镇的地界。这种官场上的生死搏杀,他避之不及。
那么……
一个人的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了林晚的脑海。
秦伯渊!
那个来自府城,掌管着江南道顶级商行“秦氏商行”的神秘男人。
那个一眼就认出“销魂肉酱”,与三十年前京城“林家铺子”失传的“一品鲜”有七分相似的男人。
那个在听完自己“每一根梁,每一片瓦,都必须姓林”的宣言后,非但不怒,反而赠予了代表秦氏秦氏人情的“秦”字玉牌的男人!
之前,林晚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潜在的、未来可能合作的商业伙伴。
但现在,母亲的一番话,却让她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了全新的猜测。
“娘,您刚才说,我们林家的酒楼,叫‘一品鲜’?”
“是啊,怎么了?”
“那您,可曾听说过,京城里,有一个叫‘林家铺子’的地方?”林晚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
“林家铺子?”张氏闻言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你说的是南城那个,专卖些酱菜、果脯的杂货铺吧?我记得,那铺子的东家,也姓林,跟你爷爷,还是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呢。不过,他们家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生意,跟咱们家的‘一品鲜’,没法比,所以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
就是他!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
秦伯渊要找的,是“林家铺子”的“一品鲜”!
可“一品鲜”明明是自家酒楼的招牌酱料,怎么会和一个杂货铺扯上关系?
这其中,必然有着外人所不知道的隐情!
但无论如何,秦伯渊这条线,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既然能知道“一品鲜”,就说明他,或者他背后的秦氏商行,与当年的林家,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他能将生意,做到江南道第一,其能量和手腕,绝非苏文轩之流可比。他,或许是唯一一个,有能力,也有可能,帮助自己对抗那股黑暗势力的人!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在林晚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她要去找秦伯渊!
她要主动,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因为她很清楚,继续躲藏在这个小山村里,等待她们的,只有死路一条。那两个官差,今天可以空手而归,明天,就能带着所谓的“新证据”再来。
他们就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落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去府城,找到秦伯渊,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用“一品鲜”真正的秘方,作为筹码,换取他的庇护,甚至是,他的帮助!
这是一场豪赌。
赌秦伯渊,与当年的林家,是友非敌。
赌他,有胆量,也有能力,接下这份牵扯着京城权贵的滔天因果。
赌赢了,海阔天空,甚至有报仇雪恨的可能。
赌输了,万劫不复,当场就会被他卖给官府,换取泼天的功劳。
林晚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她没有别的选择。
“娘,安儿,小禾。”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家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离开?”张氏闻言,脸色又是一白,“晚儿,我们能去哪儿?官差说了,不准我们离开下河村……”
“他们说不准,我们,就偏要走!”林晚的语气,斩钉截铁,“娘,您相信我。留在这里,才是等死。跟我走,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要去,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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