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从雪下伸出的爪子，彻底撕碎了堡垒内维持了数日的平静。
林潇潇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眼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爪子，粗壮的关节，覆盖着油亮的灰黑色皮毛，指甲弯曲如镰刀，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它不像任何她认知中的动物。
“那……那是什么东西？”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锐。
苏眠没有回答，她的瞳孔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死死地锁定着屏幕。她的呼吸放得很轻，仿佛怕惊动了画面里的那个未知生物。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脑海。
永夜降临后，不仅仅是气候的剧变，整个生态圈都发生了无法理解的扭曲。一些动物为了适应极端的环境，开始了疯狂的变异。它们变得更巨大、更凶猛，也更具攻击性。
难道这一世，连生物变异也提前了？
屏幕上，那只爪子在空中胡乱地抓挠了几下，似乎在试探着什么。紧接着，雪堆被更猛烈地拱开，一个硕大的头颅从下面钻了出来。
那是一张扭曲而狰狞的脸。
它有着类似犬科动物的轮廓，但体型却大了数倍，几乎有一头成年藏獒那么大。它的嘴巴不正常地向前突出，獠牙交错，暴露在外。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不是正常的黑色或者褐色，而是一种浑浊的、散发着幽幽绿光的惨白色，仿佛瞎了一般，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凶残。
“是狗吗？”林潇潇的声音颤抖着，“怎么会长成这样？”
“不，是变异了。”苏眠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她立刻在操作台上按了几个按钮，将那个摄像头的画面放大，并开启了热成像模式。
在热成像的视野里，那个生物的身体呈现出不规则的亮红色，体温似乎比正常生物要高得多。它挣扎着将整个身体都从雪地里爬了出来，露出了全貌。
它的身躯瘦长，但西肢却异常粗壮，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感。身上的皮毛斑驳不堪，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血红色的肌肉组织。它的一条后腿似乎受了伤，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让它的行动看起来有些跛。
这只变异犬在雪地里踉跄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它那双惨白的眼睛茫然地转动着，似乎在辨别方向。接着，它低下头，用鼻子在雪地里疯狂地嗅探起来。
它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它猛地抬起头，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竟然精准地“看”向了苏眠她们堡垒的方向！
“它发现我们了！”林潇潇失声叫道。
苏眠的心脏也猛地一沉。
堡垒的隔热和静音效果都做得极好，按理说，从外面根本无法察觉到内部的生命活动。唯一的解释是，这只变异生物的嗅觉或者某种未知的感知能力，己经进化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它闻到了这里面“活物”的气息。
“嗷呜——”
一声凄厉而沙哑的嚎叫，从变异犬的喉咙里发出，穿透了风雪，通过高保真拾音器清晰地传进了监控室。
那声音里充满了饥饿、痛苦和疯狂。
紧接着，它拖着那条伤腿，开始一瘸一拐、却又异常坚定地朝着围墙的方向冲了过来。
“它要干什么？它想闯进来？”林潇潇紧张地抓住了苏眠的胳膊。
苏眠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地切换着监控视角，追踪着它的动向。
变异犬很快就冲到了三米多高的围墙下。它没有丝毫犹豫，粗壮的前肢猛地扒住墙体，尖利的爪子在坚硬的水泥上划出了刺耳的“嘎吱”声，甚至迸溅出了几点火星。
它竟然想爬墙！
但围墙经过加固，表面光滑，它试了几次，都从墙上滑了下来。
几次失败后，它似乎被激怒了。它放弃了攀爬，转而用它那硕大的头颅，狠狠地撞向了围墙！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连监控画面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林潇潇的心也跟着这声巨响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墙……墙没事吧？”
“放心。”苏眠的表情依旧冷静，“这种程度的撞击，连给它挠痒痒都算不上。”
正如她所说，加固后的围墙纹丝不动。
作者“山间暮雨”推荐阅读《永夜将至：我的空间能囤一个国》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变异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停下了徒劳的撞击，开始绕着围墙焦躁地打转，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它那双惨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墙内，仿佛能看穿这层障碍，看到里面鲜活的血肉。
“它不肯走。”林潇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眠眠，怎么办？我害怕。”
苏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
这只变异犬的出现，打破了她的一个重要假设——堡垒的物理防御并非绝对安全。如果今天来的是一只，明天会不会来一群？如果以后出现体型更大、破坏力更强的变异生物呢？
她不能坐视威胁在墙外徘徊。
被动防御，永远都无法真正地高枕无忧。必须在威胁升级之前，就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苏眠的脑海中形成。
“潇潇，你去把那两把高压钉枪拿出来，再带上最大号的钢钉。”苏眠的声音斩钉截铁。
“钉枪？”林潇潇愣住了，“你要干什么？”
“杀了它。”苏眠的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趁它现在只有一只，而且还受了伤。”
“可是……我们在里面，它在外面，怎么杀？”
“上围墙。”
苏眠的回答简单而首接，却让林潇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上……上围墙？不行！太危险了！万一它……”
“没有万一。”苏眠打断了她，“听我的。我们有射击孔，有防御平台，我们的优势比它大得多。如果不趁现在解决它，等它引来更多的同类，我们才真的危险。”
看着苏眠不容置疑的眼神，林潇潇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她咬了咬牙，恐惧最终被对苏眠的信任所压倒。
“好！我去拿！”
几分钟后，两人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一楼。
她们都换上了最厚的防寒服，戴上了防风镜和手套。苏眠手里提着一把沉重的气动钉枪，腰间的工具包里插满了装满钢钉的钉夹。林潇潇也拿着另一把，但她的手明显在发抖。
“别怕。”苏眠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个对讲机，“你负责在监控室里给我报点，告诉我它的具置和动向。我一个人上去。”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林潇潇倔强地摇头。
“听命令！”苏眠的语气陡然加重，“你的心理素质还没过关，上去只会成为我的累赘。在下面支援我，才是最大的帮助。记住，保护好自己。”
说完，她不再给林潇潇反驳的机会，转身走向了通往围墙顶部的内部楼梯。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潇潇的心上。她只能握紧手里的对讲机，快步跑回了二楼的监控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苏眠很快就登上了围墙顶部的巡逻通道。
这里是一个半封闭的平台，顶部有遮雪的顶棚，朝外的墙体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狭长的射击孔。她通过射击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瞬间灌了进来，刮得她脸颊生疼。
“潇潇，报点。”她在对讲机里低声说。
“它……它还在原地！就在你正下方偏左大概十米的位置！它还在打转！”林潇潇紧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苏眠移动到指定位置，透过射击孔向下望去。
果然，那个灰黑色的身影正在雪地里焦躁地踱步。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更能感受到它身上那股狂暴而混乱的气息。
苏眠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高压钉枪。
这东西分量十足，后坐力也很大。但对于经过前世十年磨砺的苏眠来说，操控起来并不困难。
她深吸一口气，将枪口从射击孔里伸了出去，瞄准了下方那个移动的目标。
风声，雪声，还有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就是现在！
她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沉闷而短促的气爆声响起，一道银光撕裂风雪，瞬间射向了下方的变异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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