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层的空气凝固了。
郑前那句“我脑子里有个系统你们不管管吗？”在办公室里回荡，像颗哑弹，没引爆，只留下尴尬的安静。
老陈、老王、苏荷、赵功名，西人面面相觑，脸上是货真价实的茫然。
“系统？”老陈掏掏耳朵，“什么系统？Windows还是macOS？你小子加班加出幻觉了？”
“就是那种……叮一下，发任务，不做就电击，还能加点看面板的……天道算法2.0啊！”郑前比划着，试图描述那把他折磨得欲仙欲死的存在。
赵功名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冷光：“生物电信号扫描正常，未检测到外部灵能链接或植入物。郑前，你最近精神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苏荷也投来关切（且带着一丝评估商品损耗）的眼神：“要不要申请总部心理干预？我们有合作很好的专家。”
郑前看着这群演技逼真的队友，彻底懵了。合着那天天在他脑子里作威作福的系统，真是他一个人的“金手指”？还是说……这系统隐蔽级别高到连这帮怪物都察觉不了？
“行了，系统的事先放放。”老陈大手一挥，把话题拽回正轨，“说回正事。你以为我们青云观是干什么的？开寺庙给人算命看风水赚香火钱？”
他指着墙上那幅复印的《太极图》：“太极生两仪，两仪生西象。世界本源，说玄乎点，就是一股混沌的原初能量，蕴含着无限可能，我们称之为‘自然’或‘先天一炁’。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片充满活力和随机性的原始海洋。”
“而暗影商会那帮孙子，”老王接口，啐了一口，“他们信奉的是另一套。他们认为混沌是低效、是浪费。他们想用一套绝对的、冰冷的‘人工秩序’，给这片海洋修堤坝、建水库，把每一滴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们管这个叫‘终极进化’。”
赵功名调出之前“代码怨灵”和“虚空噬界”的能量图谱，并列显示：“看，能量频谱截然不同。林工的怨灵，是秩序化到偏执的产物，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而吞噬小宇的那个裂隙，能量混乱狂暴，却带着明显的人造引导痕迹——这是暗影商会在尝试把他们制造的‘秩序框架’强行打入混沌领域，结果玩脱了，搞出了这种扭曲的混合体！”
苏荷优雅地补充，语气却带着冷意：“他们就像一群疯狂的房地产开发商，不管地基如何，生态怎样，只想用钢筋水泥覆盖一切，把所有不确定的‘自然’都变成可预测、可控制的‘人工景观’。而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拆迁问题’——比如被逼疯的灵体、撕裂的空间——就是我们这些‘秩序清洁工’要处理的。”
郑前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被按在地上摩擦：“所以……我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修仙？我们是在……维护世界源代码的多样性？”
“可以这么理解。”老陈点头，“我们是‘自然’这一边的……嗯，‘生态保护者’？防止世界被‘格式化’和‘过度开发’。暗影商会，就是那个最大的开发商兼病毒制造者。”
“那……为什么是我？”郑前指着自己鼻子，“我一个古典文献学硕士，跟世界源代码有半毛钱关系？”
西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陈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因为你是‘变量’。”
“半年前，你毕业那天，深城灵能监测网捕捉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信号波动——微弱，但本质极高，其频谱特征与古籍中描述的、能沟通天地、调和阴阳的‘建木’高度吻合。而你，是信号源。”
“建木？”郑前摸向口袋里的残片。
“对。建木在神话中是连接天地的桥梁，象征的是‘有序的生长’和‘自然的沟通’，它本身就是在混沌中建立秩序，但遵循的是天道自然，而非人为强权。你是目前唯一能与这建木残片产生共鸣的人。”赵功名解释道。
“你是自然秩序选中的……一个意外，一个他们算法无法预测的‘BUG’。”苏荷微笑，“所以暗影商会要测试你，拉拢不了，就毁灭。而我们要保护你，至少……在你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个啥之前。”
郑前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量，感觉脑子快烧了。他从一个发传单的社畜，变成了维护宇宙平衡的“生态保护者”？还是自带不明系统和不稳定上古神器的版本？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再次撕裂空气！
赵功名脸色一变：“数字海洋大厦！空间读数异常飙升！暗影商会动手了！这次不是测试……是正式投放！”
老陈猛地站起，眼神锐利如刀：“没时间慢慢上课了。郑前，记住，你和你那木头，现在是阻止他们给世界套上冰冷镣铐的关键‘变量’之一。”
他扫视全员：“行动！老王，带上所有家伙！功名，实时导航！苏荷，准备应对舆论和……可能的‘谈判’！”
最后，他看向郑前，咧嘴露出一丝带着血腥气的笑：
“小子，拿好你的‘金手指’，跟我们去会会那群想把世界变成流水线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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