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的房间。
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桌上跳跃着,将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斜,在墙壁上不安地晃动。
易中海在屋子中央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声,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聋老太太坐在炕沿上,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面色沉静,
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炕的另一边,坐着易中海的媳妇和何雨水。
易中海媳妇正拿着手绢不停地擦着眼角,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而何雨水则紧绷着小脸,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指节都发白了。
“老太太,这回的事儿,恐怕是真麻烦了。”
易中海终于停下脚步,声音嘶哑地开了口。
“我刚才去打听了,保卫科那边是接了死命令,就是冲着柱子去的。”
“人赃并获,三个饭盒,一个都没跑了。”
“这要是按偷盗公家财产处理,别说工作,人……人都得进去啊!”
傻柱要是进去了,他易中海的养老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
聋老太太闻言,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顿了一下。
“咚”的一声闷响。
“慌什么?”
“天还没塌下来。”
易中海搓着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老太太,这回不一样啊。”
“我去找了几个厂里的老关系,人家都躲着我走,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下了狠手。”
“我一个八级工的面子,现在怕是不顶用了。”
“老太太,您是烈士家属,在厂领导那里是有分量的。”
“要不……您亲自出马,去跟李副厂长说说情?”
“只要您开口,兴许这事儿还有转机。”
他觉得,只要老太太肯拉下这张老脸,凭着她特殊的身份,李副厂长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
不等聋老太太回话,一旁的何雨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都怪贾家!”
“都怪秦淮茹那个扫把星!”
何雨水一边抹眼泪,一边恨声说道。
“要不是我哥天天跟中了邪似的,非要给他们家带饭盒,能出这事吗?”
“一个饭盒不够,还带三个!生怕别人抓不着他把柄是不是?”
“我早就跟我哥说了,贾家就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他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工作都要丢了!”
她越说越气,猛地站了起来。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是我哥的工作真的没了,我就去贾家躺着不起来,让他们赔我哥一个工作!”
“让他们养我哥一辈子!”
小姑娘的话语虽然带着孩子气,但那股子决绝的狠劲,却让屋里的大人都为之一愣。
“行了,雨水。”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务之急,是先把柱子捞出来。”
“贾家的责任,跑不了,但这笔账,得秋后算。”
老太太的目光扫过一脸焦灼的易中海,最终缓缓开口。
“中海,你去找徐林州。”
“徐林州?”
易中海愣住了,他媳妇也停止了抽泣,惊讶地抬起头。
“对,就是他。”
“他现在是咱们院里的一大爷,院里的事他不能不管。”
“更重要的是,他是轧钢厂的工程师,是技术人才,跟厂领导说得上话。”
“他要是肯出面,去跟领导递句话。”
“说柱子是一时糊涂,念在初犯,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性,比你我去都大得多。”
“对啊!老太太说得对!”
易中海媳妇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连忙附和道。
“林州现在可是大工程师,李副厂长都得高看他一眼,他去说情肯定管用!”
然而,易中海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更加愁云惨淡。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太太,您是不知道……”
“今天在厂子门口,柱子被抓的时候,徐林州就在旁边看着。”
“他那样子,哪有半点着急,分明就是在看热闹!”
易中海的脑海里,浮现出徐林州那张带着几分玩味的脸,心里就是一阵发凉。
“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之前为了房子的事,我……我跟他闹过不愉快。”
“他现在当了一大爷,我这二大爷的位置也名存实亡了。”
“我怕他心里还记恨着我,别说帮忙了,他不落井下石就算烧高香了。”
“老太太,还是您亲自去吧,您德高望重,他一个晚辈,总不能不给您面子。”
易中海是真的不敢去。
他怕碰一鼻子灰,更怕徐林州当面给他难堪。
听到“房子”两个字,聋老太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怎么会不记得。
当初易中海联合贾张氏那个泼妇,想用院里开大会的名义,
逼着徐林州把正房让出来一间给贾家。
那时候,她其实是知道内情的。
但她选择了沉默。
因为在她心里,傻柱才是她未来的依靠,而徐林州。
她默许了易中海和贾张氏的胡闹,想着要是能把徐林州挤兑走,把那房弄到手,
将来给傻柱娶媳妇用,那是再好不过。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
这才过去多久,那个她看不上眼的孤僻小子,一飞冲天,成了轧钢厂里人人敬重的工程师。
而她寄予厚望的傻柱,却因为偷拿厂里东西,马上要丢工作,甚至可能去蹲大牢。
一丝悔意,如同细小的藤蔓,悄悄爬上心头。
要是当初,她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跟徐林州结个善缘……
可惜,没有如果。
但现在,为了保住傻柱这个“养老保险”,她这张老脸,是必须豁出去了。
“扶我起来。”
“我亲自去找他。”
“哎,好嘞!”
易中海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聋老太太的胳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后院。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寒意。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脚下踩着碎石路发出的沙沙声。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徐林州家的门前。
屋里亮着灯,温暖的灯光从窗户纸透出来,显得格外温馨。
就在易中海准备上前敲门的时候,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徐林州端着一个搪瓷脸盆,正准备出来倒水。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看到门口的两人,徐林州微微挑了挑眉。
一个愁眉苦脸的易中海。
一个拄着拐杖,满脸褶子都写着“我有事,你快办”的聋老太太。
这组合,大半夜找上门,指定没啥好事。
果然,聋老太太看到他,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首接开门见山。
她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摆足了长辈的架子。
“林州,你来的正好。”
“傻柱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徐林州把脸盆换到另一只手,点了点头,表情淡淡的。
“嗯,在厂门口看见了。”
“既然看见了,那你也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现在是工程师,跟厂领导说得上话。”
“你去找李副厂长说说,就说傻柱年轻不懂事,一时糊涂,让他高抬贵手,放傻柱一马。”
“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个一大爷,不能见死不救。”
徐林州听完,差点没气乐了。
这老太太,是真把自己当成太上皇了?
张口就是命令,连个“请”字都懒得说。
还给他扣上“一大爷”和“见死不救”的大帽子。
他慢悠悠地把脸盆里的水泼在墙角的槐树根下,然后才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开口。
“老太太,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第一,傻柱不是一时糊涂,他是惯犯。要不是今天有人举报,他打算偷到什么时候?”
“第二,他偷的不是白菜萝卜,是厂里的铝材,这是国家财产。”
“偷盗公家财物,往小了说是违纪,往大了说,那就是违法犯罪。”
徐林州看着聋老太太瞬间僵住的脸。
“您是烈士家属,更应该懂得遵纪守法。”
“怎么能让我去为一个小偷求情呢?”
“这不是让我跟着他一起犯错误吗?”
“老太太,一大爷的责任是调解邻里纠纷,维护院里和谐,可不是给违法犯罪行为当保护伞。”
“您这套倚老卖老的做法,在我这儿行不通。”
“天色不早了,您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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