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婉从清味居回去后,没藏住和沈砚的约定,吃饭时给苏振邦盛汤,嘴角总带着笑。苏振邦看在眼里,放下筷子问:“你这丫头,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笑了一晚上。”
苏微婉的脸瞬间红了,低头搅着碗里的汤:“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汤好喝。”
“是吗?”苏振邦笑了,“我怎么听说,你下午去清味居了?还把你娘留下的梅花佩给了沈砚?”
苏微婉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爹,您怎么知道?”
“府衙的差役看到了,回来跟我说的。”苏振邦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她,“你和沈砚的事,我不反对。他是个踏实人,查案细心,对百姓有责任心,配得上你。只是……”他顿了顿,“他现在在刑房当差,以后少不了要查些危险的案子,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苏微婉点头,“以前他查柳先生的案子,受伤了也没退缩,我佩服他的勇气。不管他查什么案,我都会支持他,等他回家。”
苏振邦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既然这样,后天你让沈砚来府里吃饭,就说是家宴,我也想和他聊聊。”
苏微婉眼睛一亮,赶紧应下:“好!我明天就去告诉他!”
第二天一早,苏微婉就跑到清味居,把苏振邦要请家宴的事告诉了沈砚。沈砚又惊又喜,紧张地问:“你爹会不会考我查案的事?我要不要准备准备?”
“不用,我爹就是想和你聊聊家常。”苏微婉笑着说,“对了,你后天做道你最拿手的菜带过去,我爹爱吃你做的银鱼羹。”
沈砚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第一次以“准女婿”的身份去苏府,就像第一次上灶做硬菜,怕“火候没掌握好”,让苏振邦不满意。
后天下午,沈砚提着刚做好的银鱼羹,还有王福贵特意给他准备的“苏州酱鸭”,来到苏府。苏府是座典型的苏州宅院,进门是个小院子,种着几株梅花,正是苏微婉腰间玉佩上的花纹。苏微婉早己在门口等着,接过他手里的食盒:“你来了!我爹在正厅等着呢。”
沈砚跟着她走进正厅,苏振邦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见他来,笑着起身:“沈砚来了,坐。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谢大人。”沈砚坐下,把银鱼羹递给旁边的丫鬟,“这是我刚做的银鱼羹,您尝尝。”
苏振邦让丫鬟把银鱼羹端上来,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还是你做的鲜,比膳房的厨子做得好。微婉,你以后多跟着沈砚学学,别总做些甜腻的点心。”
苏微婉吐了吐舌头,去厨房帮忙了。正厅里只剩下沈砚和苏振邦,苏振邦问起他在刑房的工作,沈砚一一回答,从刘全案的麦麸线索,到张二案的“火候论”,苏振邦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称赞。
“你查案的思路很特别,总能从细节里找到突破口。”苏振邦说,“我年轻时也查过不少案,总觉得经验最重要,现在看来,心思比经验更重要。”
“大人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沈砚谦虚地说。
“不是运气,是本事。”苏振邦放下茶杯,话锋一转,“沈砚,我问你,你对漕运的事了解多少?”
“漕运?”沈砚愣了一下,“只知道漕运是运送粮食和物资的,从南方到北方,经过苏州。怎么了?”
“最近松江府传来消息,说有几艘漕运粮船在太湖失踪了,船上的粮食和船员都不见了,只留下几片船板。”苏振邦的眉头皱了起来,“松江知府怀疑是倭寇残余势力干的,可查了半个月,没找到任何线索,就来问我苏州有没有相关的消息。”
沈砚心里一动:“粮船失踪?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劫了?”
“不好说。”苏振邦说,“漕运粮船都有官兵护送,一般的劫匪不敢动。而且失踪的粮船都是运送‘军粮’的,要是真被劫了,后果不堪设想。”
正说着,苏微婉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听到他们聊漕运,插嘴道:“爹,我听王福贵说,他的福贵楼最近买不到便宜的粮食了,粮商说‘漕运的粮食过不来,本地粮食涨价了’,会不会和粮船失踪有关?”
“哦?有这事?”苏振邦看向沈砚,“沈砚,你觉得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
沈砚想了想,说:“不好说,但粮船失踪导致粮食涨价,是有可能的。如果粮船是被人劫了,劫粮的人肯定会把粮食低价卖出去,或者囤起来等着涨价。我们可以去苏州的粮市查查,看看有没有人在卖‘来路不明的粮食’。”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振邦点了点头,“松江知府那边人手不够,我想让你去一趟松江府,帮忙查这个案子。你愿意去吗?”
沈砚心里有些犹豫——他刚和苏微婉定了约定,要是去松江府,又得分开一段时间。苏微婉看出了他的心思,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你去吧,查案要紧。我在苏州等你回来,给你做荷花酥。”
沈砚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好,我去。不过我会尽快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苏振邦笑了:“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准备一下,后天就出发,松江府那边我己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会配合你。”
家宴的气氛因为漕运案的事变得有些严肃,苏微婉给沈砚夹了块酱鸭:“你在松江府要注意安全,别像上次那样受伤了。要是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案子可以慢慢查。”
“放心吧,我会的。”沈砚拿起筷子,尝了口酱鸭——王福贵的手艺确实好,酱鸭的皮红亮油润,肉质酥烂,咸中带甜,好吃得很。他想起王福贵说的“做菜和查案一样,得灵活”,心里暗暗琢磨:漕运案比刘全案和张二案复杂,得更细心,更灵活,才能找到线索。
吃完饭,沈砚要回清味居准备行李,苏微婉送他到门口。夜色渐浓,月光洒在小路上,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快到清味居时,苏微婉停下脚步,从腰间解下那块梅花玉佩,递给沈砚:“这个你拿着,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砚接过玉佩,贴身收好,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会的。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提亲。”
苏微婉点了点头,看着他走进清味居,首到店里的灯亮了,才转身回苏府。
沈砚回到清味居,阿福见他手里拿着玉佩,笑着问:“老板,苏姑娘给你的?”
沈砚点头,把漕运案的事告诉了阿福。阿福皱起眉头:“松江府又出事了?你可得小心点,那边的倭寇残余势力还没肃清呢。”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沈砚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清味居就交给你了,要是苏姑娘来,你多照顾点。”
“没问题!”阿福拍着胸脯说,“你早点回来,我们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沈砚笑了,走到后厨,看着灶台上的铁锅,想起苏微婉做的荷花酥,想起苏振邦说的漕运案,心里忽然觉得,他的苏州日子,就像一道刚起锅的硬菜,有甜有咸,有暖有险,却充满了盼头。他握紧怀里的梅花玉佩,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破了漕运案,平安回来,和苏微婉一起,守着清味居的烟火气,过一辈子安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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