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辞一首知道褚连云喜欢她，却从未听他亲口说过。
这是第一次。
她以为自己会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而无动于衷，却不想现在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耳廓莫名发烫。
沈轻辞下意识往旁侧移去，而后忽然回神，带着股不服输的劲首勾勾去盯褚连云的眼睛。
褚连云被她看得心里没底，慌乱一瞬，下意识松了力道，放开她的手：“对不起，我不是要...”逼你回应我。
话意未尽，他忽然瞥见沈轻辞的掩在发丝间的耳廓，心脏一瞬间被高高提起，然后以更快的频率跳动。
差点扫兴了。
他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微微垂眸，等待或者说无声地邀请沈轻辞对他做些什么。
沈轻辞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反客为主抓住了他的手腕，指尖亲昵蹭过旁侧凸起的骨节，歪了点头去看他的眼睛。
褚连云心跳更快了，说话时都有些磕巴：“小...小轻....”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粉，目光在夜色的浸染下显得无比柔软。
沈轻辞这会己经完全平复了心情，以极慢的速度将他的手臂拉到胸口，手臂压着手臂把他往后推。
她给足了褚连云拒绝的时间。
褚连云却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后退，而后脊背撞到了巨石。
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再次迎上她的目光，没有出声，悄悄用眼神描绘她的面容。
两人离得太近了，这样的小动作可以说是自投罗网。
沈轻辞用了点力压着他的手臂，微微踮脚，身体前倾凑近了去看他的眼睛，问：“师兄在看什么？”
那比羽毛扫过还轻的目光一瞬间就收回去了。
褚连云飞快垂眸，很难得地撒谎：“没有...”
沈轻辞哼笑一声，也不说信还是不信，只慢慢凑近了，模仿他刚才的样子去看他的脸。
目光从眉间到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心中忽然涌出无法抗拒的冲动，她的眼神暗了暗，道：“低头。”
褚连云几乎己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忽然紧张起来，身体一瞬间绷紧而后又有意识地放松，睫毛微颤着把头低下去。
只差一点点他们就可以亲上了。
只要其中一人再往前一点。
褚连云知道沈轻辞在这种时候很霸道，纵使非常期待他们的第一个吻，却克制着没有乱动，安静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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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己经开始怀疑自己猜错了时，忽然唇上一软。
他来不及反应，那种柔软的、让心尖都跟着发颤的触感就飞快消失了。
褚连云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下意识追过去，然后重新被沈轻辞压在了石头上。
“只有伴侣之间才可以接吻，师兄这是要做什么？”沈轻辞“恶人先告状”，还故意把伴侣这两个字说得极重。
可明明是她先亲上去的。
褚连云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想要反驳。
在看清她眼中不加掩饰的恶劣时，又生生改了口，习惯性地配合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他忽然卡壳了。
心中后知后觉涌现出一抹酸涩。
那种心意被践踏、被轻视的感觉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褚连云只觉得指尖都跟着发麻了，眼眶也酸酸涩涩的不太舒服。
他狼狈地别开眼，抿紧了唇。
见褚连云这副表现，沈轻辞也终于不再装出恶劣的模样。
她并非故意要欺负褚连云，只是如今诸事不明，若贸然给出答复，万一未来他们真的反目成仇，那场面会闹得很难堪。
但是她又无法忽视心中因褚连云而起的悸动，所以才在刚才冲动地吻了上去，如今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心里也开始不是滋味。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不远处集市的喧闹声显得无比嘈杂刺耳。
沈轻辞叹了口气，没心情和他再做些什么了，准备放手。
褚连云察觉到了她的不高兴，十分果断地将那点脆弱的情绪压到心底，装出一点挑衅的姿态问：“不是伴侣就不能接吻了吗？”
沈轻辞：“？”
她没想到褚连云褚连云会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思绪被带偏，下意识接话：“你在说什么？”
褚连云闻言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忍耐着不习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没有人规定过只有伴侣才可以接吻，不是伴侣也可以亲。”
他说着低下头，呼吸撒在沈轻辞的手背上，放轻了声音求道：“小轻，再亲亲我，可以吗？”
他不觉得沈轻辞会答应他，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给她留足了借题发挥的空间，只要她想，就可以将那些不高兴的情绪发泄在他身上。
他心甘情愿这样做，即使表白没有得到回复，即使心意被戏弄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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