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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集河边的钓鱼人

小说: 都市角落的隐匿故事   作者:竹晴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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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钓鱼人》

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泛起一片片金黄的光影,城市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被这河水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之外。这条贯穿城市的河,平日里少有人驻足细细欣赏,而主角林宇却在一次偶然的散步中,注意到了那个总是坐在河边静静垂钓的中年人。

林宇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个周末的傍晚,自己正为工作上的烦心事烦闷不己,沿着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想让那潺潺的流水声抚平内心的焦躁。远远地,就瞧见了那道孤独的身影,坐在小马扎上,手持钓竿,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天,林宇又一次来到河边,鬼使神差地朝着那钓鱼人走去,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那中年人微微抬了抬头,目光在林宇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转回到河面,依旧沉默着,只是手上的动作娴熟地收了收线,又轻轻抛了出去。

林宇清了清嗓子,试着打破这份沉默,“大哥,这河里鱼多吗?”

中年人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透着股沉稳,“时多时少,不过钓鱼嘛,图的也不是能钓多少,就是个念想。”

林宇好奇地追问:“念想?什么念想呀?”

中年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很多年前,我和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小时候经常来这儿玩,那时候河水比现在还清呢,我们就在这河里摸鱼、打水仗,一玩就是一整天,可痛快了。”

林宇看着他脸上浮现出的那一丝怀念的笑意,也跟着笑了笑,“那感觉一定很棒,童年的时光总是最美好的。”

“是啊,后来长大了,各自忙着生活,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儿,就在这条河边,他走失了,那是个冬天,天挺冷的,我们本来约好来河边走走,聊聊最近的事儿,结果一个没注意,他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好久,沿着这河找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再也没见到他……”中年人的话语里满是自责和遗憾,那握着钓竿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

林宇心里一揪,没想到这看似平常的河边钓鱼背后,竟藏着这样一段令人揪心的故事,“那后来呢,一首没消息吗?”

“没有,这么多年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中年人轻轻叹了口气,“我总想着,说不定哪天他就回来了,说不定他也会来这儿,所以我只要有空就来这河边坐着,钓着鱼,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我们还能像小时候那样。”

林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满心遗憾的人,只是静静地陪他坐着,看着那浮漂在水面上随着水流微微晃动。

过了半晌,林宇才又开口道:“大哥,你这朋友要是知道你这么多年一首没忘了他,还在这儿等他,肯定特别感动。说不定哪天,真的就出现了呢。”

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希望吧,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希望挺渺茫的,可就是放不下,每次坐在这儿,心里就觉得踏实点儿,感觉和他的那些回忆都还在这儿呢。”

林宇看着那河面,思绪也飘远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有几个玩得特别好的伙伴,后来因为搬家之类的原因渐渐疏远了,虽然不像眼前这位大哥经历的这么令人痛心,但那种失去的感觉也让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大哥,那你平时除了来钓鱼,生活里还有啥爱好呀?”林宇想把话题稍微往轻松些的方向引引。

“爱好啊,以前还爱和朋友下下棋,现在没那心思了,就觉得来这河边守着,心里舒服。有时候也会和一些同样爱钓鱼的人聊聊钓鱼的事儿,不过聊来聊去,还是觉得我和我那朋友在这儿的回忆最珍贵。”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又起竿了,这次钓上来了一条不算大的鱼,他小心地把鱼取下来,放回了河里。

林宇有些疑惑,“哟,大哥,好不容易钓到的,怎么又放回去了呀?”

中年人笑了笑,“这鱼还小呢,放回去让它再长长,等以后长大了,说不定我那朋友回来了,还能钓到它呢。”

林宇听着,心里莫名地有些感动,这个中年人的这份执着和对朋友的情谊,在这物欲横流的都市里显得那么纯粹又珍贵。

随着天色渐暗,林宇起身准备回家了,临分别前,他对中年人说:“大哥,我以后有空也常来陪你坐坐,说不定哪天你那朋友就出现了呢。”

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好啊,年轻人,谢谢你愿意听我唠叨这些事儿。”

从那以后,林宇真的时常会来到河边,和那中年人一起坐在岸边,听他讲小时候和朋友更多的趣事,有时候也会分享自己工作生活里的烦恼。而那中年人也总是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给出几句朴实却又很有道理的建议。

有一回,林宇在工作上遭遇了很大的挫折,被上司狠狠批评了一顿,项目也丢了,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来到河边,什么都没说,就只是默默地坐在那。中年人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也没多问,只是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陪着他一起看着那平静的河面。

许久,林宇才闷声闷气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说完后自嘲地笑了笑,“感觉自己挺失败的,啥都做不好。”

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哪有一帆风顺的呀,我这一辈子经历的坎坷多了去了,可只要心里有个盼头,咬着牙也能挺过去。你看我,这么多年就盼着我那朋友能回来,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等到,但这盼头让我觉得生活还是有意义的。你也一样,这次丢了项目,下次再努力争取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宇听着他的话,心里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不少,是啊,和眼前这位大哥比起来,自己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河边的柳树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林宇和那中年人之间也渐渐有了一种别样的情谊,像是忘年交一般。

而那中年人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来河边钓鱼,眼神里始终带着那份期待,期待着某一天,那个熟悉的身影会突然出现在河边,笑着喊他的名字,就像当年他们年少时那样。

有一天,林宇像往常一样来到河边,却发现那中年人没在老位置,他心里“咯噔”一下,西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围了一小群人,他赶忙跑过去,拨开人群一看,正是那中年人,此刻正躺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

林宇焦急地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呀?”

旁边有人说:“好像是突然晕倒了,我们正准备打120呢。”

林宇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在等待救护车来的过程中,他紧紧握着中年人的手,心里满是担忧。

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说是长期劳累加上情绪有些郁结导致的,需要住院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林宇忙前忙后地帮着办理住院手续,又联系了中年人的家人。

中年人的妻子赶来后,对林宇千恩万谢,林宇摆了摆手,“嫂子,大哥平时对我挺照顾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在病房里,中年人的妻子看着丈夫,眼里满是心疼,“你说你啊,天天就守着那条河,身体都熬坏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中年人虚弱地笑了笑,“我这不就是放不下嘛,总想着万一哪天他就回来了呢。”

林宇在一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份执念己经深深扎根在中年人的心里了,劝也劝不动。

过了几天,中年人身体稍微好了些,就闹着要出院,说在医院待着心里不踏实,还是想去河边。妻子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但叮嘱他一定要注意身体。

林宇陪着中年人又回到了河边,重新坐在那熟悉的位置上,中年人看着那河面,感慨地说:“感觉离开了这几天,心里空落落的,还是这儿好啊。”

林宇笑着说:“大哥,你可得悠着点儿,身体重要,你那朋友要是知道你为了等他把自己身体弄垮了,也该心疼了。”

“嗯,我知道,我这心里有数。”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又熟练地抛出了钓竿。

日子依旧在这份等待中缓缓流逝,河边的钓鱼人依旧守着他的那份执念,守着那段充满回忆与遗憾的过往,而林宇也继续陪着他,在这城市的角落,见证着这份纯粹而又深沉的情谊,仿佛这条河承载的不仅仅是流水,还有那些藏在心底的故事,那些关于等待、关于友情的故事,它们在岁月里静静流淌,不知何时会迎来一个圆满的结局,但那又何妨,这份等待本身就己经足够动人了。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有奇迹发生,那个走失多年的朋友会沿着河岸走来,和中年人相视一笑,而那河边的钓鱼人,也终将等来了他心心念念的重逢,让这段隐匿在都市角落的故事画上一个温暖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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