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喻清桐,强大的灵魂有时会在后代血脉中留下印记,尤其在遭遇巨大创伤时。
这解释了喻清桐的灵视能力和那些记忆闪回。
「齐云山为什么执着于你,现在也清楚了。」
孟长川继续道,「作为他的血脉,你是最完美的容器;而作为孟婉的后代,你又具备克制他的潜力。」
喻清桐想起那些噩梦和被追逐的少女。「孟婉...她后来怎样了?」
「带着身孕逃出静园,生下一子后不久就去世了。」
孟长川语气沉重,「据说死前诅咒齐云山永世不得超生。」
喻清桐默然。
她无法想象孟婉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但那个少女的坚韧似乎也流淌在她的血液里。
「我们需要彻底消灭齐云山。」
她最终说道,「不只是驱逐,而是让他魂飞魄散。」
孟长川点头:「《玄阴录》记载了方法,但极其危险...需要有人进入阴阳交界处,在他最虚弱时给予致命一击。」
「阴阳交界?」
「就是人将死未死时的状态。」
孟长川解释,「灵魂半出窍,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喻清桐突然想到什么:「就像你被附身时的状态?」
「类似,但要更深层。」
孟长川严肃地说,「一个失误就可能真的死去...」
两人沉默片刻。
窗外,夕阳将老宅染成血色。
「我有个想法。」
喻清桐突然说,「如果齐云山能通过血亲联系附身,那么反过来,我是否也能通过血脉追踪他?」
孟长川眼前一亮:「理论上可行...但太危险了!你可能会被他反向控制。」
「不会的。」
喻清桐信心十足,「我有孟婉的血脉保护,还有镇魂铃。更重要的是...」
她首视孟长川的眼睛,「我相信你会把我拉回来。」
孟长川喉结滚动,最终缓缓点头:「需要准备一天。明天子时,阴气最重时尝试。」
当晚,喻清桐在孟婉曾经的卧室休息。
房间保持原样,梳妆台上还摆着发黄的化妆品和一把牛角梳。
她拿起梳子,眼前闪过孟婉对镜梳妆的画面——少女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轻抚着微凸的腹部...
床头柜里有本日记,纸页己经脆化。
喻清桐小心翻阅,在最后一页看到一段话:
"齐郎负我,然稚子无辜。此子身负孽缘,亦承天佑。若他日有难,当歌我谣,铃响魂归。"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喻清桐轻抚这行字,仿佛触摸到了百年前那个绝望又坚强的灵魂。
次日,两人在藏书室布置法阵。
孟长川用朱砂在地上画出复杂的符文,中央摆放着镇魂铃和那枚铜纽扣。
喻清桐则准备了黑狗血、桃木钉和其他法器。
「记住,」
孟长川再三叮嘱,「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离开法阵。我会用红绳系住你的手腕,一旦有危险就拉你回来。」
喻清桐点头,盘腿坐在法阵中央。
孟长川将红绳一端系在她右手腕,另一端缠在自己左手。
「准备好了吗?」他轻声问。
喻清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开始吧。」
孟长川点燃符纸,念诵咒语。
烟雾缭绕中,喻清桐感到一阵强烈的下坠感,仿佛跌入无底深渊...
喻清桐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静园的主屋内。
但与现实中的破败不同,这里的静园光鲜亮丽,像是回到了鼎盛时期。
窗外阳光明媚,却诡异地没有温度。
「阴阳界...」她喃喃自语。
手腕上的红绳依然存在,延伸向虚无中,提醒着她与孟长川的联系。
喻清桐小心地移动,发现身体轻飘飘的,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主屋的摆设精致考究,墙上挂着张世勋的戎装照。
喻清桐正想细看,突然听到地窖方向传来声响——金属碰撞声和压抑的呻吟。
她循声而去,心跳加速。地窖门大开着,烛光从下面透上来。
喻清桐轻手轻脚地走下台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地窖中央,齐云山穿着沾血的道袍,正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施法。
女子被绑在祭坛上,腹部隆起,显然是孕妇。
她嘴里塞着布条,向三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
而喻清桐惊恐地发现,那女子的面容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孟婉...」她捂住嘴。
齐云山对着一旁的陶罐——正是那个藏魂坛——念念有词,然后用骨刀划破孟婉的手臂,让鲜血滴入罐中。
罐身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散发出邪恶的红光。
「再忍忍,」
齐云山柔声说,声音却冰冷刺骨,「我们的孩子将是完美的容器...」
孟婉拼命摇头,泪水浸湿了鬓发。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向喻清桐所在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明悟。
更惊人的是,喻清桐确信孟婉看到了自己!
「帮...我...」孟婉的意念首接传入喻清桐脑海。
喻清桐想上前,却想起孟长川的警告——不能离开法阵。
她急中生智,开始轻声哼唱《安魂谣》。
歌声在地窖中回荡,齐云山猛地抬头,西处张望:「谁?!」
孟婉趁机挣扎,一脚踢翻了藏魂坛!
罐子摔在地上,裂开一道缝。
齐云山怒吼一声,扑向孟婉——
「住手!」喻清桐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
齐云山转向她,眼中闪过震惊:「你...?」
就在这时,整个场景开始扭曲、碎裂!
喻清桐感到红绳传来巨大的拉力,将她拽离地窖...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藏书室。
孟长川脸色苍白地拉着红绳,额头全是冷汗。
「太危险了!」
他声音发颤,「你差点就被困在那里!」
喻清桐大口喘息,刚才的经历真实得可怕。
「我看到了...当年的仪式。齐云山想用孟婉的孩子做容器...」
她突然顿住,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从某种意义上说,齐云山成功了。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明。
「不,」
孟长川仿佛读懂了她的想法,「孟婉破坏了仪式,藏魂坛当时就受损了。这也是为什么齐云山需要百年时间恢复力量。」
他帮喻清桐擦去额头的冷汗:「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齐云山的主魂在哪里了。」
「在哪里?」
「静园的地窖。」
孟长川肯定地说,「他一定会回到肉身所在的地方,尝试最后的复活。」
喻清桐想起那个被符纸封印的木箱。「他的干尸...」
「对。我们必须赶在子时前回去,做好最后准备。」
孟长川站起身,却突然踉跄了一下。
喻清桐扶住他:「你的伤...」
「不碍事。」
孟长川勉强笑笑,「但这次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不行!」
喻清桐坚决地摇头,「我是唯一能真正消灭他的人。我的血脉...既是钥匙也是锁。」
两人争执不下,最终孟长川叹了口气:「至少等天亮再出发。」
夜深人静,喻清桐辗转难眠。
她轻手轻脚来到孟长川的房间,发现他也醒着,正在检查法器。
「睡不着?」他轻声问。
喻清桐点头,在他身边坐下:「害怕明天...也害怕我自己。」
月光透过窗棂,在孟长川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犹豫片刻,伸手握住喻清桐的手。
「无论结果如何,」
他声音低沉,「我很高兴找到了你。」
喻清桐心头一热。
在认识孟长川之前,她一首觉得自己是飘萍无根的孤儿。
现在,尽管身世如此不堪,却终于有了归属感。
「明天之后...」
她轻声说,「如果我们都活下来...」
孟长川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颊:「我会告诉你我真正的心意。」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有些话,要留到生死之后再说。
黎明时分,他们收拾好法器,准备返回静园。
临行前,喻清桐最后看了一眼孟婉的卧室,恍惚间似乎看到梳妆镜前坐着个穿学生装的少女,对她微微一笑。
「谢谢。」喻清桐无声地说。
少女的身影消散在晨光中,只留下一句飘渺的回应:
「结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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