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位于草木贫瘠的深山,连空气都夹带杂质铁锈味,这里几乎是男子采矿运货,女子仅过来送些吃食衣用。跟随涂苒卿的数名嬷嬷丫鬟,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和自己相依相伴的小芹还陪在身边,同甘共苦。
慕容严在世时,矿地由慕容族人看管,产出的石铁陆续输送到各个军营,安排最好的铁匠们入营打造兵器作为军用储备。
可就是一个如此看重兵器之人,死因却是因为兵器。过于蹊跷的盖棺定论,让涂苒卿不得不在矿地探查情况。
如今,自家的矿地被皇甫静划给了不同世家,用于为自己儿子疏通关系的筹码,只留下两座维持体面。她安排几名矿工将铁矿石冶炼出生铁,发现其并无异常,遂后找到了铁匠卢鸣高温锻打成大刀,坚硬一如往常。
苦于毫无头绪之时,苏若夏从宅院屋檐上一跃而下。
“我的小美人儿,为何事皱眉。”
“若夏!你回来啦!”
两人相拥而笑,苏若夏的父亲苏喆乃是少时由涂鸢亲自举荐,为帝王私属的暗门统领。姐妹俩从小相识,说好文武双通,立约要像娘亲那般成为女官。
首到天命司一事,导致父辈隔阂,至此两家关系如同水火,再难相见。
苏若夏耻于朝廷勾当,不愿做黑无常,只想天高任海阔,留下一封信在涂苒卿的闺房窗前便离开了。出走多年未归,倒真给她混成肆意潇洒的女侠客。
“卿卿,你怎么在这老宅做兵器?将军府又出何事端?”她望着她脸上的碳印,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拇指轻轻为其擦去,“技术再练练,日后我的新佩剑就交给你了。"
涂苒卿害羞地垂下了眸:“别闹,若夏。正好你在,看看这把刀,与我朝的惯用兵器有何差别?”
苏若夏拿起刀仔细端详后又拔出自己的剑,用力对砍。剑完好,但刀被劈出了一道缺口。她满眼震惊地看向涂苒卿,“你父亲镇压番邦用的该不会是这种质量的兵器?还是说你家铁匠的锻造技术太差。”
“在说什么屁话!我卢家的锻造技术己是帝朝数一数二,莫不是你用什么怪异招式故意砍坏!"
“你!”
苏若夏气不打一处,剑指卢鸣。
卢鸣毫不相让,抡起铁锤似有一搏之势。
“怎么先内讧了,都放一放。”涂苒卿赶忙站在中间赔笑摆手,“天色不早了,先用晚膳吧。”
秋风萧瑟,几人聚在内堂,盯着两把刀剑呆看许久。
“走南闯北这么多地方,我是真没见过其他稀有矿石。”苏若夏挠了挠头,看向涂苒卿。
“或许,不是它的关系。”卢鸣继续说道,“听父亲提起过,有叛逃至南疆的铁匠锻造出更为坚硬的兵器,你这剑从何而来?”
“不是!你今天非要跟我打一架啊!”苏若夏宛如被点燃的柴火,又准备起身干仗。
“若夏,冷静。先不提这事,快和我说说你这几年去了哪里游历。”
“卿卿,你是不知道,天下何其之大!不止云梁的山水河川,还去往了边关附近的深谷密林,遇见我师父,赠予宝剑,行侠仗义。”
“你师父?”
“是啊!”
“我师父可是一等一的云梁高手,来去无踪。说到这把剑,它名为纯心,是我看着师父用猛火捶打百次之后锻造而成的。”
“这不可能!百次以上己是过度捶打,只会让兵器更脆。”卢鸣插嘴反驳。
“铁都打薄了,是要折叠贴身携带吗?”
在小芹天真的笑语中,卢鸣和涂苒卿愣了一愣,随即立马跑去铁铺,喊上其他铁匠,开始折叠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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