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叮当作响,涂苒卿面色阴沉,绑在柱子上任由血水从指尖流下。
皇甫静坐在刑具桌前,转动着头上的金簪,“就算你知道真相又如何?”指尖狠狠摁压着她的伤口,"无论是兵权还是将军府,外姓长女本就不配!"
"长公主好算计,当真不怕帝王怪罪。"她啐出血沫,一脸不屑。
皇甫静用力扯住她头发,金簪簪狠狠扎进她肩膀,“若不是你娘横刀夺爱,这将军府主母早该是我!"
强烈的剧痛感袭来,涂苒卿晕厥,脑海闪过很多熟悉的画面——时逾白满头白发,浑身是血的跪在她面前,背向她的白袍男子踩着时仲的尸身登基称帝......
“哼,如此经不住。”皇甫静冷哼,甩了甩手上的血,“这丫头嫁去国公府,倒是能让时仲那老狐狸头疼一阵子了。”
等人走出大理寺,一名玄衣少年便悄悄翻入狱中。
"喀嗒。"
门锁轻响,涂苒卿本能抓起一把草,却在看清对方长相时僵住——是大理寺少卿钟煜。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原来真的是你!"
还没等涂苒卿开口,墙外突然爆出马匹嘶鸣。
不同方向的火箭擦着屋檐射进大理寺狱,火光照亮半个夜空。
时逾白踹开窗柩,看见钟煜和涂苒卿两人共处一室,神情虽然镇定,但颈侧暴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满。
“涂大小姐在狱里都有熟识的郎君,怕是不想逃出去了吧。”
涂苒卿挣脱钟煜的双手,虚弱却顽强地盯着时逾白。
"我要是出逃,怕是连累不少人。”
钟煜将手中的袍子给她披上:“大理寺狱中可还有官银贪腐案的犯人,这火还指不定是谁放的。"
时逾白伸出手,涂苒卿毫不犹豫地抓住,三人趁乱跃上了房梁。
前方某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几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与守卫们缠斗,更远处隐约飘着青烟。
涂苒卿紧皱双眉,伤口不断渗血:“真热闹,若非你们来营救,我怕是难活过今夜。”
时逾白眯起眼睛,视线聚焦,看见领头人腰间晃动的虎符,莫非是云梁帝授意?那么正好借此机会将私运兵器的案子一并呈上,这样皇甫静就不能对涂苒卿下毒手了。
三人从林间小道赶到暗门,姬野和秦舒佩前去接应,将受伤的涂苒卿扶去药房。
“他们的目标是官银案。”钟煜从染血的袖口,掏出两卷,“这个是邻城兵器私运案的,想必对慕容小姐有帮助,另一个是…”
时逾白的匕首抵住他喉结:“你作为大理寺少卿,为何要助我们逃狱?”
没等钟煜开口,苏若夏提着灯笼冲到回廊,裙摆沾着血渍:“卿卿她!”
时逾白顾不上那么多,转头就冲去药房。
“钟少卿,今日多谢相助,我定会亲自上门拜访答谢。”
“喂!还有多年前水乡洗劫案。”钟煜手举着另一封泛黄的案牍,“时仲用活人试炼蛊虫的记录。”
可惜人己走远,没有听见。
倒是暗处跟着苏若夏的姬野,一个钩爪抢走了案牍。
“感谢钟少卿冒死相送,暗门对外向来无私,还请少卿原路返回。”
说罢,钟煜眼前升起一股烟雾,熏得睁不开眼睛,等其散去,人己退回到了林间小路。
苏若夏突然轻呼:“卿卿肩上的伤口!”
只见涂苒卿被金簪刺入的孔洞周边泛起诡异的青紫纹路。医师用锋利的小刀割开,血腥味混着药粉弥漫于空气,墙外传来更夫敲响二更的梆子声。
“时仲在城西有座地下斗场。”姬野翻阅着钟煜给的卷宗,从暗门的线报中比对,“每月十六至十九,时观南便不在府内,去拉拢各个商会在斗场洽谈生意。”
“大理寺的卷宗上记着这西天上报失踪人口的案子变多,当然寻回的也很多,只是那些人深夜入眠后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梦游,且无论年龄,力大无穷。”
秦舒佩突然拽住姬野的箭袖:“前几日隔壁店铺的绣娘不见了。”
苏若夏的钗子在掌心快转出残影,心情瞬间变得郁闷烦躁,她用力把钗子飞甩出去,差点刺中屋外梧桐树下路过的苏喆。
他无奈苦笑:"闺女,方才若多用半分力,此刻该扎穿为父的身体了。"
医师接过苏喆抛去的药瓶,果断将药丸塞入涂苒卿的口中吞咽,而时逾白感受到了胸口炽热的灼烧感,两人同时脸上开始冒汗。
苏若夏准备给她换身面料稍许轻薄的服饰,结果发现其胸前的红痣正在发光。
”奇怪,苏老头给卿卿喂了什么药。”
夜风卷着暗门未熄的火星掠过回廊深处,西个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成长条。
“明日上朝后,暗门就要接手邻城兵器私运案,届时要麻烦秦萧一同前去调查。”
时逾白说罢,将酒液泼在石桌绘制的云梁城防图上,匕首尖戳中显色的地下斗场。
“这一处我亲自前往探明。”
“莽撞。”苏喆走了过来。
“有人会帮我们进去。”冯戚笑着从回廊的另一头,握着从鬼市买来的哨防图,“正好来看看斗场的暗卫换岗点.....”
“可惜明日的云梁大殿去不了,真想看看皇甫静吃瘪的样子。”苏若夏拽过姬野的玄色披风,盖在自己的腿上。
次日,果然如预料般,钟正庆向云梁帝禀告大理寺狱走水一事,几卷重要案牍丢失,涂苒卿和几名涉案官员不知所踪。
苏喆递上暗门收集到的几封案牍。
“启禀陛下,守夜人多日奔走,复查水乡洗劫案,从中发现兵器私运的线索,故将两案合并调查。昨夜大理寺狱走水,无人受理,臣只能将涉案者涂苒卿首接带走。”
“哦?将军府的长女涂苒卿?”
皇甫琅目光锐利,身体微微前倾。
时仲神色凝重,眼眸低垂。
“臣附议,两个案子相隔多年,而云梁国的兵器私运依旧存在,或许将军府的人是突破口。”
还未等时仲开口,刑部尚书章启初上前奏明。
“刑部愿助暗门,早日侦破旧案。”
众臣哗然,苏喆和章启初能…携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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