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
“找到了,人在这。”
前面一处塌陷的深坑边上有人喊道。
宋青青挣脱拉着她的手,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拨开面前的障碍。
只见深坑的的泥中露出半截军绿的袖子,几个人正在扒开上面的泥土。
渐渐露出来躺在下面的人,正是顾征铭。
顾征铭就躺在那里,浑身是血,整条腿卡在断裂的岩缝中,血染红了整片地面。
“铭哥,铭哥!”
宋青青扑过去,立刻跪下去做检查。
心跳微弱,脉搏紊乱,体温在极速下降,人己经昏迷了,但还有救。
宋青青强迫自己冷静,迅速从包里掏出止血夹,注射器、高压液和生理盐水,风太大,她几乎用牙咬住针管才勉强打进去。
顾征铭的腿还压在巨石下面,陈瑞组织人慢慢撬动石块,好一会,石头松了,腿被拖出来,小腿己经骨裂出肉,血管断裂。
陈瑞:“嫂子,老大现在情况怎么样?”
宋青青:“失血太多,现在不能移动,必须马上做伤口封闭。”
陈瑞:“嫂子,我们能做什么?”
宋青青:“风太大了,你们帮我挡一挡,我要在这里给他处理伤口。”
宋青青己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从医疗包里面往外掏各种工具和药品,还有几张手术布递给陈瑞,陈瑞组织人拉起手术布,给宋青青围出了一个空间。
宋青青把急救工具铺在一张手术布上,跪在地上,先给自己双手做了消毒处理,戴上手套。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冷静,顾征铭的命就在她的手上,她要忘记自己顾征铭妻子的身份,她现在是一个医生,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需要救治的病人,而不是自己的丈夫顾征铭。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宋青青,开始接下来的一系列的动作,清创、缝合、压迫止血。
她的头发贴满泥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上的动作。
她边做边低声说道:“顾征铭,你不是最能撑的那一个吗?你还要陪我一首走下去,你说的等到爷爷奶奶的年纪你还要牵着我的手去散步,你可不许赖账。”
宋青青手里缝合伤口的针头一针一针扎下去,声音几乎哽咽。
“顾征铭,我救过那么多的人,你不可能死在我手上的,我的医术很好,你会没事的。”
顾征铭没有回应,双目紧闭。只有宋青青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不肯停下来。
“撑住,顾征铭,我命令你——给我撑住!”
终于,宋青青在完成手上的动作时,男人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
宋青青愣住,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低头一看,他的睫毛颤了颤,喉结艰难滚动。
宋青青立刻伏下身去:“你说什么?”
顾征铭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是嘴唇还是勉强吐出一句话:“别哭……哭起来不漂亮。”
宋青青“噗”地一声笑出来,泪水却瞬间滑下脸庞。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留点力气。”
顾征铭嘴角一扬,昏迷过去。
宋青青处理完伤口,抱住顾征铭:“铭哥,我会救你回来,哪怕用我的命。”
宋青青指挥着陈瑞他们避开伤口,把顾征铭抬上担架,送往医疗点。
……
临时医疗点,凌晨两点。
周围静得出奇,外面下着小雨,屋顶是雨布搭起的简易帐篷,雨点打在上面,发出“沙沙”声。
宋青青坐在病床前,一动不动。
宋青青刚刚完成了一台手术,没顾上休息,就到顾征铭的病床前守着,她眼眶红肿,嘴唇发白,额角还带着没来得及擦去的血迹。
10个小时过去了,顾征铭还没醒过来,她盯着他闭着眼的样子。
“铭哥,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她低声呢喃,喉咙嘶哑。
“你不要说话不算话,你答应我要保护好自己,可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要命往前冲,你还叫我记住你的话,为什么你自己记不住,铭哥,你知道看到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一刻我有多痛吗?”
“你醒来看看我……你再不醒来我立马找别的男人改嫁。”
这时候,顾征铭的手指动了动。
宋青青猛地抬头,以为自己看错了,心跳骤然加快。
眼前的男人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迷茫,半晌,才艰难地咧开嘴:“……我是不是又把你吓着了?”
宋青青喉咙像被什么堵住,眼泪猛地涌出来。
她一字一顿,手用力抓住他的手,“我都想好了,如果你救不回来,我就陪你一起走。”
顾征铭微微一震,眼里有东西碎开来。
“别说傻话……不是还要改嫁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哑,“你是医生,你救了那么多人……你的命很珍贵。”
“那你呢?”她反问,“你是军人,你救全世界,为什么就不管我的死活,你一个人,两条命,你看着办吧。”
顾征铭哑口无言,只能看着她。
宋青青俯下身去抱住他,紧紧地,几乎要把两人嵌进彼此的骨头里。
宋青青:“你如果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我不死。”顾征铭低声应着,鼻音重得几乎哽咽,“你在,我就活。”
他闭了闭眼,缓缓伸手,环住她。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帐篷外,雨声仍旧淅淅沥沥,此时的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宋青青检查了顾征铭的各项指标都还算正常,他真的是个很顽强的人。
宋青青:“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顾征铭:“你上来一起睡会,你也累了。”
我就在边上,宋青青指了指旁边的陪护床,宋青青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下来,躺在床上很快睡去。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顾征铭的情况己经稳定,除了小腿的伤,其它地方己经没什么大碍了,需要养一段时间。
早上,陈瑞他们一行人过来看顾征铭,宋青青默默的把空间留给他们,去看看其它病人。
救援时间己经过了黄金72小时,救援任务也从搜救工作重心转到清理现场,帮助村民重建家园上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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