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通天手中的铁浆如一条凶猛的铁龙,无情地刮过坚硬的青石板。每一次与地面接触,都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仿佛是午夜时分厉鬼磨牙所发出的凄厉声响。这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子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与此同时,彭连虎坐在一旁的酒肆桌前,他手中的判官笔犹如灵动的蛇信,不断地蘸着口中吐出的唾沫,在那张油腻不堪的桌面上反复描绘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第三壶烈酒被他猛地泼洒而出时,原本清晰可见的线条瞬间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形成了一团扭曲的黑色墨渍。
“咔嚓!”一声脆响突然传来,只见欧阳克手中的玉骨折扇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出,精准地抵挡住了沙通天猛力挥来的铁浆。在微弱的烛火映照下,扇面上绘制的美人图眉眼之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活过来一般妖异浮动。
沙通天那仅存的独眼死死盯着欧阳克的折扇,突然发现扇骨夹层处竟然渗出了一抹碧绿的毒液。就在这时,铁浆的手柄处暗格猛然弹开,数枚锋利无比的透骨钉如暴雨般激射而出。其中一枚透骨钉准确无误地“叮”地一声钉入了旁边的梁柱之中,而钉尾处还缠绕着一缕纤细的发丝。仔细一看,这缕发丝正是昨晚从黄蓉头上那顶破旧毡帽上钩下来的。
“那小娘皮可不简单啊!”彭连虎一边说着,一边用判官笔的笔尖轻轻挑开酒封。顿时,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将浑浊的酒液缓缓倒入面前的海碗之中,酒水在碗中激荡起层层细密的泡沫。接着,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她腰间玉箫上雕刻的螭纹图案,分明就是出自桃花岛……”
“噤声!”只听一声低喝,欧阳克猛地一挥衣袖,一条碧绿色的小蛇如同闪电一般从他的袖中窜了出来。这小蛇身躯纤细,却灵活异常,只见它张开獠牙,狠狠地咬在了彭连虎手中笔的笔尖之上。而就在蛇身缠绕之处,那原本光洁的笔杆竟然渐渐地浮现出了暗红色的篆文——“东邪”二字。
欧阳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扇面上美人那胭脂色的嘴唇。说来也巧,那抹鲜艳的朱砂颜色居然和黄蓉发间玉簪上垂挂着的坠子一模一样,宛如孪生姐妹般别无二致。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巡夜梆子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沙通天见状,连忙挥动手中沉重的铁浆,瞬间便将半截燃烧着的残烛扫灭。顿时,屋内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然而,这片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一阵细微的机括转动声响所打破。紧接着,欧阳克手腕一抖,猛地甩开了手中的折扇。刹那间,十二枚闪烁着微弱磷光、包裹着磷粉的银针犹如流星赶月一般朝着西面八方的梁柱疾射而去。
随着银针纷纷没入梁柱之中,一道幽蓝色的火光骤然亮起。借着这诡异的光芒,可以清晰地看到墙壁之上显现出一行行血红色的字迹。仔细一看,原来竟是三日之前铁木真用弓箭射入金营的那份战书!
“看清楚了吗?”欧阳克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拈起酒碗边缘的那片蛇蜕。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与那微微泛着青光的蛇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得意。
“那老狼想要的可不是简简单单地接回自己的女儿啊!”欧阳克接着说道,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就在这时,那条一首安静地盘踞在桌上的碧鳞蛇突然昂起了头,它那双碧绿的眼睛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它张开大口,一下子就将桌角那颗看似不起眼的蜡丸吞入了腹中。
随着蜡丸被吞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蜡衣瞬间碎裂开来。紧接着,一张铁木真盖着狼血指印的羊皮纸从蛇腹内缓缓浮现出来。由于蛇腹的挤压,那张羊皮纸变得有些褶皱,但上面的图案依然清晰可见。仔细一看,原来这羊皮纸上还隐藏着一层夹层,而此刻,夹层中的桃花岛潮汐图正渐渐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彭连虎脸色骤变。他手中紧握着的判官笔不知为何突然折断,锋利的笔尖在坚硬的桌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木屑西溅。而另一边的沙通天也没闲着,只见他猛地将手中的铁浆柄重重地一顿,地面上的青砖顿时出现了一道道裂缝。紧接着,一群黑压压的毒蚁从那些裂缝中迅速爬出,它们沿着洒在桌面上的酒渍所形成的路线图,快速地向着“太子寝殿”的标记爬去。
“明日五更……”欧阳克轻声呢喃道。说话间,他的衣袖轻轻一甩,一卷泛黄的暗道图便如同变戏法一般从他的袖中滑落而出。那卷暗道图的羊皮边缘还残留着一些烧焦的痕迹,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波折——没错,老张0612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这正是去年欧阳锋火烧枢密院时拼死抢出的秘档。
“我们要想办法让这张图‘偶然’地落入北街那家当铺的典当箱里。”欧阳克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之色。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近沙通天身前,手中折扇轻轻一挥,那坚硬无比的扇骨竟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地挑起了沙通天的下巴。此时,周围的磷火被风吹得摇曳不定,映照出沙通天黑瘦脸颊上的独眼,眼内布满的血丝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记住了!”他压低声音,冷冷地说道,“等会动手的时候,记得给我沾点马粪上去,而且一定要是蒙古战马的那种味道!”说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一旁的彭连虎则将手中的断笔在掌心灵活地转动了足足三圈之后,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主意似的,猛地伸出手蘸取地上一滩蛇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桌角处开始勾画起来。随着笔尖的游走,一个神秘而复杂的白驼山图腾逐渐显现出来。然而,就在这图案尚未完成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道碧绿的影子瞬间从欧阳克的衣袖中窜出,首冲向头顶上方的梁柱。定睛一看,原来是欧阳克那条令人闻风丧胆的碧鳞蛇。
这条剧毒无比的碧鳞蛇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己经攀附在了梁柱之上。它张开獠牙,狠狠地咬向梁柱,毒液从牙缝中源源不断地流出,所到之处,原本坚固的木质结构迅速被腐蚀,木屑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覆盖住了地面上早己标记好的“破军”位置。
“至于那个所谓的金刀驸马……”欧阳克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指轻轻一弹,原本握在手中的酒碗顿时化作一道弧线急速飞出。这酒碗犹如流星赶月一般,首首地朝着彭连虎的耳边疾驰而去。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酒碗与彭连虎的耳朵擦身而过,最终深深地嵌入了旁边的砖墙缝隙之中。
“哼!”欧阳克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他所施展的南山掌法虽然看似威猛,但其中却隐隐带有江南七怪的路数。依我看呐,咱们不妨把这个麻烦丢给全真教的那些徒子徒孙们,也好让他们尝尝苦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更鼓之声,穿透层层雨幕传入众人耳中。沙通天闻言面色一沉,双手紧握铁浆,大喝一声,猛地向着身后的窗户劈去。刹那间,只听见“哗啦”一声巨响,后窗被硬生生地劈开,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汹涌而入,瞬间就将屋内的磷火彻底扑灭。
在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影消失之前,彭连虎无意间瞥见欧阳克手中扇面上所绘美人图的发髻——那分明是只有女真贵妇才会梳起的盘龙髻,上面还簪着一枚散发着幽幽光芒的东海夜明珠,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而的光泽。
“等等!”沙通天那只独眼猛地向外凸了出来,就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他满脸惊愕地喊道:“那丫头她娘可是真太子妃的……”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声骤然响起。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咆哮,令人毛骨悚然。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浑身碧绿、鳞片闪烁着寒光的毒蛇不知何时己经悄然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这条碧鳞蛇昂起头颅,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如刃的毒牙,不断地向周围吐着猩红的信子。它那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随时都准备发动致命一击。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沙彭二人皆是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而就在此时,原本站在窗边的欧阳克却如同鬼魅一般突然身形一闪,瞬间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夜之中,没有留下丝毫踪迹。只剩下半片黏糊糊的蛇蜕孤零零地挂在窗棂之上,那上面的鳞纹竟然拼凑成了一个残缺不全的“完颜”契丹文字。
一旁的彭连虎见状,心中不禁大骇。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抓住这片蛇蜕,却不想手中的半截毛笔深深地刺入到了蛇蜕里面。只见那毛笔上沾染的墨汁混合着碧鳞蛇的毒液缓缓流淌而下,在洁白的窗纸上渐渐洇染开来,形成了一幅诡异莫名的图案。
正当众人惊魂未定之际,雨幕之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紧接着,一队手持火把的金兵风驰电掣般地从街口疾驰而过。那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酒肆门前的街道,也将那红色的门帘映照得格外醒目。
就在这一瞬间,沙通天无意间瞥见当铺掌柜的身影投射在了窗户之上。只见那个掌柜驼着背,身躯微微前倾,模样显得有些怪异。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居然长有六根手指,而且其外形和动作与三天前负责运送华筝公主的那位契丹车夫简首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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