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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蛹壳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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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安的指尖触碰到蛹壳表面的刹那,耳膜被婴儿啼哭与暮年叹息同时贯穿。蛹道入口是倒悬的知返图书馆,雨水逆流成DNA螺旋,书架上的《读者守则》正被蛆虫状的文字啃噬。穿胶皮衣的守卫从天花板降下,他的面孔不断切换——左眼是老工人的独眼,右脸残留着清洁工的烧伤瘢痕。

"选择蛹室前,先交出你的初心。"守卫的喉结处嵌着苏芮的记者证,"别想撒谎,我能嗅到真相的腐味。"

林予安举起母亲遗留的钢笔,笔尖在蛹壁上刻出"2003.4.15"。守卫的瞳孔突然裂变成蛹室索引图,17个房间在血管状通道尽头明灭。第三个蛹室渗出黑雾,传出管理员年轻时的声音:"你确定要揭开这个潘多拉魔盒?"

推开编号07的蛹室门,消毒水味刺得超忆症复苏。1998年的产房里,年轻管理员正将青铜座钟齿轮塞进婴儿颅骨。林予安的后颈芯片灼痛,基因编码在墙面投射出血色警告:【禁止使用己修改规则】。

"你本可以成为完美的载体。"管理员捏起婴儿细软的脖颈,"可惜总被无聊的情感拖累。"

手术刀刺来的瞬间,林予安用钢笔扎穿自己的掌心——疼痛激活被封印的初心记忆,母亲分娩时的哭喊震碎蛹室玻璃。否决的人生残片飞溅,其中一片显示老陈在产房外焚烧《读者守则》原始手稿。

蛹道守卫的残躯堵在第十三个蛹室前,腹部的记忆蛞蝓正蚕食青铜过滤器残片:"你每摧毁一个蛹室,就有个平行世界被规则吞噬。"他的手指突然异化成苏芮的扳手,"比如这个房间,关着你成为管理员的可能性。"

蛹室内,77岁的林予安正用脐带血编纂终极规则。当衰老的自己转身时,后颈的条形码突然爆开——那是用所有配角的生命熵能编织的基因锁。

"所谓真相,不过是更高维度的谎言。"老者挥舞焦骨权杖,整条蛹道开始分泌消化液,"你永远逃不出自我博弈的闭环!"

蛹壳核心区的黏液池里,胚胎悬浮在青铜座钟的残骸中。当林予安游近时,胚胎突然睁开七只眼睛——左眼是管理员的金框眼镜,右眼镶嵌着老陈的檀木珠,其余五只瞳孔全是不同年龄段的自己。

"献祭你最珍视的回忆。"胚胎的声音混合着母亲与清洁工的声纹,"或者永远困在蛹壳轮回。"

林予安的钢笔突然自主书写,在黏液池面刻出被基因锁封存的画面:七岁生日那晚,母亲偷偷带他潜入图书馆,在《读者守则》夹层写下"万物皆有裂隙"。

蛹壳在剧烈震颤中坍缩,管理员焦黑的右手从胚胎里刺出。林予安将钢笔插入胚胎第七只眼睛,墨囊里的脐带血与黏液融合爆炸。冲击波掀翻所有蛹室,否决的人生如走马灯闪现:

- 没有成为作家的自己在便利店值夜班

- 选择妥协的管理员版本正焚烧图书馆

- 陪伴母亲长大的平行人生止步于三年前火灾

"你输了。"管理员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每摧毁一个蛹室,都是在为终极规则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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