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舱卡在渡轮倾斜的烟囱间，苏璃盯着掌心的硅基碎片，指尖几乎要掐进刻痕里的数字。那是她从未透露过的生日——1994年3月12日，父母失踪前最后一次为她庆生的日期。
“货舱入口在水下二十米。”唐晓的左手正用匕首在舱壁上刻质数，右手死死压住手腕，“你的氧气存量撑不到十分钟...林予安可能己经死了。”
苏璃猛地扯过她的衣领，两人的呼吸在狭小舱内交缠：“你左手刻的质数里有17、23、37——全是林予安再生周期的时间，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唐晓突然笑了，眼泪混着冷汗滑落：“因为我的神经元在模仿他啊...苏璃姐，你猜我这只左手现在想做什么？”她突然用刀尖抵住苏璃的氧气管，“想切开它，让海水灌进你的肺。”
潜水灯刺破货舱的浑浊，苏璃的脚蹼扫过成箱的伏特加酒瓶。1994年的生产日期在光束下泛着幽绿，但根据海关记录，这批酒在沉船前三年就该被查封。
“货架被移动过。”唐晓的左手不受控地抚摸木箱刻痕，“十字排列法...克格勃的紧急情报传递方式。”她的右手突然抓住苏璃的脚踝，力道大得惊人：“左数第三排第二箱，快！”
撬开的木箱里塞满防水文件，最上层的照片让苏璃窒息——1994年的自己正在幼儿园滑梯上，而林予安穿着邮递员制服站在栅栏外，手里攥着未送出的生日礼物。
“致我的小海鸥（苏璃的俄语小名）...”唐晓念出泛黄信纸上的字，左手却将文件捏出裂痕，“这是你父亲的笔迹！他说...‘当你在海底读到这封信时，说明我们没能阻止蕾娜塔的递归实验’...”
苏璃夺过信纸，防水袋里滑出一枚铁十字勋章——与林予安在纳粹录像中的那枚一模一样。她的手电筒剧烈摇晃，光束扫过货舱角落的保险柜，密码锁竟是幼儿园卡通海鸥的图案。
“用你的生日试试。”唐晓的左手正在渗血，“但别抱希望，林予安从来不给真正的答案...”
齿轮转动的刹那，舱壁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成群的银色小鱼从裂缝涌入，啃食着木箱上的1994年日期。
保险柜里只有三件物品：
1. 苏璃五岁时画的蜡笔全家福（父亲部分被烧灼）
2. 1994年黑海舰队调令副本（签署人：蕾娜塔）
3. 林予安的青铜怀表，表盘刻着1954.10.29
唐晓突然抢夺怀表，两人在狭窄货舱扭打。氧气存量警报响起时，苏璃的头撞上铁架，血珠悬浮在水中，映出唐晓狰狞的脸：“你还不懂吗？我们才是递归实验的观察对象！”
氧气管被割裂的瞬间，苏璃看到父亲日志的最后一页：“若小海鸥发现此柜，立即执行窒息协议——切断氧气并启动记忆覆盖。”
苏璃主动扯下面罩。咸水灌入肺部的剧痛中，她听到唐晓的尖叫变得模糊。怀表指针突然逆时针飞转，1954年的雪茄烟味涌入鼻腔——有人在她耳边用俄语低语：“记住塞瓦斯托波尔的炮火...”
濒死幻觉里，她看到三个时空的自己重叠：
1. 1994年的幼年自己被林予安推离爆炸的渡轮
2. 2014年的自己在克里米亚码头朝唐晓开枪
3. 此刻的自己在货舱抓碎父亲的信纸
唐晓的左手突然掐住自己喉咙，用最后的氧气嘶吼：“呼吸！”
本章提示
苏醒时，苏璃躺在逃生舱地板上，唐晓的右手骨折成扭曲角度。怀表停在1954年10月29日——苏联首次氢弹试验日期。货舱打捞出的蜡笔画背面，浮现出血写的克格勃密码：递归终点即起点。
下章预告：雪茄与氢弹
· 1954年塞瓦斯托波尔港惊现蕾娜塔与青年林予安
· 窒息协议触发苏璃的战场记忆（曾用狙击枪瞄准唐晓）
· 怀表放射性检测显示沾染了美国1954年“喝彩城堡”核试验尘埃
（父亲日志夹层藏有林予安与苏璃母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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