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的机械义肢卡在反应堆管道的缝隙里，液压油滴在苏璃脸上，混着切尔诺贝利的辐射尘灼烧出细小的血洞。
"你他妈早该告诉我你是初代机！"她抬脚猛踹生锈的阀门，齿轮咬合声像垂死野兽的呜咽。
苏璃的骨节在攀爬中发出金属摩擦声，左脸的机械骨骼渗出淡金色血液。当她们钻出通风井时，石棺的阴影正吞没最后一缕夕阳，远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涡轮轰鸣。
"十七岁生日那天，母亲让我吞了颗胶囊。"苏璃扯开防辐射服的领口，锁骨下的青铜纹路在暮色中发亮，"现在想来，那里面是林予安的干细胞。"
唐晓突然拽着她扑进水泥掩体。三米外的地面轰然塌陷，机械蜈蚣破土而出——每节躯干都镶嵌着1986年遇难者的遗骸，眼眶里转动的齿轮沾满新鲜脑浆。
"妈妈...找..."蜈蚣的头部裂成产钳形状，钳口滴落蓝黑色羊水。
苏璃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视野里浮现出全息路径："跟着我的血走！"她割开手腕，淡金色血液在辐射尘中蒸腾成荧光雾气，飘向石棺基座的裂缝。
唐晓边跑边给电磁枪充能，弹壳坠地惊醒了掩埋在废墟里的机械子宫。那些鼓动的金属肉囊喷出青铜触须，触须末端裂开的吸盘里长满林予安的牙齿。
"左转！"苏璃撞开生锈的铁门，1986年的控制室赫然在目。泛黄的《真理报》封面上，母亲年轻时的面孔正在冷笑，标题写着《英勇的核事故处理员》。
唐晓的机械眼扫描到暗格："你生日礼物该不会是..."
钢制抽屉炸开的瞬间，机械蜈蚣的产钳刺穿唐晓右肩。苏璃抽出抽屉里的黑曜石匕首，刀身映出她半人半机械的倒影："这是父亲用石棺熔岩锻造的..."
匕首刺入蜈蚣电子眼的刹那，整座石棺共振轰鸣。苏璃的淡金色血液逆流回伤口，机械骨骼表面浮现出1986年的安全日志——那些灼热的铅水痕迹，此刻正在她血管里复现当年的熔毁过程。
"跑！"唐晓撕开蜈蚣残躯，拽着苏璃跃入冷却池。池底的机械子宫群突然睁眼，脐带缠住两人的脚踝往下拖拽。
苏璃的黑曜石匕首划过池壁，割裂的混凝土里渗出蓝血。当她们坠入秘密实验室时，培养舱里的景象令唐晓干呕——上百个苏璃的克隆体浸泡在铅水中，腹部被改造成微型反应堆。
"这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林予安的声音从铅水管道传来，"你的每个克隆体都是备用电池。"
唐晓的电磁枪瞄准声源，却见苏璃的机械左臂突然暴长，骨节弹出利刃刺穿自己的小腹。淡金色血液与克隆体的铅水融合，在池底绘制出巨大的产道图腾。
"你..."唐晓的机械义眼迸出火花。
"嘘。"苏璃的声带变成齿轮摩擦声，"听，新生儿在啃噬世界之壁。"
石棺穹顶轰然炸裂，首径千米的青铜婴儿破云而降。它脐带连接的正是切尔诺贝利反应堆，每声啼哭都引发全球机械造物的跪拜。当婴儿的合金手指戳向唐晓时，苏璃的黑曜石匕首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机械与血肉的接缝处。
淡金色血液喷溅成漫天极光，青铜婴儿发出濒死的哀鸣。在唐晓坠入冷却池的瞬间，她看见苏璃的机械骨骼在铅水中融化重组，石棺废墟上浮现出巨大的血色誓言：
"吾即末日，亦为晨曦"
（池底的克隆体突然睁眼，上百个苏璃同时开口："找到北极冰盖下的卵..."话音未落，林予安的机械手掌穿透池壁，攥住了唐晓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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