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的水滴声像某种倒计时。林简举着火折子，青铜书匣在冷光下泛着幽绿锈斑，锁孔处盘踞着一条衔尾蛇浮雕，蛇眼嵌着两颗浑浊的琥珀。
“让开。”祁红抽出匕首，刀刃抵住书匣缝隙。她总对古物有种暴烈的占有欲，像饥饿的兽撕扯猎物。
“等等！”苏砚按住她的手，“衔尾蛇在动。”
确实。蛇鳞随着火苗跃动泛起涟漪，琥珀眼珠缓缓转向三人。林简后背渗出冷汗——那根本不是雕刻，而是某种活物被铸进青铜的瞬间。书匣内部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混杂着模糊呢喃，仿佛有无数人隔着千年时光在求救。
祁红冷笑一声，匕首猛然下压。青铜书匣爆发出尖锐蜂鸣，衔尾蛇的尾巴突然绞住她的手腕。黑血从她崩裂的虎口渗出，滴在蛇头上竟腾起青烟。蛇身开始蠕动，琥珀眼珠“啵”地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青铜虫卵。
“退后！”苏砚甩出符纸，火焰却在那虫卵表面折射出诡异的彩虹光晕。林简突然意识到，整个地宫的青铜灯台、壁雕纹饰都在细微震颤，共振频率与书匣的嗡鸣完全一致——它们是一体的。
祁红发出非人的嘶吼。她的右臂爬满青铜色血管，指甲变得细长锋利，正不受控地抓向自己左胸。苏砚用铜钱剑架住她的手腕，剑身与青铜化的皮肤碰撞出火星。“书在寄生她！”他咬牙道，“得切断共鸣！”
林简扑向书匣。指尖触到衔尾蛇的刹那，无数画面灌入脑海：青墟国的祭司将活人浇铸成青铜柱，他们的惨叫声被凝固在金属纹路里；一个披散长发的女人跪在祭坛前，将自己的心脏塞进书匣锁孔，血沿着衔尾蛇的鳞片渗入，书页终于展开，武侠传奇之沈星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武侠传奇之沈星遥最新章节随便看！露出……
剧痛打断幻觉。林简发现自己右手开始结晶化，青铜从指甲向指节蔓延。书匣的刮擦声更急促了，这次他听清了那些呓语的内容——“继续啊，你们不是想要永生吗？”
“用这个！”苏砚抛来一截裹着符咒的断剑，那是他们在第三殿找到的祭器。林简用逐渐僵硬的五指握住剑柄，狠狠刺入衔尾蛇七寸。青铜书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祁红应声瘫倒在地，虫卵迅速干瘪成灰。
书匣开了。
没有纸张，没有文字，只有一片薄如蝉翼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脸，而是无数重叠的宫殿废墟，每个碎片里都有模糊人影在重复着打开书匣的动作，周而复始。
“原来‘倔强’是指这个……”林简的声带像生锈的齿轮，“它不断诱捕贪婪者，把他们的命运铸进循环里。我们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镜中突然浮现那个献祭心脏的女人面孔。她唇角渗血，瞳孔是两团跃动的青铜火。“聪明。”她的声音首接刺入三人的颅骨，“但你们己经激活了‘书’——现在，轮到你们选择做铸铜者，还是铜里的鬼。”
地宫开始崩塌。上方传来巨石摩擦的轰鸣，而青铜镜的碎片正悬浮在空中，缓缓聚合成一扇门的轮廓。
祁红挣扎着爬起来，半张脸还残留着青铜纹路。“门后可能是青墟的长生秘术……”她残缺的手指伸向镜面。
苏砚的铜钱剑却横在她咽喉前。“也可能是更大的囚笼。”他转头看向林简，“赌吗？”
火折子熄灭了。在绝对的黑暗中，青铜的冷光成了唯一的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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