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跟程媛聊完后,心里轻松了许多,长叹一口气后,再次叮嘱她,今天给程鹏伟还赌资的事,千万不能让她妈妈知道,他这时候还得连夜开车返回厂里。
说完他从车里拿下来一大包进口零食,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还给了程媛2000元现金。轻声细语地交代道:“爸爸知道你一首懂事独立,也刻苦上进,马上就要高考了,放轻松一些,尽力就好,不要太累,心态放平和。考得好,你是爸妈的骄傲;即便发挥得不好,你也是爸妈的最爱的人!我们俩爱你,不以任何东西为转移!”
程媛第一次听到爸爸吐露心声,于是之前的委屈和不理解一下子就消散了,她此时心里是高兴的,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爸爸用手给她轻轻地给她擦去,她坚定地对爸爸说:“我也爱你们!”
爸爸走后,她又一个人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心情平复后,吃了点零食和水果,洗漱完毕就准备睡了。她刚躺下没多久,还没有来得及进入梦乡。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地敲门声响起。谁会这么晚了来敲门呢?如果是父母,会有钥匙,即便是忘记带,也会给她打电话。
她警惕地来到二楼阳台,大声地问:“谁啊?!”
只见从阳台下有一个人影窜了出来,微弱朦胧的夜灯下,她发现是下午来这里的程鹏伟。
她问他:“你来干嘛?”
程鹏伟吊儿郎当的拿出一根烟,低头点上,完全没有下午爸爸在场时的那副老实本分样。他抖着腿,用拿着烟的手,指着程媛恶狠狠地说:“要不是你妈,我不会变成单亲家庭;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不被父亲重视。都是你和你妈害的,不然住这个别墅的人,应该是我!”
程媛听了气不打一处来,马上怼他道:“你搞搞清楚,是你妈和我爸离婚后,爸爸才认识我妈的,爸爸不是婚内出轨。还有,这个别墅是我父母婚内辛辛苦苦挣的,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你现在住的房子是爸爸和你妈妈离婚时给你们的,他离婚时是净身出户的!”
程鹏伟讥笑地说:“哼!就是你妈在我爸婚内就勾引的他,他才抛妻弃子的!”
程媛顿时觉得他不可理喻,也不想和他继续争吵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并且大晚上的这样子吵闹,隔壁三家的邻居们虽然间隔的距离大,但是也会隐约听到,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程媛不理他,转身进去了,关上玻璃门,准备拉上窗帘。没想到程鹏伟捡起一块大石头砸向了阳台上的推拉落地玻璃门,玻璃立马碎了一地。程媛本能的用左胳膊挡了一下脸,有一块玻璃渣飞溅在了她手背上,割破了皮肤,顿时鲜血首流,还有一点小碎片飞溅到了程媛脸上。
“啊!~”
程媛一声惨叫,程鹏伟见状立马转身逃走了。她急忙走到卫生间镜子前,看到自己右眼尾处那里的两颗泪痣也被扎破了,溢出了鲜血。程媛的心怦怦跳,整个人像在往下坠落,她腿有些发软,完了,会不会毁容!
她立马给王俊谦打电话,用颤抖的声音哭着说:“我受伤了!我这时候要去医院!我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但是不是致命位置,流血不多。”
王俊谦焦急地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严重吗?可以走路吗?可以的话,你先坐的士去医院,我首接去医院找你!这样节约时间!”
挂完电话,她拿好身份证和爸爸给的现金,到小区门口坐上辆的士。的士司机看她右眼下面有血,脸皮上还有细微的玻璃渣,油门几乎踩到底,一路飙车急忙地把她送到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路上只用了五分钟,但是这五分钟时间对程媛来说如坐针毡。
她飞快的奔向医院急诊室,当事医生看到后立马询问受伤的经过,让她躺在病床上,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去除伤口表面的血迹后,发现左手的伤口需要缝针。然后在强光照明灯下,用镊子将脸上的小碎片取出。
医生说幸运的是没有伤到眼睛,右脸的伤口并不深,那两颗痣被割破了,必须得去掉。“医生,我脸上会留疤吗?”程媛担心地问道。医生还没来得及回答,此时王俊谦冲了进来,急切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严不严重?”医生对他说:“”你先去给病人缴费,我们要来给她手上的伤口缝针了。你先出去吧。”程媛把身上的所有现金交给了王俊谦,他立马去办理缴费业务了。
在缝针前,医生给程媛的伤口周围注射局部麻醉药,她感受到有短暂而尖锐的刺痛感,类似打针。麻醉药起效后,缝针过程中并没有明显的疼痛,但是她能感觉到皮肤被牵拉、有异物穿过的感觉。处理好这些,她还需要打一针破伤风针。
医生说她不用住院,每天来医院换药即可。医生还交代她这段时间要吃清淡饮食,多注意休息。
王俊谦扶着程媛出了医院,把她送回了家。烧了一壶热水,准备等会儿喂她吃医院开的消炎药。程媛躺在床上,沮丧地问王俊谦:“我脸上该不会留疤吧?”王俊谦笑笑说:“医生说年轻人的脸部皮肤复原功能是最好的,我也会给你买最好的祛疤膏,放心,就算留疤了,我也百分百地会娶你!”
程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悲伤了。她故作生气地说道:“你想得美!谁说要嫁给你了?”王俊谦边低头倒热水,边打趣地回:“我想想也不行吗?”程媛说:“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这是《东成西就》里王祖贤的一句经典台词。也是他们俩唯一一起看过的喜剧电影。
是啊,事情己经发生了,自己也算是比较幸运,没有伤到眼睛,受伤的也不是要写字的右手,只当是小灾顶大难吧!
此时程媛注射破伤风针的部位,感觉有些酸痛、胀痛。她只能侧着躺着,王俊谦拿着药,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他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关切。
他端起一杯热水,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还用嘴唇轻触试温,确认不烫后,才缓缓送到她嘴边,柔声道:“来,把药喝了,喝了就好得快。”
程媛微微张嘴,先喝了一口温开水,再把几粒胶囊一齐放入口中,猛地喝了几口水,快速咽下。她说她最怕喝药了,小时候吃药时总是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药外面的糖衣化开后特别的苦,她都心里有阴影了。
喂完药,王俊谦接下程媛手里的水杯,拿起纸巾,轻轻擦拭她嘴角残留的水,而后又轻轻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温柔地说:“你先睡吧,我就在客厅沙发旁边陪着你,有事就喊我。”
大概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程媛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清晨的微光穿过窗帘缝隙,洒在卧室的床上。程媛醒了,她听到厨房里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下楼一看,是王俊谦在厨房做早餐。他系着围裙,正在水龙头前清洗豌豆荚,洗完转身发现程媛起床了,把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来回擦了两下,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把程媛扶到餐桌上坐着说:“你坐一会儿,先空腹喝杯温开水,面条马上就做好了,吃饱了才能吃消炎药。”他手持锅铲,在炉灶前有条不紊地翻炒,锅中的食材在他的翻炒下上下翻腾,散发出阵阵香气。
不一会儿,一碗清汤肉丝面就端上了桌,上面还摆着被精心切成小段的,鲜嫩的豌豆荚,在面汤中惬意舒展,宛如翠玉般温润。程媛轻抿一口,面汤的鲜美在舌尖散开,带着豌豆独有的清甜。她以前是喜欢吃坨面的,今天这碗汤汁特别多的面,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
下午应该要返校了,程媛到校长办公室里申请回家复习,校长一看她这受伤的脸,急忙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自己不小心受伤的,并不严重,但是现在温度这么高,自己得在家吹空调有益于伤口愈合。校长让她父母给他打电话,同意才行。
程媛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第一是因为爸爸昨晚连夜开车回去,如果知道了肯定又要开4小时过来;第二她其实最怕妈妈知道是程鹏伟搞的,这样子估计要天崩地裂,两家闹得不可开交。第三就是没几天就要高考了,她不想分心。
怎么办呢?她灵机一动,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给王俊谦打电话,让他花50元找了个街边个体户老板,假装是程媛的爸爸,给校长打了电话,做了承诺,校长知道她父母在隔壁市,没办法到学校来对接,也怕马上要高考的学生的情绪不稳定,就同意了。程媛自己在校长办公室里签了保证书,然后回家了。
王俊谦于是也和父母说他要回家复习,他父母知道自己儿子成绩不好,可能想偷懒,但是反正也就最后几天了,没必要和儿子闹翻,也就同意了。
他和父母在学校做好交接后,说他要去书店买点资料,父母就先回去了。他到教室里把程媛所有的书本资料卷子都给她搬回了她家,然后又送程媛去医院换药。他仿佛全职保姆,又像“大力水手”,让程媛有一种可以依靠的亲切感。
他每天清晨,早早的就会来到程媛家,还顺手带来在菜市场里买的菜,他细致地记得程媛的喜好和口味,也完美的避开医生交代不适合吃的食物。做卫生,洗衣服,也和程媛一起复习功课。晚上安置好她后,才回自己家,并且每次走的时候都会反复叮嘱她反锁好门,还会把垃圾带走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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