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摊牌
但听得懂是一回事儿，不想听懂是另一回事儿。
秦牧川硬着头皮说：“秦安和姜软忙的时候都有那么多时间陪老爷子，没道理我们当儿子儿媳的还没时间。”
“我们跟秦墨和洛风交代了，他们之后每周都会过来。”虞佩芸也开了口，“我们也会。”
“小虞在这儿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难听。”秦老爷子视线看着秦牧川，眼底的凉意和压迫感很明显，“但你要是再听不懂人话，也别怪我做的太难看。”
“父亲这话什么意思。”秦牧川脸色有些难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秦老爷子把他戳穿，“你不就是想打着看我的名义来安安这儿刷存在感？想判刑的时候少判些？”
“您是这么看我的？”秦牧川问。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
话都懒得说了。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
“以前没常去老宅看望您是我们不是。”秦牧川嗓音沉重，为了目的他演技极好，“但经过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
“明白再不来看遗产就没你份，是吧。”秦老爷子不等他话说完就开了口。
秦牧川话语止住。
秦老爷子看着他：“你不用在我面前演，你跟秦牧迟什么性格我这个当老子的很清楚，要不是有利可图，你们会来？”
别说来探望。
他要真死了，这两小子也只会想着遗产怎么划分的？
有没有遗产之类的。
“你也别想解释什么。”秦老爷子说，“你要真想证明自己不是有利可图，从今往后别来这儿，我就信你。”
此话一出。
秦牧川眼底迅速掠过一丝阴鹜。
不来这儿他怎么给秦安道歉刷存在感。
怎么让老爷子在剩下那些遗产中留给他可观的财产。
“在您眼里，是不是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利益。”秦牧川压下心底情绪，声音有些沙哑，“秦安跟姜软哪怕害您也是为了您好？”
没说话但被点名的姜软：“？”
秦老爷子：“是。”
他没有半点儿犹豫，说的干脆不已。
如果没有以前那件事和安安这件事，他不会这么不给面子，更不会说这种伤人的话。
但经过那些他很清楚秦牧川是什么人。
跟他比起来，秦牧迟都算是个好人。
“您还真直接，连装都不装一下。”秦牧川心里有情绪，“既然您这么不待见我，当初为什么还将家主之位给我？”
“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秦老爷子说。
秦牧川眉心微蹙：“什么。”
秦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秦牧川都是自己儿子，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想给他留点儿颜面，至少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不捅破，日后还好相见。
“什么叫我自己最清楚？”秦牧川较真，他笃定老爷子不知道当初的细节，“从始至终我都没说过让您把家主之位给我。”
“软软，送客。”秦老爷子不想再说。
说下去就是彻底撕破脸皮。
毕竟是家人。
他不想闹的太难堪。
“您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不待见我？偏心秦安？”秦牧川一开始是装的，现在是真生气了。
姜软一顿。
下意识看向秦老爷子。
她习惯将事情摊牌，但姥爷明显有顾虑。
“姥爷，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您牺牲自己为他考虑。”姜软开了口，不想秦老爷子背负那些生活，“有些人会感激，有些人只会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委屈。”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牧川盯着她。
“当初我重病是不是意外你跟秦牧迟最清楚。”秦老爷子难得开口，“家主之位是不是你费尽心思拿去你也知道。”
秦牧川一顿。
“你以为每次我生病输液秦墨守着是偶然？”秦老爷子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秦牧川脑子翁了一下。
怎么会……
他怎么可能知道。
“你……”
“没提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不想给你们难堪。”秦老爷子声音沉沉，“现在，你还觉得你有资格为自己抱不平？”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秦牧川胸口那个地方剧烈跳动着。
秦老爷子：“那次重病出院后。”
秦牧川嘴唇颤抖了一下。
那么早。
“那您为什么……”秦牧川说到这儿顿了顿，心里翻滚着情绪，“为什么没有把权利拿回去。”
那时候他想拿回去也不是难事。
甚至一句话就可以夺回给他的一切。
“我拿回去秦家其他人怎么看你？”秦老爷子不爱说煽情心里话，此刻却不得不说，“刚拿到家主之位和秦氏集团管理权就被撤回，会让你沦为家族的笑柄和茶余饭后的谈点。”
要拿回一句话的事。
毕竟其他权利和关系网还在他那儿。
可秦牧川毕竟是自己孩子，他又怎会忍心让他承受旁人的嘲笑。
干不好被笑是他自己能力问题。
但给出了又收回，便是他给他造成的。
“既然你用尽手段得到了那些位置，结果怎么样都你自己承担。”秦老爷子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况且那时安安对整个秦氏集团有完整规划，让秦氏集团越变越好不是难事，谁知你过于自负。”
若是以前，秦牧川听到这些话早就炸了。
现在却只是沉默。
无尽的沉默。
一直以来他觉得老爷子并不在乎他跟秦牧迟，有秦安这个天才在，他永远看不到他们身上的价值和能力。
可现在。
老爷子明明知道那些事是他们做的，却没有拆穿，更没有给他难堪。
“那您现在住这里也是因为……”他想起过年老爷子摔跤的事，那时候也是秦墨姜软和秦江野轮流守着他输液。
甚至那段时间，他跟秦牧迟还有过动手的想法。
“主要原因是想跟安安在一起。”秦老爷子说，“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太多了。”
秦牧川垂着眸。
整个人被沉默笼罩。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次要原因，是怕当初的事再次发生，是吗。”
秦老爷子没说话。
但秦牧川知道他猜对了。
其实他该生气，该觉得老爷子不信任他。
可也明白他们真的有过那样的念头，包括上次老爷子生病住院没让他们进时，他们的念头也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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