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玉璧生烟
安西都护府的青砖浸着胡杨树脂的苦香,房遗玉的磁石悬在蹀躞带下,突然吸附在驼队铜铃上。粟特商人阿罗憾掀开柽柳木箱的瞬间,十二枚于阗玉璧在暮光中泛起血丝纹——那纹路竟与高昌城被焚前的坊市图完全重合。
"此玉在昆仑山阴埋了三百春秋。"阿罗憾的波斯银戒划过玉璧,戒面突现的莲花纹正与吐蕃国师印信暗合。房遗玉的银针穿透玉璧孔洞,针尖带出的粉尘遇风即燃,在空中拼出西突厥可汗庭的狼头图腾。李晟的横刀骤然出鞘,刀光映出木箱夹层——三把淬毒的金刚杵,柄端阴刻着前隋骁果军的"虎贲"铭文!
子时暴雨砸在都护府窗棂,房遗玉将玉璧浸入骊山温泉水中。波纹荡开的刹那,璧心浮出高昌城地宫的秘道图,每条暗道出口都标着希腊火琉璃罐的储量。最骇人的是图边小楷:"乙巳年七月初七,狼噬太白。"——那正是三日后长安太史局预测的"荧惑守心"之日。
二:冰井藏锋
阿罗憾的麂皮靴在砖地上蹭出焦痕,房遗玉顺势劈开地缝。冰窖寒气裹着十二具西域乐师尸身破土而出,每具尸体的锁骨都钉着青铜音叉。当李晟敲响音叉,震波竟让玉璧表面的血丝纹路重组,显现出西突厥重骑兵的布阵图!
"右丞看冰层!"张公谨的弩箭射穿冰柱,裂开的冰核中滚出鎏金铜匣。匣内羊皮卷用焉耆文记载着骇人秘辛:高昌城地下埋着炀帝征西时建造的"震天雷"机关,触发枢纽正是于阗玉璧的排列组合。房遗玉将玉璧按星图方位铺在冰面,璧孔中突然射出磷火,将都护府照壁烧出个粟特数字"七"。
阿罗憾突然暴起,撕开缠头布,额间靛蓝刺青遇冷显形——竟是齐王余党的"鬼面獠牙"印记!他口中吐出的波斯短剑刺向玉璧,剑身崩裂的瞬间,三百根淬毒牛毛细针顺着磷火轨迹射向房遗玉。千钧一发之际,冰窖穹顶的二十八星宿图突然转动,将毒针尽数吸入"危宿"方位的青铜饕餮口中。
三:胡旋杀机
五更天的胡旋舞踏碎都护府地砖,房遗玉发现舞姬裙裾的银铃暗藏机括。当《拓枝乐》奏至急板,十二名舞姬突然甩出水袖,袖中飞出的不是绫罗,而是浸透希腊火的疯草绳!房遗玉踢翻酒樽,马奶酒遇火即爆,将水袖烧成《河西舆图》残片——图中朱笔圈出的"玉门关"方位,正与玉璧显现的西突厥行军路线严丝合扣。
阿罗憾的尸身在火中突然坐起,焦黑的右手首指西方。房遗玉剖开其胸腔,碳化的心脏里嵌着枚和田玉髓,髓纹组成的小篆令他瞳孔骤缩:"七月七,开阳殁。"——这分明是《推背图》第西十五象的谶言!玉髓遇血即化,渗入地砖缝隙后,整座都护府突然地陷三尺,露出深埋的隋代烽燧遗址。
遗址中央的青铜望楼上,十二面残破的隋旗无风自动。房遗玉的磁石吸住旗杆基座,扯出半卷《大业西征记》,其中朱批记载着用三百童男童女血祭启动"震天雷"的秘法。当残卷靠近玉璧,二者突然自燃,灰烬中显出的突厥文写着:"唐旗折处,即震天雷响时。"
西:龟兹幻阵
翌日验查驼队货物,在香料囊中发现龟兹幻戏图。房遗玉将图铺在日晷上,未时三刻的日影恰好穿透"乐舞"位置的针孔,在都护府照壁上投出西突厥的攻城云梯图。图中士兵帽缨的纹样,竟与阿罗憾靴底沾染的靛蓝苔藓完全相同。
"是黑戈壁的疯马草!"老马夫突然惊呼。这种毒草汁液遇铁即蚀,正是阴山古道伏击时淬毒箭头的原料。房遗玉顺藤摸瓜,在驼铃夹层找到半块吐蕃调兵符——符身"勃律"二字,正与玉门关守军上月截获的密信落款一致。
当夜子时,都护府库房突现磷火。房遗玉追至后院古井,见井壁苔藓间嵌着十二枚玉璧残片。残片拼合后突射青光,在空中映出高昌城全貌——城中"戊己校尉府"的位置正泛着血光,与长安太庙的星位遥相呼应!
五:大漠余音
晨光中,房遗玉的鸣镝箭射落最后一只信鹞。绑在鹞腿的羊皮卷上,粟特文密码经骊山温泉水显形,竟是西突厥可汗的亲笔盟书:"七月初七夜,三百震天雷响,长安十二门化齑粉。"卷末朱砂印痕遇热融化,露出五姓七望中某家的联署花押。
都护府地窖深处,三百具前隋尸骸突然集体转向东方。他们手中生锈的横刀所指之处,砖缝渗出靛蓝液体——正是希腊火与疯草汁混合的毒浆。房遗玉的磁石在此处疯狂旋转,提示着地下更深层的杀机:炀帝征西时埋藏的"龙脉火",正顺着黄河改道后的暗渠,悄然逼近长安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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